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畫?
畫畫!
兩個老爺子有點跟不上小傢伙的節奏,他們還都沉浸在對萱萱芭比娃娃的讚美中,下一秒小傢伙的思維竟然已經跑到了畫畫的頁面。
小傢伙速度很快,馬上就把自己的繪畫工具搬了出來,畫筆畫紙畫板放在桌子上。
“萱萱需要模特一名。”小傢伙墨色的大眼睛裡閃爍着星星般的光芒。
在蘇南的時候舒強就想給寶貝外孫給他畫像,但是那時候孩子沒有畫畫的工具,又因爲他身體原因,所以一直沒能如願,現在孩子一說需要模特,舒強的心裡一喜。
模特……
韓軍聽到這個詞頭皮發麻,心裡一沉,曾經給小傢伙當模特“悲慘”的經歷讓韓軍心有餘悸。
坐在椅子上兩個小時,最後拿到的是一個不知道是誰的畫紙,韓軍最怕久坐,他下意識的摸了下自己的腰。
雖然心裡是拒絕的,恐懼的,後怕的,但是......
韓軍的視線一直偷偷注意着舒強的舉動。
舒強怎會知道,模特的苦。
蹭一下,湊到了小傢伙的跟前,“外公給你當模特。”
韓軍心裡有點猶豫,行動上就慢了半拍,但是也不願意被孩子外公搶了風頭,猶豫一秒鐘,“爺爺也給你當模特。”
陳月紅剛剛拉着劉慧娟從餐廳到客廳,就聽到韓軍的這句話,趕緊走過去阻止道,“老頭子,你可不行,別胡鬧。”
本來韓軍是有些猶豫,搶着說想做孫女模特也是比較心虛,可是陳月紅突然這麼一說,韓軍臉上掛不住了,在哪裡認慫也不能在自己孫女面前慫啊。
“哪裡不行?怎麼就不行了?”韓軍聲音擡高了幾分,有點不高興了。
有客人在陳月紅不想跟他爭,但是眼神裡卻一點沒有退讓。小聲說道,“你上次給萱萱當模特,一個星期睡覺都不能翻身,讓我給你貼膏藥,後來還去鍼灸了,你忘了?別逞能。”
“我願意,別管我。”韓軍的倔脾氣上來了,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退讓。
陳月紅砸吧一下嘴,不想再跟倔老頭理論,“願意疼,那就疼死你。”一生氣轉身就走了。
小傢伙認真的在準備繪畫工具,根本不知道此刻爺爺奶奶的對話。
一切準備妥當,小傢伙笑嘻嘻的站在畫板旁邊,“外公,爺爺,你們誰想作萱萱的模特啊。”
“我!”
“我!”
兩個老爺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起擠到了畫板前。
那裡只有一個小板凳,兩個老爺子身材都比較高大,擠在一起看起來非常滑稽。
“萱萱只要一個模特就夠呢。”小傢伙哪裡懂兩個老爺子明爭暗鬥的心思。
剛剛陳月紅說韓軍的話,舒強都聽到了,此刻看着跟自己擠在一起的韓軍,笑着說道,“老韓,你腰不好,就別坐這了,我們萱萱畫一幅畫肯定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完成的,你休息一下,髒活累活我幹就行了。”
韓軍一輩子爭強好勝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還是在自己孫女面前認輸呢。
老爺子笑着說道,“哎呀不用不用,我這點腰傷算什麼,都是陳年老疾了,舒老弟纔是大病初癒,你在沙發上休息一下,給孩子當模特的事情,還是我來吧。”
兩個老爺子都是表面上關心對方,實際上互不相讓。
韓墨和舒雅看着各自的爸爸在那裡像個小孩子一樣的表演,對視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
劉慧娟當然擔心老爺子的身體,她本來不知道給小傢伙當模特會怎麼影響身體,但是看到陳月紅竟然對韓軍進行勸阻,還有韓軍的態度,就知道肯定這不是她想的那麼簡單。
心裡替老頭子捏了一把汗,可是她更瞭解自己的老伴是絕對不會被說服的,有些無奈但也沒辦法。
陳月紅是被剛纔老伴那幾句話嗆得夠嗆,現在懶得再管,反正到時候腰傷犯了,誰疼誰知道。
兩個老爺子互不相讓,一個凳子變成了兩個,一個人的畫像,變成了兩個人。
本來小傢伙畫一個人都需要很多時間,現在又多了一個,自然是速度更慢了。
兩個老爺子又都愛逞強,誰都不想先動,誰挺不住了,就證明自己身體不好,可是倆人其實身體都不好。
舒強手術以後還是第一次坐在一個位置這麼久沒有動,身體都僵了,身體情不自禁的動了一下。
“外公,別動。”
舒強聽到外孫女的聲音趕緊坐直身子不敢動了。
韓軍的腰根本就不能久坐,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他強忍着腰疼,手悄悄挪到身後,扶在腰上。
“爺爺,別動。”
小傢伙一聲令下,韓軍趕緊把手又放下了。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兩個半小時......
“我畫完了,哈哈,爺爺和外公的畫像!”小傢伙高高舉起自己的畫紙跑到了爸爸身旁。
萱萱每一次畫作都喜歡先給爸爸看,因爲她的畫畫就是爸爸教的,總可以得到一些建議。
舒強聽到“完了”兩個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原本還堅挺的腰板突然鬆了下來,靠在椅子裡,他猜想到當小傢伙的模特可能會有點辛苦,可是沒想是這麼辛苦,這哪是髒活累活,這簡直就不是人乾的活。
韓軍更是,當“完了”兩個字說出後,馬上就扶着腰站了起來。第一次給小傢伙當模特後,韓軍就體驗到什麼是遭罪了,並且在心裡暗暗的想再也不能給小傢伙當模特了,可是這次還是沒忍住。
萱萱舉着畫在客廳裡跑來跑去,一會給這個看看,一會給那個看看,還要爸爸把畫裱起來掛在牆上。
......
畫完畫已經很晚,舒雅帶着舒強和劉慧娟回自己的住處。
車上
劉慧娟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舒強雖然不想,卻實在是坐不住了,躺靠在後排。
客人剛走,韓軍就馬上趴在牀上,“老伴,來來,給我貼一塊膏藥。”
陳月紅冷哼一聲,“自己貼,你不是不怕疼,你不是願意麼。”
剛纔在當模特前的硬氣瞬間消失,韓軍陪着笑臉,“幫我貼一張,夠意思。”
陳月紅撇撇嘴,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膏藥,一把貼到了老伴的腰上。
韓軍悶哼了一聲,然後笑着說道,“嘿嘿,還是老伴對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