科羅曼緊攥着雙拳,額頭青筋暴起。
現在只是攻克中州的第一個省城,要是極南城裡的兩百萬士兵沒有活得可能性,那麼在這個戰爭進度,這種近半的戰損足以壓垮任何軍隊。
“將軍,我們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你問我怎麼辦!?你們都是吃乾飯長大的?都是豬腦子?”科羅曼狗急跳牆般大吼:“要是那兩百萬士兵全部死在極南城,別說攻佔整個中州,就算最後攻下極南城,我們都必須原地修整,甚至還得回國修整!廢物,都不會動動腦子嗎!只是攻佔一個極南城就付出一半的士兵,希爾瓦里安會把我們所有人當做獻祭品吃進肚子裡!你們想進火龍的肚子?”
一羣副官慌張搖頭。
“那還等什麼!都給我想辦法去!”科羅曼緊咬牙關:“不管用什麼辦法,都必須給我把那個血色囚籠破解,真的是一羣豬腦子,國家養你們都是要你們吃乾飯的?”
罵完一羣副官,科羅曼又換上另一副面孔,夾着尾巴跑到山羊魔神面前。
“尊敬的魔神大人,您也看到了啊,中州那個怪物真的太恐怖了,沒有您的幫助,我們真的沒辦法拿下極南城啊……”
山羊魔神沒有理會。
科羅曼咬牙:“魔神大人,如果我們的軍隊在這裡止步,那回到魔神柱後,聖女大人和希爾瓦里安大人肯定會責備我們沒有打贏戰爭。”
“魔神大人,您也不希望聖女大人責備您吧,也不希望吧……”
科羅曼還沒說完,就感覺自己如墜冰窖,擡頭一看,山羊魔神的血色巨眼正毫無波瀾地盯着自己。
科羅曼瞬間慫了,連連後退,訕笑着擺手:“大人您繼續忙,繼續忙……”
山羊魔神重新看向血色迷霧。
肉球魔神的體表也延伸出兩根蟹老闆一樣的眼睛,同樣直勾勾盯着血色囚籠。
準確來講,是透過血色囚籠看白良。
同時在它們建立的精神領域內,正在不斷交流。
“那是一個……超越很多規則的事物。”
“是的,看不透他的本質,但能夠非常清楚感知到,那個事物的存在已經違背了這個世界的大部分規則。”
“他是怎麼誕生的?不可能是這個世界順其自然誕生的事物。”
“絕對是來自未知,但來自哪裡的未知,又是被誰安排到這裡,都是一團迷霧,怎麼也看不清。”
“那現在怎麼辦,要繼續和那個事物對峙嗎?”
“就算不對峙,也必須出手,否則聖女不會容忍我們回到魔神柱,連阿古和天狐魅魔都不會輕易放過我們。”
“魔神柱不會容忍弱者,更不會容忍怯懦者,那就……出手吧。”
精神領域的魔神交流,外界並不知曉。
但山羊魔神卻是高高揚起鐵錘的動作,卻讓所有人都看到了魔神的態度。
無數印帝士兵滿心期待。
“魔神終於要出手了嗎?”
在無數人的注視下,山羊魔神狠狠一錘砸在血色囚籠之上。
霎那間,整個囚籠就宛如破碎的鏡子般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縫。
看到這一幕,科羅曼激動得顫抖。
有效果啊!
果然只要魔神出手,那個中州怪物也終將淪爲魔神腳底的泥土養料!
然而就算所有印帝士兵歡天喜地,但山羊魔神本尊卻是內心陰霾濃郁。
只因爲它剛纔使用的力量,足以輕鬆砸死一尊半仙巔峰強者,可現在看來,僅僅只是讓血色囚籠出現裂縫而已。
“那個超脫規則的事物所創造的結界,竟然也能強到這種地步嗎?”山羊魔神滿心忌憚地望向白良。
它看不清白良的模樣。
但似乎察覺到白良正對它露出不屑笑意。
山羊魔神大怒,再次揚起鐵錘。
這一次的鐵錘,吸收着方圓萬米內的所有靈氣,導致天空雲霧宛如龍吸水般瘋狂向錘體凝聚。
等到凝聚到極限後。
鐵錘變成了參天巨物。
觸目驚心,強悍至極!!
重重砸下!
轟!
這一次,伴隨着響徹寰宇的轟鳴聲。
血色囚籠應聲而碎,如碎鏡般紛紛灑落。
血色迷霧開始消散。
極南城內的場景,緩緩顯露在所有人面前。
“嘔……”
“嘔嗚……”
極南城外,無數印帝士兵嘔吐。
極南城內,白良靜靜懸浮天空。
而地面,每一條街巷裡,都堆滿了殘缺的屍體。
鮮紅色的血液匯聚成河,流滿了下水道,已經溢滿成河,流出了城外。
而進入極南城的兩百萬印帝士兵,大部分已經成了不堪直視的屍體,慘烈程度堪比無數場酷刑聚在一起。
兩百萬印帝士兵,能活下來的估計超不過十萬人。
也就說是,印帝總戰損已經四百萬!
看到這一幕,科羅曼差點原地暈厥。
他不敢相信,縱然自己第一時間組織救援力量,哀求山羊魔神砸開血色囚籠,最終還是換來這種沉重結局。
從血色囚籠出現到破碎,整個過程超不過一個小時,難道區區一個小時,就能讓兩百萬士兵幾乎死傷殆盡嗎?
科羅曼瘋狂搖頭,宛如失心瘋。
他身邊的將領們同樣感到窒息,似乎已經預感到回國後將遭受怎樣的軍事懲罰。
率領一千三百萬軍隊出動,結果連一個極南城都沒有攻佔,就已經戰死將近四百萬士兵,這種戰績足以讓希爾瓦里安把他們釘在銅柱上灼烤!
“不!不行!我不能認命!”科羅曼跌跌撞撞地爬起,雙眼血紅:“必須繼續進攻,只有攻下極南城,再攻下南漠省城和中部省城,我才能跟希爾瓦里安交差……”
很快,科羅曼就讓軍隊繼續前進。
迫於軍令,哪怕所有印帝士兵都對極南城地獄景象感到膽寒,但還是重新組織軍力衝鋒。
極南城內,所有幸存的修行者想要繼續反抗,但卻忽然感覺到地面正在劇烈顫抖。
他們看向西方,在那晨曦鋪射的天際線,正有浩浩蕩蕩的中州軍旗緩緩出現,連接着天與地,氣勢恢宏而綿延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