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游水面完全變成了黃紅色一片,透露出一種詭異的味道。大堤上的軍民在極度恐慌之後,反而迅速冷靜了下來;每個人都知道,恐懼退縮救不了大堤和縣城裡的親人,只會讓自己早一刻葬身魚腹。現在只有戰鬥!與老天戰鬥、與這次狗日的洪水戰鬥、與這些瘋狂的黃河鯉魚戰鬥。
無數個準備好的沙包、圓木、大大小小的石塊被運上了堤壩,軍民們聲嘶力竭地唱着號子,不顧危險地跳進水中,一個人抱不住,就是十幾二十個人死死按住圓木,直到後續投下的土包和石頭能夠把圓木穩定住,就這樣一點點加寬堤壩,把生命線向河面推去。
戰士們準備好了小型迫擊炮,有人從家裡拿來了魚網,準備和魚羣生死相搏,此時此刻,這些現代人像是集體出現了‘返祖現象’,文明社會特有的軟弱和怯懦不見了,換來的是彷彿山頂洞人般的兇悍和嗜血,人人獸性大發,個個都能茹毛飲血。
“轟隆轟隆”
上游的警告已下,二次洪峰將在半個小時後到達,可在永濟軍民看來,洪峰已經到了!
可能是二次洪峰的迫近,讓這些‘思鄉情切’的黃河鯉魚再也看不到‘回家’的希望,同時又被巨大的危險逼迫,這些魚兒狂怒了;幾十萬條黃河鯉魚聚集在不過五里寬的河面上,彼此相互碰撞、衝擊,竟然激起層層水浪,最終形成了一個高達兩米左右的洪峰,向大壩排壓而來。
永濟縣的大壩雖然一直在增高,可淮河水位也從未下降過,目前堤壩也就是高出水面兩米多,這輪洪峰一到,立即就能夠與大堤持平!
危險!
親臨第一線的曾可柔少將目光緊縮。卻還是沒有下達排炮轟擊洪峰的命令。用迫擊炮發射純爆彈,雖然不能有效降低水位,卻可以把兇猛的洪峰炸開,這樣就可以有效降低洪峰首次拍擊大堤的衝擊力,是抗災期間常用的後段;可眼下的情況不同,洪峰之後,還有由幾十萬條黃河鯉魚組成的恐怖魚羣,炮擊很可能讓這些魚徹底陷入瘋狂,那時就算周易再多幾萬斤饅頭,怕是也無法安撫這些黃河鯉魚了。
“師長。洪峰已經快要越過深水窩碼頭了,江海號恐怕是出了什麼問題,沒能開出來!在目前的水情下,沒有船可以從碼頭開出來,我們必須立即開炮!”參謀長衝到他面前大吼起來,完全沒有了往日儒雅的風度。
“不行!現在開炮,彈着點就要定在碼頭附近,很可能會傷到江海號。而且,我相信周醫生他們能夠做到!通知部隊。彈着點擬定爲堤壩西北方向一百二十米!”
“一百二十米?這是非常危險的距離!曾師長”
“這是命令!”
曾可柔的信任爲周易他們取得了足夠的時間,就連老水工常四海他們都不曾想到,幾十萬條黃河鯉魚爆發‘魚涌’,居然會掀起洪峰、攪亂水流。使得‘江海號’沒能在最佳時間衝出碼頭。
“拼了!”
常四海連續順時逆時針轉動舵盤,以一個讓頭鯊凌勇都目瞪口呆的‘神龍擺尾’式操船手法,硬是把龐大的‘江海號’變成了一條‘水中神龍’;左右一陣搖擺,走出華麗的支字型路線。竟然在複雜多變的渦流中穩定了船體,緊緊貼着淺水區,衝出了碼頭範圍。
這簡直就是膽大妄爲、同時也是神來之筆。稍有差池。江海號即使不擱淺觸礁,也會被複雜多變的渦流衝偏船身,無法在出了碼頭後及時調整船頭應對洪峰;到時船頭只要稍微一偏,雖然有壓艙的花石綱保證不會翻船,卻可能被巨大的洪峰沖壞尾舵甚至是撕裂船身,那時可不是用饅頭餵魚了,這一船人也都要成爲加菜。
物理規律的可怕之處就在這裡,面對颶風惡浪,噸位足夠的船隻很少會真正翻船;多是因爲掌舵人的經驗不夠,對水流航向的掌握不足,一旦有些微失誤,就會被連鎖放大,最後被各種亂力硬生生撕碎船體,鋼鐵構成的船體也不過是豆腐雞蛋。
從大壩上遠遠望去,就見在朦朧的月光下,江海號彷彿一名世界頂級的衝浪運動員,猛地從碼頭轉彎處衝了出來。船頭不歪不斜,正正對着距離已經不足十米的洪峰;銀色的月光和黃紅色的水光映照在船身上,江海號頓時豪光大方,幻起陣陣華彩,就好像是來自天河的神仙坐艇一樣,讓軍民們看得目瞪口呆。
“那是什麼?”
“江海號!不就是前兩天在深水窩子改裝的那條船麼?它本身就是萬噸散貨輪,上面還有塊重達數千噸的奇石,說不定真能抗擊洪峰,成爲生命之舟、諾亞方舟!看,要跟洪峰撞上了!”
在軍民興奮的議論中,江海號就彷彿一把剛剛出鞘的神劍,狠狠‘劈’在了洪峰中部,而後又在軍民的驚呼聲中出現在洪峰後方,對上了那片恐怖的魚潮。
“好!”
曾可柔一拍大腿,大聲吼道:“炮兵準備,準備炮擊洪峰,無論如何,也要把它給我打碎了!至於那些魚就交給江海號了,哈哈哈”
“真要用饅頭餵魚,諸葛祭江的傳說不是神話?”
參謀長連連搖頭,今天的所聞所見完全顛覆了他的常識;當日曾可柔調動兩萬多斤軍糧給周易他們‘胡鬧’,他是強烈反對的,更對所謂的‘祭江’說法嗤之以鼻,沒想到這一幕就要在他眼前真實上演了
“刷刷刷!”
破開洪峰後,提前安裝在江海號上的自動投擲機開始將大量饅頭拋入水中,夜空下只見無數個圓乎乎、白生生的小點從船上飛起,呈拋物線狀落入水中,貨輪也開啓了最大馬力,在魚潮中左右遊走,專揀魚羣最爲密集的位置扔出饅頭。
“有用!都說是民以食爲天,我看魚也是以食爲天嘛?這些黃河鯉魚吃到饅頭。果然安靜了不少,看來我們是不用擔心‘魚涌’毀壩,可以專心對付即將到來的真正洪峰了。”
曾可柔哈哈大笑,雖然有那位神秘的蘇定方頂着,上級已經默許了他私調軍糧的行爲,他也希望這些軍糧不會白白浪費。如今有了成績,他曾可柔的腰板都硬了,以後見到同僚,也可以吹吹牛皮,說什麼老子在淮河抗險的時候。也學過諸葛武侯祭江想想都要樂歪了嘴啊。
果然成千上萬個饅頭落入水中後,原本瘋狂的魚羣頓時安靜了不少,雖然還是魚潮滿江,卻不會再翻起風浪了,而且隨着江海號越來越是深入魚羣,這些吃飽喝足的黃河鯉魚似乎也沒有了‘非法集會’的心情,有不少已經開始散去,江面上的魚潮範圍也漸漸縮小。這是心情轉好的魚兒開始迫於後面洪峰的威脅,開始三三兩兩的向下遊轉移。卻沒有去騷擾堤壩上的軍民,只要不是暴怒狂躁,這些魚兒其實也是惜命的,並不會無緣無故地去毀壞堤壩。
“這片魚潮原來不是一個族羣。而是由無數個小族羣形成的”
周易站在饅頭倉上,也在不停地拋出饅頭。不過他拋出的這些饅頭可不是五十五師的炊事班所做,而是他親手做成,每一個都是心血結晶。可比當然拿給古芸品嚐的包子。
這些都是他心意沉入廚道,以逍遙遊境界做出的饅頭,不但管飽。還能讓吃到的魚兒無比享受、心情變得更爲平和,只想着逍遙於江海之間,與魚無尤、與烏龜王八無尤
這些‘逍遙饅頭’數量不過三百多個,每一個都要周易親手投出,能夠有資格吃到的,也都是經過周易仔細觀察後認定的魚中之王。周易一直在細心觀察,發現這幾十萬條黃河鯉魚並非是一個族羣,而是由數百個小族羣形成,估計是因爲洪災的壓力,它們纔會暫時匯合起來、求取生路。
在這些族羣中,都有一條最大的魚王,往往都在一兩百斤左右,那些小一些的族魚並不跟隨大隊行動,而是跟隨自己的王,所以小魚固然要用饅頭賄賂,這些魚王的胃口更大,更要小心應付。
周易這些‘逍遙饅頭’就是專門用來招呼這些魚王的,本來這些魚王都是長期生活腐化的官僚階級,個個‘錦衣玉食’身旁不乏幾十上百條‘魚美人’‘魚後宮’,口味是最刁的,普通的饅頭如何能夠讓它們感到滿意、消除滿心怨氣和不安?可週易的逍遙饅頭一入口,這些刁嘴的傢伙立即兩眼發直,原本紅紅的魚眼中盡是大徹大悟後的無限平和與溫柔,都不用人趕,這些貨就自動帶着族魚脫離了大隊,去追求它們心中的逍遙大道了。
可惜可惜,要不是危險還未完全解除,後方更有洪峰壓迫,周易還真想弄幾條魚王帶回‘望氣別院’去,這些傢伙雖然比不上金洋洋和小銀那般通靈,也比普通魚靈感多了,望氣別院的荷花池中正確幾尾呢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周施主,你這些饅頭果然另有妙用,和尚不才,倒想要嘗一嘗。”
明味和尚一臉平靜,似乎面前的洪水魚災不過是清風拂身、明月過崗,竟是沒有半點緊張;只是一直笑嘻嘻地望着周易扔饅頭,一雙賊眼在這堆饅頭上掃來掃去,早就饞涎欲滴了,此刻見到大半魚羣都將散去,就湊過來要打秋風。
“回頭要是有剩的,就給你留幾個。現在可不行,回頭洪峰一來,剩下的這些黃河鯉魚未必就不會瘋狂,這些饅頭是我精心製成專門賄賂魚王的,你有腮麼?”
周易笑眯眯地望着明味,他一路走來,不光是系統升級能力變強,閱歷見識乃至對天地自然的感悟也越來越深,現在可不是當初那個剛剛畢業混吃等死的碩士研究生、也不是剛剛遁入山林,以爲種種田、養養豬就是大隱大賢的小閒人了。
有道是萬流歸宗百家向道,佛家道家追求的東西,他也隱隱有了一些觸類旁通,這個和尚遊戲風采吃肉喝酒有時還懶惰成性,其實卻是個隱藏極深的傢伙,常四海剛纔駕船衝出碼頭。如此兇險的時刻,就連蘇定方這種老江湖都難免緊張,和尚卻是絲毫不驚,似乎算定了江海號定會有驚無險一般。
這個和尚絕對也是個求道者,就像自己一樣,恐怕早就把這場恐怖洪災當場了紅塵中的一番歷練,驚濤駭浪在他眼中怕也只是康莊大道、幾十萬隨時可能暴怒,造成魚涌災難的黃河鯉魚也不過是最美味的食材吧?
“阿彌陀佛,有腮的能吃饅頭,無腮的就更能吃了。周施主,佛說衆生平等,你可不能見魚忘友哎呀不好,真正的洪峰來了,這次可不是魚兒們弄起來的,威力更大!周施主,你的大麻煩來了”
和尚說得着望西北處一指,直聽上游傳來一陣嘯聲,好像是萬獸怒吼。又像是千雷暗集,眼見水平面上微微一亮,現出了一道白痕,只是轉眼間就迅速接近。卻是一道不知高有多少米的水牆!
“好大的洪水,上游的閘口這是搞什麼,要放也該緩緩的放水,怎麼一放就是這樣大的聲勢!”周易怒了。
“這就是慢慢放水啊周施主。你對水利不通,是個棒槌。和尚告訴你,如果上游閘口全開。大水早就到了”趁着周易沒注意,和尚一把抄起個‘逍遙饅頭’塞進了嘴裡,嘖嘖讚歎道:“好吃,好吃,就是西方的佛宴也不過如此了。”說得好像他去過西天一樣,裝神弄鬼、一身的流氓習氣。
“轉舵,搶在洪峰之前,趕到永濟大壩!”
常四海在前甲板上望了洪峰一眼,立即大聲叫了起來,剛纔操舵的時間雖然不長,卻幾乎耗盡了他的精力,此刻是頭鯊凌勇在掌舵。另外十二鯊和常香姑分別掌握三根副舵和兩側十根臨時加裝上去的壓水‘龍脊’,跟‘龍牙’一樣,這也是常四海的獨門法寶,是取類似前尖後圓長達五米碗口粗細的井岡硬竹,貫通竹節,同時在竹管上開上密密麻麻的透水孔,安裝在船身兩側位置,平時收縮在甲板下方,到了關鍵時刻,可以伸向船外。這種壓水龍脊不會吃水吃力,同時又能起到穩定船身的作用,可以提高船隻抗衡風浪的能力。
可是操作龍脊必須要足夠冷靜的水上行家,普通人遇到颶風大浪,站都站不穩了,哪裡還能保證這十根龍脊在關鍵時刻同時伸出?如果有的伸有的不伸,或者是速度不齊,船身反倒會更加危險。也幸虧有十三鯊來幫手,否則就憑常四海一個,還真是無法應付這樣的洪水。
以常四海等人的經驗,一眼就看出這次洪峰的規模更大,比洪澤湖那次和魚潮引起的不可同日而語。永濟大壩本來就只是國家二級水利項目,又經過上次洪峰的摧殘,現在爲了應付洪水,又在不停的加高,雖然能夠勉強阻擋洪水,其實已經是非常虛弱;這次洪峰的規模比上次還大,一下衝擊過六,大壩肯定有某些位段要面臨崩潰,這時就要靠江海號頂上去。
這是真正和洪峰搶速度,江海號的六聯發動機馬力全開,又是順流而下,一時速度竟然到達了每小時一百公里左右,這個速度在高速公路上不算什麼,可在水上又是一艘萬噸貨輪,這就有些驚人了。大壩上的軍民們耳聽引擎轟鳴,眼見江海號在水面上如同箭魚般飛躍,生生拉出一道耀目白浪,把後面洪峰漸漸甩開,頓時采聲如雷,人人都興奮的滿臉通紅。
剛纔江海號拋出無數饅頭安撫了魚羣的事件都快被人神話了。尤其是曾經參與過‘饅頭大生產、大躍進’的炊事兵們,一個個挺胸昂頭,講述着自己是如何在周醫生的指揮下趕工一日一夜蒸出了三萬多斤饅頭,炊事班嘴上跑火車那就是革命傳統,有些好事兒的就說這位周醫生肯定是得到了諸葛武侯的傳授,否則他怎麼就能知道用饅頭餵魚、而且一祭還就成功了呢?
一些人聽得連連點頭,周醫生的神醫神術早就傳開了,這可不就是老天派來幫咱的麼?否則他怎麼就能靠一根銀針、幾張方劑在缺醫少藥的情況下治好那些重傷員?而且光是醫術神奇也就罷了,還能預測‘魚涌’的危險,提前準備好幾萬斤饅頭,這樣的人真好比諸葛武侯重生,是架着東方之紅來的大救星
“周易。這一段大壩根基最淺,是最容易出問題的位段,其次是b2和c5位置,不過我也沒辦法判斷這三個地方哪裡會首先出現險情。如果同時出現,江海號只能堵住一個,另外兩個就要靠你和蘇老堂主、王上校了阿彌陀佛”
江海號並沒有靠壩太近,雖然水深不至擱淺,可如果靠壩太近就要失去了機動性,很難在第一時間馳援危險地段。因此只停泊在距離大壩五六十米處,而且沒有下錨。發動機也沒有熄火,隨時待命而動。
明味善看天下水脈,說到駕船的功夫,或許遠遠不如常四海和東海十三鯊,可要說到查看水紋水脈卻是天下第一,尤其還是個建築學的行家,那一雙賊眼比偵察衛星都管用,一眼看過去,就找出了大壩的幾個危險位置。這條永濟大壩綿延幾十裡。雖然這會兒雲破月出,江面如晝,他手裡又有個軍用望遠鏡,這份眼力還是讓周易爲之側目。
不過這時候卻沒時間測試大和尚的深淺了。只要知道這禿驢是個裝逼的行家就成。周易點點頭,看了眼正停在a1,也就是明味所說的最危險的地段的江海號,對常四海道:“常老爺子。萬一真像和尚說的那樣,你和香姑、十三鯊就負責駕駛江海號封堵a1位置,b2和c5位置就交給我和蘇老先生、王上校。你們忙完之後,再來幫我們”
一旦這三個位置同時出現險情,周易和蘇定方、王棟這三個混元級別的高手就要拼命了,否則光靠壩上的軍民,根本就守不住。蘇定方和王棟也沒客氣,已經和周易商量好,到時候周易負責一處,他們兩人聯手負責一處,誰讓周易的功力最深呢?能者多勞。
“你們好吧,不過洪水無情,你們多加小心吧。”
就算不看常香姑的變化,像常四海這樣久走江湖的人也知道天下奇人異士盡多。別說周易他們了,就連東海十三鯊也不是普通人。像這樣的武術高手,不但可以長時間在水下閉氣,也不會被洪水輕易沖走,有他們協助壩上軍民封堵水口,確實可以事半功倍。
“轟隆隆!”
常四海話聲剛落,就見大壩上閃起道道紅光,卻是上百門小型迫擊炮發射了,高達三米多的恐怖洪峰已經距離大壩不足兩百米!
這種二戰時期鬼子兵最愛用的小型迫擊炮最方便攜帶,威力也不小;上百顆只有薄薄一層工業塑料彈殼的純爆彈一旦炸開,就等於同時在洪峰上撕開了上百個口子,洪峰的威力就會明顯下降,再加上大壩畢竟在洪峰側面,不是直接面對,總算能夠勉強承受。
一輪炮擊後,炮兵們拔起炮就撤下了大壩,壩上軍民也早就撤走,洪峰位置太高,這一輪過來肯定要有水浪越壩而過,要是被捲到淮河裡面還不得冤枉死?
“小心!”
其實常四海的提醒也是多餘,周易等人穩穩站在甲板上,擡頭看着鋪天蓋地壓來的洪水,腳下沒有挪動半步。
“好大水,不知道大堤抗不抗得住這輪洪峰的衝擊?”
周易擡頭望去,只見空中黑水翻騰,月光早就被洪峰阻隔,水中赫然還有一些沒能及時撤向下遊,也沒來得及潛入深水的魚類,此刻卻都翻到了自己頭上去,似乎還有個缸口大小的王八,正搖晃着腦袋向自己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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