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母親她……她……”秦川不敢說出“死”字,因爲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就等於說,是他的出生,害死了自己的母親。
“蟠龍閣的人,自己心虛,把你交給青蓮門那邊撫養,無非就是想讓你掌控在他們手上,也好讓我乖乖閉嘴,不談論他們的事”,秦牧道:“我當年,實力還遠遠不能跟他們做對,我要保住你的性命,就只能隱藏你和你母親的所有來歷,把你送去青蓮門……”
聽到這裡,秦川已經怔怔然說不出話來。
他從小以爲,青蓮門是他唯一的家,雖然這個“家”裡的人,污衊他,將他拋棄,但他還是對青蓮門有歸屬感。
可被秦牧這麼一說,他竟發現,從一開始……自己就壓根沒有家!
那羣人,都是他的仇人,甚至他的師傅,傅青衣,也包括在內!
“不……不會的……我師傅他……”秦川咬牙切齒,他恨不得立刻跑到傅青衣面前,找他問個明白,但他根本不知道傅青衣去了哪,甚至都不知道生死。
秦牧慘然一笑,“我知道這一切……你很難接受,那羣傢伙,明知道紫蘿不可能背叛他們,我們也無法給他們任何威脅……可他們依然不肯放過你母親”。
“所以呢”,秦川愴然地擡頭問道:“你這麼多年來,在家族裡當一個廢物,然後把我丟在青蓮門裡,讓我自生自滅?”
秦牧低頭,“我知道自己不是個合格的父親,我也沒有奢求你的諒解。事實上,如果不是你有現在的成就,我壓根不打算讓你知道這一切”。
“爲什麼,難道我不拿文武考的第一,你就永遠要瞞着我,永遠不見我!?”秦川質問。
秦牧走上前,盯着秦川的眼睛,語氣低沉地問:“小子……如果軍方那些人,質疑你老婆柳寒煙的忠誠,秘密把她處死了,你會怎麼做?”
秦川身體一陣僵硬,隨後毫不猶豫地回答:“殺光他們”。
“沒錯!”秦牧目光猙獰地道:“蟠龍閣的人,殺了我的女人,我孩子的母親,我要是不把他們宰了,我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義!?”
“你要……向蟠龍閣復仇?!”
“只要是跟殺你母親有關的人,都得死!”秦牧斬釘截鐵地道:“我一直在當廢物,那是因爲那時候,我在那羣傢伙眼中,就是個廢物!”
秦川腦海裡閃過那個二號首長身邊的保鏢,搖頭道:“我見過二號首長旁邊那傢伙,實力深不可測,只要蟠龍閣有兩三個那種級別的人物,就已經非常恐怖”。
“強攻當然不行,要智取”,秦牧目光深邃地道:“只要我們能夠破解星之彼岸的秘密,就可以掌控一切,完成復仇……甚至,救活你母親!”
秦川腦子裡一個激靈,愕然道:“救我母親!?”
秦牧笑着點頭,“傻小子,掌控輪迴的奧秘,當然也能讓人起死回生,星之彼岸能做到的,是你不能想象的……”
“那你又怎麼知道?”秦川問。
“當年那份圖紙,是我和你母親一起找到的,你說我怎麼知道?”秦牧笑道。
秦川想了想,道:“難道……那些神物,和星之彼岸有什麼聯繫?”
秦牧點點頭,“不錯,事實上,神物一共有七塊,遠古時期道門關閉星之彼岸後,就把神物分散在了世界各地。
七塊神物,合起來,便是尋找到星之彼岸的鑰匙……具體怎麼做,我也不知道,因爲我一直不敢全世界蒐羅神物。
或許是老天爺開眼,你這小子很爭氣,倒是被你得到了兩塊神物,只要我們拿到剩下的那幾塊,就有機會開啓星之彼岸。
但是……正如我之前說的,這一次神物出世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加上聖教,也就是當年的魔門,可能也知道星之彼岸和神物的關係,所以,恐怕蟠龍閣和青蓮門,早晚都會插手進來”。
“意思是說……我們要在被他們發現之前,先下手爲強,得到七塊神物”,秦川接着話說。
秦牧笑了笑,“不錯,就是這個意思,這是我們救活你母親……唯一的機會”。
秦川的目光有些茫然,他呆愣地站了一會兒,問道:“如果……我沒能成爲文武考第一的人,如果我沒找回修爲……你會怎麼對我?”
秦牧嘆了口氣,道:“我要走的路,兇險無比,你成爲我的兒子,如果沒有這一身本事,只會害了你,家族文武考覈第一,只是最低的要求罷了”。
“呵……”秦川苦澀一笑,“在你眼中,我的修爲,比我體內流的血,更重要是麼?”
秦牧眯了眯眼,“如果你不想跟我一起冒險,今晚所說的話,你就當什麼也沒聽到,帶上你的那些女人,去過你的好日子……
我不會怪你,不管你恨不恨我,你終究是我兒子,我希望你能活着,更希望你能活得好好的。”
秦川沉默了下來,他感到有一些迷茫,心頭的滋味,也不知道是恨還是別的什麼。
“如果,你要和我一起走上覆仇的道路,那麼……從現在開始,記住,任何阻攔我們復仇,任何搶奪神物的人,都會是我們的敵人!”
秦牧說着,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串小小的紅豆手鍊,遞給了秦川。
“這是當年你母親臨走前,留給你的,我一直帶在身上……不管你今天過後,選擇走哪條路,它都是屬於你的……”
秦川接過手鍊,發現這些細小的紅豆上,每一顆都細膩地雕刻着一個個的“川”字。
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秦川的眼眶溼潤了起來,他緊緊攥住了手鏈,轉過身去……
“我不是一個人,如果要復仇,我就要考慮到我身邊的人……給我一些時間,我要仔細考慮”。
秦牧輕笑了一聲,“不要太愁眉苦臉的,我都等了二十多年了,這種事,不能急於一時……我知道三月份海外的潛龍大會,就會有一塊神物,在那之前,你都可以做出選擇……
因爲,如果你不去搶奪,那我會親自出手”。
秦川皺眉,道:“如果你出去,那些人肯定會發現到”。
“那又怎樣,我已經忍了二十多年,曾經我還擔心你,我唯一的兒子,會不會死在他們手上,現在你也長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實力根基,我也了無牽掛了”。
秦牧灑然笑着,縱身一躍,跳下山崗。
“走吧走吧!去附近的鎮上吃早飯,跑了一晚,老子都餓了……”
秦川一臉無奈,腦子裡亂糟糟的,都快成漿糊了,這個老小子竟然還有心去吃早飯?
不過,秦川也知道多想沒用,索性也暫時把這些思緒拋在一邊,跟着飛身追了下去。
來到附近一個小鎮,因爲是大年初一,根本沒店家開門,只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的連鎖超市還開着。
父子倆走進去,秦牧拿了點方便麪和牛肉乾,就打算在店裡吃。
“喂,兒子,你帶錢了嗎?”要付賬的時候,秦牧摸摸衣服口袋,比較尷尬地問。
秦川皺眉,“你該不會沒帶錢吧?”
秦牧姍姍笑着說:“平時不出門,出門也不買東西,沒錢”。
秦川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拿起自己的兩袋子麪包和一瓶牛奶,扭頭就跑出了超市。
“我也沒有!!”
“喂!喂!!臭小子!付錢啊!!”
秦牧一看,趕緊也追了出去。
眨眼功夫,收銀員就眼睜睜看着父子二人跑了沒影了!
等他反應過來,急忙追出去,氣得跳腳大罵:“天殺的!大年初一你們搶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