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藝芸同樣沒生氣，“石頭兄弟，你要理解，你這件藏品雖然不錯，但按照我們的規矩是不收的，這也是看在佳穎的面子上才破例一次。”
楊磊針鋒相對，“我知道，但我更知道市場上沒這個價，開價這麼高，我會認爲芸姐你這是欺負我年輕。”
“這話說的，好像我只會欺負小孩兒一樣，”張藝芸“咯咯”的笑起來，“做生意沒有誰欺負誰的事兒，講究一個你情我願，我們平臺大，而你作爲客戶卻幾乎不能爲我們提供多少幫助，我們要價高一點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不然的話，你一個託關係進來的普通客戶，憑什麼能和公司會員、老客戶、大客戶們一個待遇？”
“芸姐，你根本不懂什麼叫莫欺少年窮，我才十七歲，不可能永遠是個託關係才能送藏品到你們平臺的普通客戶，要學會用長遠眼光看事情。”
“呵呵呵，”張藝芸笑的更開心：“這算什麼？用虛無縹緲的未來誘惑現在的我？空口套白狼？”
然後對朝譚佳穎道：“佳穎，你這個小朋友很有意思啊，其他不說，帥是真帥，口才也是真的好，就是太理想化了點，把這世界想的太簡單。”
跟着又對楊磊道：“石頭兄弟，聽姐一句話，這社會啊他和學校不一樣，沒那麼簡單。”
這時，譚佳穎進門後第一次開口：“他不是普通的高中生，光存款就有至少二百萬，不算這套房子和他女朋友名下的寶馬車，他手裡還有一件嘉慶年間的帝王綠翡翠簪子，我開價七位數他都沒同意，此外還有一堆高品質的翡翠明料，如果算上其他藏品，整體身家在五百萬以上，比現在的你強百倍，而且，他是普通農村家庭出身。”
張藝芸的表情瞬間凝固。
這一堆話，句句扎心，耳光更是打得啪啪做響。
尤其是譚佳穎說話的語氣，很平淡，可怎麼聽都帶着點“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和人家比”的味道。
雖然譚佳穎說話從來都是這個調調。
可此情此景，實在難以讓人不多聯想。
張藝芸尷尬。
楊磊卻非常爽。
不愧是哥的女人，這護犢子的勁兒真給力。
嘿嘿嘿。
回頭好好犒勞犒勞。
太長臉了。
但張藝芸畢竟是職業的，瞬間恢復正常，“原來如此，是我小看了天下英雄，更小看了現在的年輕人，行，我就冒險賭一把，以會員標準收費，成交了皆大歡喜，萬一不成交，也沒關係，就當和石頭兄弟結個善緣，以後再合作。”
說完開始走流程。
拍照存檔。
填合同，簽字摁手印。
走完全部流程後，張藝芸跟楊磊擁抱，“弟弟，希望你的未來不會讓姐姐失望，期待你一飛沖天的那一刻，到時候別忘了拉姐姐一把。”
楊磊笑眯眯的在張藝芸後背上拍了兩下，“那要看芸姐的表現嘍。”
“這還不夠啊？”張藝芸指了指一旁封裝好的蒜頭瓶。
“遠遠不夠。”
“夠貪心的，不過姐喜歡有野心的男人，尤其是長得這麼帥這麼壯的小男人，嘻嘻。”
譚佳穎在一旁冷哼一聲，“他才十七歲。”
張藝芸鬆開楊磊，“佳穎，你不覺得石頭弟弟成熟的完全不像個高中生嗎？嘻嘻，給我的感覺至少有四十歲。”
譚佳穎又哼了一聲，“那也不行。”
“行行行，服了你了，開個玩笑都不行，”張藝芸悻悻的跟楊磊握手，“石頭兄弟，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要是能考到首都去讀大學，姐姐再好好招待你，再見哦。”
“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一行人來的快，走的也快。
全過程不到一個小時。
一直當丫鬟的趙曉竹鬆了一口氣，“這就行了？”
“嗯。”
“什麼時候開拍？”
“這要看他們的安排，不過最快也要三個月，慢點就是半年以後的事情了，拍賣完還要再等一個多月才能拿到錢，所以，別想這事兒了，好好學習。”
“這麼麻煩？”
“嗯，所以大部分倒騰古董的都不願意送拍，太慢，而且有流拍的風險，佣金也高，還不如直接賣到典當行或者古玩店呢。”
“原來如此，可是爲什麼要搞那麼麻煩，還要託關係？拍賣行不應該來者不拒嗎？”
“頂級拍賣行怕麻煩也怕風險，民間個人藏家手裡的藏品來歷不明，沒有明確傳承，容易觸發法律風險，而且拍賣會上會有很多拍品流派，一旦流拍，賣家就要自己承擔保險、拍賣圖錄印刷、運輸、保管等費用，容易產生經濟糾紛，這會嚴重影響拍賣行的聲譽，所以，一流的拍賣公司一般不和普通藏家合作。”
趙曉竹恍然，“那你以後豈不是要一直麻煩那個高高帥帥的譚姐姐？”
“當然不用。”
“爲啥？”
“你傻啊，當然是因爲我會成長啊，以後的我自己就是一個招牌，各大拍賣公司會主動找上門來哭着喊着要跟我合作。”
“吹牛，”趙曉竹嘴上不信，卻很可愛的土吐了吐舌頭，顯然只是不服氣楊磊這自信滿滿的話，下意識的槓一句而已。
一個吹牛一個擡槓，已經成了倆人的日常。
畢竟在一個屋檐下一起生活了一年多，彼此之間早就習慣了。
說起來，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倆人在一起的時間比任何人都多，不是家人勝似家人。
要不是倆人真的清清白白，比大部分情侶更像情侶。
真就除了睡覺外天天形影不離。
雖然後來多了四個小電燈泡，但也不影響倆人之間的關係。
尤其是趙曉竹，似乎把楊磊當初的戲謔之語當真了，真以爲被她父親賣給了楊磊，一天天的啥活兒都幹，做飯洗衣服打掃衛生不說，連楊磊的衣服襪子都洗。
以至於沒心沒肺的楊磊都產生了些許愧疚。
啥時候解釋解釋？
楊磊一邊享受這趙曉竹的服侍，一邊在心裡琢磨這事兒。
倆人都快成年了，不能再讓這個誤會繼續下去。
萬一鬧出點啥事兒來，那多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