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虹的鮮血從老者胸口溢出,在光滑如鏡的地板上流淌開來,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瀰漫開來,讓宴會大廳內的氛圍變得更加凝重。
一羣賓客都是臉色驚恐,戰戰兢兢的站在原地,大氣都不敢透。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沒有人能想到,杜邦家族的一位權勢赫赫的長老,會死在杜邦莊園,死在杜邦家族的晚宴之上,而且還是被自己的下屬所殺。
這一刻,大廳內再次陷入詭異的沉寂之中,宛如暴風雨前的寧靜。
“爸——”
杜邦家族的成員中,一位中年男子最先回過神來,嘶吼着衝到了老者屍體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他是這位老者的兒子,也是杜邦家族奧斯頓這一輩很有權勢的一人,當年因爲提前放棄了家主之位的爭奪沒被上位之後的奧斯頓打壓。
也是因此,他們這一脈在杜邦家族的地位,可以說僅次於奧斯頓這一脈。
然而,老者這突然的死亡,讓這一切都要變了。
“這下子,真是捅破天了。”不遠處的安妮語氣凝重道。
“安妮,還好之前有你,不然我們都不知道會怎樣,這傢伙簡直就是個瘋子。”查理猛地嚥了下唾沫,滿臉驚駭。
斯諾也是心有餘悸,之前如果不是安妮的勸說讓他道了歉,恐怕沈逸真的要對他動手。
連他們家族的長老都敢殺,何況是他?
站在身旁的李語蓉神色恍惚,被這一連串的事情給震得有些大腦發暈。
艾琳臉色擔憂的看向沈逸,她知道這下事情真鬧大了,杜邦家族可能不會善罷甘休。
“不——”男子憤怒的咆哮,赤紅的雙眸殺氣騰騰的看向沈逸:“你……你竟然殺我父親。”
“別胡說,在場這麼多人都看見了,人不是我殺的,是他自己作死。”沈逸不以爲意的聳了聳肩。
“家主,你還在等什麼,我父親都死了,難道你還要讓這個兇手在這裡逍遙法外,將我們杜邦家族幾百年威望置於何地?”男子怒氣衝衝的看向奧斯頓。
“沒錯,從來沒人敢在我杜邦家族內鬧事,就算人不是他殺的,那也是他指使的,先拿下再說。”一名家族老者厲聲喝道。
“父親。”西蒙也是憤怒的看向奧斯頓。
“家主,拿下他……”
一羣杜邦家族的成員紛紛大喝出聲。
即便這個華夏青年施展出的手段很是強大,但這裡是杜邦家族的大本營,他們並不認爲此人能翻了天。
奧斯頓一時頭疼不已,沈逸既然敢孤身前來米國找洛菲家族算賬,肯定是有所底氣,會怕他杜邦家族?
就算真能拿下沈逸,又會死多少人?
上次從明珠回到米過後,他便仔細調查過沈逸,發現就連華夏龍京陳家的衰敗,也與他有着聯繫,這樣的一個煞神,他是真的不願再招惹了。
沈逸風輕雲淡的看着奧斯頓,強大的力量賦予了他絕對的自信,如果奧斯頓真不知好歹,那他不介意在找洛菲家族算賬之前,先大鬧這杜邦莊園熱熱身。
“先把事情調查清楚再說。”奧斯頓下了決定,掃了眼仍然呆滯的站在那的妻子,皺眉盯着沈逸說道:“你之前說艾琳母親失蹤的事情與我妻子有關,那就拿出證據,不然今天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您離開!”
沈逸淡淡一笑,視線望向格麗絲,低沉着聲音問道:“格麗絲,艾琳的母親林嵐,是不是你派人綁走的。”
艾琳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攥緊着小手,眼眸死死盯着格麗絲,等待着她的回答。
大廳內的衆人,也都是將緊張的視線落在了格麗絲臉上。
“是的,林嵐是我派人綁走的。”格麗絲語出驚人道。
平靜的話語,好似一道悶雷,在所有人耳畔炸響。
艾琳俏臉上浮現怒色,拳頭握得更緊了,心中既是憤怒又是急切,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母親的下落。
“不,不可能,我母親不會做這種事,是他,是他用的邪術。”西蒙指着沈逸怒吼。
“你先閉嘴。”奧斯頓瞪了他一眼。
“父親……”
“我讓你閉嘴,沒聽到麼?”
奧斯頓厲聲打斷了還想爭辯的西蒙,後者只能滿臉不甘的安靜下來,用那怨毒的雙眼死死瞪着沈逸,如果不是知道不是對手,他恐怕已經衝上去殺人了。
“你爲什麼讓人綁走林嵐?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沈逸繼續問道。
“目的是爲了讓艾琳與羅蘭進行聯姻,前幾天洛菲家族的休斯先生與我們聯繫,讓我們無論如何也必須讓訂婚儀式順利完成,屆時他會讓人更改艾琳的記憶,讓她心甘情願的作爲羅蘭少爺的妻子,然後他會幫我除掉林嵐。”
大廳內衆人聞言都是一臉震驚,艾琳怒不可遏,氣得渾身發抖。
沈逸聽到這話,立刻便想到了剛纔逃走的那個女人,極有可能便是這個休斯的人動的手,那麼一切都說得通了。
“你說的是我們,那除了你,杜邦家族是不是還有人蔘與?”
“是的,是叔父牽線,然後我和休斯先生聯繫後商量的。”
事情說到這,真相已經大白了。
原本,格麗絲是不可能願意幫艾琳成爲洛菲家族女主人的,但休斯會讓人更改艾琳記憶的許諾,讓她徹底放寬了心,而且還能除掉林嵐這個眼中釘。
“混蛋,真是混蛋,我奧斯頓怎會答應與你這種女人結婚。”奧斯頓臉色鐵青的怒吼出聲,心中涌現出無盡的悔意。
一旁的西蒙臉色發白,渾身顫抖不停。
“你,你是不是也參與了。”奧斯頓憤怒的雙眼瞪向西蒙。
“沒,沒有,父親,我不知道,真的,您相信我,我真不知道這事。”西蒙慌亂的解釋。
在場的賓客們也是臉色複雜無比,在他們的眼裡,格麗絲一直都是性格八面玲瓏,高貴大氣的杜邦家族女主人,卻沒想到竟然是個如此蛇蠍心腸的女人。
人家母女二人已經被趕出了米國,十多年沒回來了,也沒與她爭奪過什麼,她卻仍然不願放過,硬是要置人於死地。
艾琳雙眼泛紅,緊緊攥着的拳頭中,指甲都深深嵌入了掌心,她從未如此恨過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