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約莫三四分鐘,秦川眼中露出一抹思索神色。
“你可以多看看,免得說錯話”,布爾凱索目光如電地道。
秦川笑笑,“這個女孩患有的是心室中膈缺損,我不知道你們做過彩色超聲波成像沒有”。
布爾凱索點頭,道:“有vsd的s混t現象,比率百分之二十五,缺損大約是一釐米,你覺得應該怎麼做手術?”
秦川聽完後,直接搖搖頭,“根本不用治療,更不需要什麼手術”。
“什麼?”布爾凱索一愣,這個回答讓他非常意外,“你是沒聽清楚我的話嗎?還是你根本不懂,你可知道,通常這種病症的,比率百分之十五就會要求做手術”。
“是這樣沒錯,但那是因爲,影響了心臟整體循環的狀況下,才需要。
這個女孩沒出現肺性高血壓的症狀,二尖瓣右心房也沒發現問題,三尖瓣來的血也沒有逆流的跡象,不是麼?”秦川反問道。
布爾凱索默然,這麼一聽,好像確實是這理,他和同事一直考慮的是手術風險,卻都沒考慮過,完全不治療這種可能。
“還有一個關鍵點”,秦川指了指那女孩的年紀,“她才十二歲,隨着她年齡增長,這種缺損帶來的影響會越來越小,所以只會逐漸好轉,不會有什麼問題”。
說完,秦川把資料袋還給布爾凱索,笑着道:“我的意見就是這樣,蠻王閣下覺得可行麼?”
布爾凱索麪色複雜,他從二次世界大戰後,就一直學習醫藥知識,雖然他學醫的天賦,遠沒他練武的天賦高,但幾十年積澱,也已經是個相當出色的醫生了。
可他如今卻發現,眼前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不僅修爲上遠超他年輕時期,連其他才華,也相當之高。
在醫學上,他還真不如秦川來得專業。
“你說得很有道理,有興趣加入我們國際醫生組織嗎?”布爾凱索問。
秦川愕然,不禁笑道:“這……這是要拉我入夥麼?不好意思啊,我可以幫人看病,但我可不想加入什麼組織”。
“行醫積德,遠比殺人賺錢重要”,布爾凱索道。
秦川撓撓頭,一臉無奈:“我殺人從不爲賺錢,您也看見了,我賺的錢,大多數都是拿去做慈善了。
主要現在有很多事情要做,都是關於我一些從小解不開的心結,等我把自己的事了結,到時候去貴組織幫個忙,倒也可以”。
布爾凱索沉吟了會兒,問道:“昨天,你是故意躲着我,纔不讓葉小姐帶你見我?”
秦川姍姍笑道:“我是怕蠻王閣下你誤會,我真不知道小柔她會遇見你,我怕你以爲,我是故意讓她接近你,獲取好感的”。
“你覺得,我已經老邁到,連真誠和欺騙都分不清麼?”布爾凱索冷哼一聲。
秦川抱歉地打了個哈哈,心想,你的拳頭這麼狠,有個萬一他都得遭罪啊,哪敢冒險。
布爾凱索長長嘆了口氣,“你讓葉小姐幫你做慈善,是個正確的選擇,她是在用真心做着善事,而不是那些我見過的富豪,很多隻是爲了躲避遺產稅,或是爲了洗錢,沽名釣譽”。
秦川頗爲自豪,“那當然了,小柔心地很好的,以前我落魄的時候,也是她先幫助了我,所以我把錢給她也放心”。
布爾凱索點點頭,目光閃爍着道:“不管如何,我要替不少困難的人,包括我的家鄉父老,感謝你的所作所爲。如果你有什麼需要我幫你的,你也可以提出來,但是……如果不能做到的,我會拒絕”。
秦川一聽,頓時大喜道:“真的?那我能問問,上次你吃蟲子,到底是什麼意思麼?我還是沒想明白,這跟你的力之奧義有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已經縈繞在他心裡很久,特別是看過姬無名施展出力之奧義,他就更加心癢癢。
他空有一神木之體,卻不太懂得力量的運用,這還是比較吃虧的。
布爾凱索古怪地看了他一會兒,起身,“你跟我來”。
秦川忙不迭跟着,隨布爾凱索出了門。
兩人穿過街道,再度回到了葉小柔他們工作的地方,那些騷擾人的傭兵已經被擡走,秩序已經恢復,民衆正接受檢查和醫療。
布爾凱索站在不遠處,對秦川道:“你仔細看看,葉小姐在做什麼”。
秦川疑惑,望了過去,發現葉小柔正在給一些窮人分發藥品和食物。
女孩雖然已經一頭細汗,但臉上的笑容很燦爛,時不時會跟一些本地的居民說幾句,摸摸一些小孩子的頭,跟這些貧困的居民相處很融洽。
秦川眼中流露出一絲溫柔,笑道:“她在做她喜歡的事。”
“還有呢?”布爾凱索問。
秦川想了想,“她樂在其中,很享受……”
話說到這裡,秦川猛地一愣,腦海裡捕捉到了什麼東西……
記得當初布爾凱索帶他去海邊,吃着紅樹林蟲子的時候,布爾凱索的表情,神態,也是非常享受。
秦川一直把思考的重點,放在了吃蟲子這件事上,卻忽略了,布爾凱索做這一切的時候,是什麼樣的狀態!
布爾凱索看他一副已經領會到什麼的樣子,點點頭道:“你還不算太笨,這回該明白了吧?”
秦川斟酌着用詞,說:“蠻王閣下,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先懂得‘享受’力量,才能掌握它?”
布爾凱索淡淡道:“我出身在肯尼亞的大草原上,那裡有飛奔的野馬,有怒吼的雄獅,有震天動地的巨象,他們都是大自然的精靈,是非洲最原始的生命力,是生命的力量!
我熱愛着我出生的土地,雖然它貧窮,它落後,它荒蕪而兇險,但那絲毫不會影響我對它深深的眷戀。
我從野馬身上學會奔跑,從獅子那兒學會搏鬥,從非洲象那裡學會震懾,它們是我的朋友,我的恩師,也是我生命中的摯愛。
我從不覺得,我的身體,我的力量,是我自己成就的,那都是偉大的自然,偉大的草原,給我的肯定,自然把我當作它的朋友,夥伴,親人……
面對大自然中的一切,我總是充滿了親近,而大自然也從不會令我失望,它總能給我無窮的力量!”
說到這裡,布爾凱索目光深邃地看着秦川,道:“你說要向我學習力量的奧義,我完全可以告訴你,我是怎麼修煉的,但首先,你必須愛上這份力量。
我的力量,是我心中的那片非洲大草原,你的力量,又是什麼?這隻有你自己才能感悟。
年輕人,你要記住一件事,不管你想修煉什麼樣的力量,力量都不能是手段,更不是用來殺人的工具……它是你內心深處,最真摯的夥伴”。
秦川心神巨震,雖然布爾凱索沒有提任何具體的修煉方法,但這番話,卻爲秦川打開了一扇通往更高峰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