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磊面對王斌的盛情邀請,沒有客氣,直接答應下來。
原因也簡單。
他和張藝芸確實需要一個更靠譜的落腳點。
酒店雖然不錯,但如果考慮到他的行程和活動,還是私人住所更靠譜,買回來的料子也有地方堆放和處理。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王斌這個人靠譜。
既然各方面都合適,那還客氣個什麼勁兒?
楊磊和人相處,該客氣的時候會很客氣,但不客氣的時候是一點也不客氣。
所以下午四點鐘,楊磊和張藝芸就搬進了王斌的家。
住下後,張藝芸悄悄地對楊磊道:“石頭,這王斌看着不起眼,家裡裝修可真夠奢華的。”
楊磊倒是沒啥感覺,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也知道王斌這些做翡翠生意的人有多壕,但還是點頭,“這些人的實力非常雄厚,在瑞市,王斌這種只能算中等偏上,還有實力更強但爲人更低調的呢,就路邊那些看着不起眼的小翡翠店裡,店主指不定就是個億萬富翁。”
而且吧,王斌這個審美……
只能說這審美遠不如賺錢的能力。
這屋子最大的特色就是壕,反正就是拼命往房間裡堆好東西貴東西,漂不漂亮搭不搭都沒人管。
不過就住半個多月,楊磊也懶得提意見。
晚飯是在王斌家裡吃的。
王斌的媳婦兒是本地人,長得還挺漂亮,不過挺內向,沒王斌那麼能嘮嗑。
王斌的爹媽和老丈人老丈母孃也都在,一大家子別提多熱鬧了。
王斌的獨生女兒讀高二,住校,週末才能回來。
一大家人都挺熱情,尤其是獲知楊磊“狀元郎”的身份後,熱情加倍。
晚上張藝芸有點酸溜溜地說道:“都說書中自有顏如玉,果然沒錯,看王斌那架勢,恨不得把你留下當 上門女婿。”
楊磊卻只顧着運動,最後才道:“我是那種會爲了一棵小樹苗放棄整片森林的人?”
“不是,你是那種不放過任何一棵小樹苗的花心大蘿蔔。”
“嘿嘿嘿,我要不是這樣的人,你哪有機會和我這樣那樣。”
“呸,得了便宜還賣乖。”
“誰得了便宜?”
“你。”
“嗯?”
“啊——”
“到底是誰?”
“我我,我,是我得了大便宜,啊——”
“我累死累活才能享受那麼幾秒鐘的歡愉,你輕輕鬆鬆就能樂翻了天,這明擺着的事兒還得我動用酷刑才肯承認,呵,女人,待會兒換你做苦力。”
“不要……”
“不行,女人必須學會吃苦!不然——”
“哎哎哎,學,我學……”
第二天上午。
楊磊張藝芸跟着王斌直奔第一個目的地,王斌嘴裡的狗大戶。
一家臨街的玉石店裡。
進門後,王斌大咧咧地闖進後院,“狗子狗子?人呢?”
後院二樓有人探出腦袋,“斌子?你咋來了?”
“我有個小兄俤想買點料子玩玩,這不,想着你就給你帶過來了。”
“你這麼好心?”
“嘖嘖,瞧你這話說的,這麼多年了,我對你很差?”
“差不差你自己心裡沒數麼?上來吧。”
王斌卻已經領着楊磊小兩口上了樓梯。
這家裝修比王斌家可有品位多了,簡潔大氣,傢俱就幾件紫檀木的大件,沒有多餘的裝飾,很符合楊磊的胃口。
當然,保險櫃是標配。
坐下,相互介紹,王斌開門見山,“我這小兄俤剛來瑞市,想弄幾塊不錯的毛料賭賭運氣,價格無所謂,但必須是好東西,懂?”
王斌嘴裡的狗子叫荀志強,老家豫省的,和王斌差不多同一時期來瑞市打拼的,發家的過程也都大同小異,都是早年間用命從老緬那邊換回來的,邊境地區嘛,懂的都懂。
荀志強滿臉都是懷疑,“你自己手裡那麼多好東西,咋捨不得往外拿呢?”
“我這小兄俤眼光高的很,我那麼點破爛貨上不得檯面。”
“我不信。”
“我還能騙你?咱倆什麼關係,”王斌佯裝不高興,“就問你賣不賣吧,不賣就直說,我帶我這小兄俤去富貴家。”
“好料子是有,但價格你是知道的。”
“跟你說了價格不是事兒,我這小兄俤可不是一般人,這麼跟你說吧,就怕你沒貨。”
荀志強在楊磊和張藝芸臉上身上上下打量片刻,“行,”起身從保險櫃裡取出一塊小料子。
確實挺小,也就一包方便麪大小,“開了個小窗口,高冰飄綠,五斤多點。”
開了小窗口,就是半賭料。
半賭料的價格比全賭料肯定要高一些,但相應的風險也會低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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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經驗豐富的商家,能準確地找到玉肉所在的位置,開一個小窗口就能讓整塊玉的價格提高好幾個檔次。
現在楊磊拿到手的這塊就是。
不大的料子上,外皮沒多少表現,也就質地還算細膩。
但開窗的位置極好,就用電動磨頭摳出一元鋼鏰大小的窗口,但窗口裡綠油油一片,用燈一照,那叫一個美啊。
可實際上呢?
上手一摸。
評級D,估值只有五千左右。
也就是說這個窗口露出來的這麼點玉肉,就是這塊料子表現最好的地方了,窗口以外幾乎全是廢料。
換作是普通人,看到這個窗口,無論如何都會心動,至少願意賭一賭,畢竟看上去賭贏的概率真的挺高。
可惜啊。
楊磊把料子放下,搖搖頭,“這塊不行。”
荀志強挑眉,“老弟,話可不能亂說啊,這料子可是我花了十萬塊錢纔拿下的,已經好幾年了都沒捨得賣,夏天有人出到四十萬了。”
“得了得了狗子,還四十萬呢,四萬塊我都嫌貴,我這小兄俤年輕是真的年輕,有錢也是真的有錢,但專業也是真專業,你那麼點小花招就別拿出來顯擺了,徒增笑話,老老實實的給個實在價。”
荀志強面容一窒,悻悻道:“沒你這麼拆臺的,行,四萬就四萬。”
一旁的楊磊哭笑不得,“老王,我不是在壓價。”
“嗯?”
王斌這才反應過來,楊磊不是一般的玩家,眼光很毒辣,說這料子不行,那就是真不行。
想到這裡,直接把料子推到荀志強面前,“狗子,別砸我面子啊,這是我關係非常好也非常重要的小兄俤,別拿這樣的破爛糊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