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化身的“高又進”見事情都解決得差不多了,便找藉口離開,馬大發千恩萬謝。“高又進”出門後,便迴歸到了林浩的意識裡。
從賭場出來後,大家都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完結了這件事。
從一開始就沉默的馬父這會兒緊繃着的玄貌似放鬆下來了美美地伸了個懶腰,說道:“很好,我不用還那麼多錢了,這次是因禍得福啊!”
話一出口,林浩和馬大發的目光都齊刷刷轉向了他,林浩帶着鄙夷不屑的眼神。
“爸,這次都要好好感謝林浩和他的朋友們,你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以後就不要再去賭博欠債了。”馬大發作爲一個孩子卻要苦口婆心地勸自己的爹怎麼爲人處事。
馬父立即瞪了一眼馬大發,表示不滿:“要你多嘴!我要做什麼還用你教!”或許是覺得在外人面前要自己的孩子來提醒他怎麼做事,馬父感到難堪或者根本就是死性不改,總之,馬父說話的態度令林浩很不舒服,但礙於他是長輩,林浩決心還是能忍則忍。
“爸,你起碼跟人說聲謝謝啊!而且你爲了賭博把我下學期要交的學費都用了,這樣下去我們家就完了。”馬大發感到很無奈。
“你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又皮癢癢了?”馬父惱羞成怒,看着馬上就要對馬大發動手的樣子。
馬大發看見自己的父親生氣了,習慣性地保持沉默,有點兒膽怯。
林浩在旁邊看不下去了,忍無可忍便無需再忍!
“馬叔叔,看在您是長輩的份上,我尊稱您一聲叔叔。您作爲一個父親,不保護自己的兒子茁壯成長就算了,還天天對他冷言冷語,動不動就拳打腳踢,您都不覺得羞愧嗎?”林浩看似畢恭畢敬地說了一堆,其實句句帶刺。
被素不相識的外人,還是個小孩這樣諷刺地說,馬父的面子有點兒掛不住了,他之前是覺得林浩這小子好歹還是幫了他的忙,想客氣點兒對他,沒想到他反而對自己指手畫腳起來,心裡有些惱。
“這是我們自己的家事,小孩子家家,不懂就別亂說。”馬父的話明顯表明了,他林浩是在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林浩一聽馬父說的話,看來這也是個死不悔改的主,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客氣了。
“馬叔叔,你剛纔也看到了我我的叔叔以及帶的那夥人,那只是一小部分人,你也見識過他們的能力。”林浩瞥了一眼馬父繼續說道:“希望你從今天起好好對待馬大發,否則咱們也只能動武了。”他刻意加重了最後兩個字的語氣。
馬父當然能聽出林浩的言外之意了,他想起之前那個所謂的“陳浩北”以及那個來頭不小的賭神“高又進”,確實都是能人,他招惹不起的主。
於是他稍微放低了姿態,連聲說好。
林浩看到馬大發,想起早上看到的傷痕,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心疼,於是他又補充了一句對馬父說道:“不準再使用暴力對待馬大發,否則我就叫我叔叔帶人滅了你!”這句話是確確實實的放狠話,簡單明瞭,毫不留情。他實在想不通,人家父母都是生怕自己的孩子受委屈,心疼孩子,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的,他覺得他自己家裡雖然二老不至於溺愛他,但卻從來不對他罵髒話,人心都是肉長的,他倒好,怎麼忍心對自己的兒子家暴!
馬父心裡本來有點兒不服氣,一聽到林浩說的最後一句話,頓時心驚肉跳的,連忙答應:“你放心,我再也不打他了,不敢再那樣了。”
“光是不打不罵還不夠,你要多關心他,好好對待他,和他正常相處,畢竟是父子,擔起你作爲父親的職責。”林浩像個小大人一樣囑咐着馬父,他確實是心疼馬大發。
“我知道,我會對我兒子好的,以前都是我太混蛋了,我的錯。”馬父連忙保證,他其實心裡多多少少還是對馬大發有點兒愧疚的,只是自己不願面對而已。
林浩看馬父的表情,確實是被自己震住了,才放下心來。
馬大發第一次看到這樣唯唯諾諾,小心翼翼的父親,記憶中的他總是不可一世,唯我獨尊的強勢樣子,甚至有時候是猙獰的面目,對他非打即罵的狀態。
“如果你還是個男人,希望你記住自己今天說的話。”林浩最後對馬父說道。
馬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也不說話了。
林浩將馬大發拉到一旁,仔細叮囑他:“小馬,以後有什麼事兒要告訴我,我們不是最好的兄弟嗎?你別自己一個人憋在心裡。”
馬大發心裡很感動,他拉着林浩的手說道:“謝謝你,林浩,今天幫我解決了這麼多問題,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客氣,我也只是力所能及地拉你一把而已,也沒做什麼事兒。對了,你爸要是再出去賭博或者是對你家暴的話,你告訴我,我就拉出我的鼓槌灣話事人嚇唬嚇唬他應該就應該是綽綽有餘的。”林浩生怕馬大發再受什麼委屈又死扛着不說,不放心地再三叮囑他。
“我記住了,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了。”馬大發說完一時有點兒語塞,心頭一熱,就感覺自己的淚腺發達了,控制不住地往外流,索性一把抱住林浩,然後痛哭。
林浩被馬大發突如其來的一抱有些措手不及,但他還是用手輕輕撫着馬大發的後背,希望能給他一些安慰,這一安慰馬大發哭的更大聲了。人就是這樣,人家不聞不問的時候再委屈都能忍住眼淚,一旦有人細心安慰了,反而會淚腺大爆發。
兩個大男人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相互抱着,路過的人都有意無意地投來好奇的目光,有些人則透着曖昧的笑,指指點點的。
林浩覺得有點兒不妥了,非常尷尬,他知道這些人心裡怎麼想他們的。他看馬大發的情緒稍微平復了點兒,便讓他們父子早點兒回家休息,自己也藉口溜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