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容怔住,回過身去。
人流中,一個頎長挺拔的男人正往他們這邊大步走來。
周圍人聲嘈雜,人來人往,但陸容的目光還是第一時間就落在了他身上。
竟是連神機。
此刻,他俊臉冷沉,狹長鳳眸微眯,寒芒乍露,舉手投足間都是令人無法忽略的強勢氣息。
有一種人是天生自帶奇特的氣場。無論他身處何地,身處何時,總會是人羣裡目光的焦點。
連神機一路走來,他身邊經過的人主動讓開,或多或少的遠離了他,不敢與他靠近。
這就使得沒一會兒,陸容三人與連神機之間多出了一條空路,沒有人擋在連神機的面前,他們讓到了兩邊。
然後周圍就是一片竊竊私語。
“那是誰啊?我怎麼看他有點眼熟?”
“我也是。他好像……”
“操!老子知道啊!前段時間國際上鬧得沸沸揚揚的金三角事件你們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giao!想起來了,他是特盟盟主連神機!”
“特盟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兒?那對面的人該不會是……”
衆人古怪震驚的目光紛紛落到陸容程晗、鄭明則身上。
這時,連神機已經來到陸容面前。
他面無表情的看向鄭明則,冷道:“我竟不知道,暗盟少主還有撬別人牆角的愛好?”
陸容剛要出口的話嚥了回去,溫吞的望着連神機。
程晗愣了下,目光在連神機和鄭明則之間來回打轉。
任誰都能看得出,他們之間暗流涌動。
後面連杜跟過來了,沒忍住悄悄看了眼陸容,很是唏噓的又看向鄭明則,低下頭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成了被殃及的池魚。
鄭明則氣勢不遑多讓,淡淡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什麼不對嗎?”
周圍人:“!!!”
媽耶!這是他們不充錢就能吃到的瓜沒?!
連神機冷笑一聲,上前一步擋在陸容面前,佔有慾不言而喻。
“能把無恥說的這麼理所當然,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鄭明則聽笑了,挑釁的說道:“連盟主,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嗎?我纔是她真正的未婚夫。”
“不是!”
“不是!”
陸容和連神機的話同時響起。
連神機看向陸容,眸光溫柔了些,又危險的瞥向鄭明則:“單方面的婚約,算個屁?你有做夢的時間,還不如用來認清自己。”
鄭明則眼神冷了冷。
片刻,他脣角微勾,道:“我不像你,只會限制容容做這做那。我有陪她的底氣,你有嗎?該不會你不讓容容喝酒,其實是因爲你自己不能喝吧?”
陸容聽的眉心直跳,想也不想就擋在連神機面前,“別那麼叫我,我和你不熟!還有,連神機會不會喝關你什麼……”
“不能喝?鄭明則,今晚我替陸容同你喝,看誰更能喝?!”
連神機直接打斷陸容的話說道。
陸容猛地看向連神機。
程晗嘖了兩聲。
連杜目瞪口呆,難以想象那麼幼稚的話是從他家英明神武的三爺嘴裡說出來的。
鄭明則冷笑一聲,“行啊。”
兩人目光自愛半空中交匯,彷彿迸發出了火光。
隨即,兩人同時朝最近的一家酒吧走去。
陸容愣了下,立馬跟上去:“連神機,你……”
“乖,你先回去。”連神機揉了揉她的腦袋,轉而對程晗道:“送陸容回她莊園!”
說罷,他加快腳步,越過鄭明則。
鄭明則冷哼一聲,也加快腳步,兩人就怎麼暗暗較勁兒的去酒吧。
陸容:“……”
周圍的人幾乎都看呆了。
連杜嚥了咽口水,苦笑着看向陸容:“陸小姐,三爺好像是來真的。”
程晗看熱鬧不嫌事大:“真的還不好?就這世紀場面,我能再看一百遍。”
陸容沒好氣的說了聲滾,擡腳就跟上。
程晗連忙道:“不是,小四,連神機可說讓你快回家呢!”
“回什麼回!”
說來也奇怪,他們速度奇快,已經消失在視線裡。
程晗邊追陸容,邊趕緊給裴長庭和遊白髮消息八卦。
連杜無奈的也跟上。
等他們找到酒吧裡時,連神機和鄭明則就在大廳正中央的圓桌前,面前各擺了二十多瓶,全是烈性酒。
酒吧原本的客人就站在兩旁,瞠目結舌的看着這兩人。
老闆也在,被這陣勢下嚇得腿肚子都在打顫。
連神機十分冷靜的戳傷疤:“若我記得不錯,少主可還是重傷未愈吧?希望別喝個酒,身體都垮了。”
鄭明則臉上帶着面具,神情都被掩蓋。
但他清潤聲音冷到極致,冷笑道:“那也不及連盟主年紀大了,身體恐怕經不起折騰了吧?噢,我想起來了,你也確實比我大個一歲。我該尊老。”
連神機俊臉更黑,直接開了瓶酒倒滿。
涼颼颼的道:“大一歲怎麼了?我只是多和陸容相處了一年。不像某人,連見都見不到。最初還要裝成另一個人。而我只要站在那兒,不管是什麼身份,陸容都會喜歡我。”
鄭明則也倒滿:“俗話說竹馬比不過天降。再深的情分,能比得上天定?”
“我不信天。我只信陸容喜歡我!”
連神機一飲而盡。
“但我比你年輕,比你溫柔耐心脾氣好,你只會管教她,而我只會心疼她!”
鄭明則也一飲而盡。
趕過來的陸容:“……”
程晗:“……”
連杜:“……”
比賽似的戳一句傷疤灌一杯,生怕不能把對方往死懟。
你們真的還記得自己都是一方勢力巨佬嗎??
陸容太陽穴隱隱作痛,大步走過去,一把奪過連神機又要灌下去的酒,砰一聲放到桌面上。
連神機看她。
而陸容看着鄭明則,一字一句道:“我對你絲毫不感興趣。在秘密監獄,我不信你不知道我和戌影的事,不信你不知道她纔是你該等的人!鄭明則,我和連神機的事輪不到你管!”
話落,酒吧裡寂靜無聲。
鄭明則定定望着陸容,眼睛逐漸被壓抑的情緒染紅。
他開口,剋制又委屈的語氣。
“我怎麼會不知道?可是……”
頓了頓,他聲音沙啞,“陸容,我等了你十九年,每天都在盼着你。我不會認錯自己要等的人。我不知道你和戌影怎麼回事,可我相信自己不會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