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瑤的目光慈祥,笑容溫和,看着恢復生機勃勃的秦明月,柔聲道:“睡了一覺,心情好點了沒?”
秦明月只覺得十分不好意思,她抓抓頭走過去:“孃親,我沒事。”
衡瑤輕聲道:“明月,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孃親雖然擔心你爹爹的安危,可是同樣會擔心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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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是我最親的人,無論哪一個出了事,孃親都會承不住的。”
秦明月乖巧的點頭:“孃親,你放心,我沒事的,就是白天的時候有些着急,讓孃親擔心,以後不會了。”
衡瑤伸手,理了理她散落下來的頭髮:“是孃親太着急,所以纔給了你壓力,我的明月那麼優秀,孃親爲你驕傲。”
秦明月把腦袋靠在衡瑤的肩膀上,聽着蟲唱,看着星子,享受着安靜的夜晚。
夜漸深,薄霧四起,將這片神秘的土地籠罩,有一種朦朧的美。四野輕煙嫋嫋從地面升起,漸漸的越來越濃郁,到最後,飄渺得讓人如在雲端。
北流光走過來,對秦明月與衡瑤道:“這霧,有些不對勁。”
“嗯。”此時的秦明月早已打起精神,仔細觀察起面前這越來越深厚的霧色。
站在小土坡上,看着霧色從淺到深,從地表浮起,再仔細看,這些霧氣或濃厚或輕薄,劃分出各自不同的區域,每一塊區域的霧氣都隨着特定的方向流動,互不干涉,互不滲透。
在這或濃厚或輕薄的霧氣之下,土地上白天看起來枯黃敗落的草皮一個個煥發生機,從地土裡抽出莖葉瘋狂的擺動起來,像是在貪婪吸食着養份。
在這個過程當中,一旦有來不及抽條生長的草皮,立即就會被邊上的野草給吞噬掉,吞噬掉來不及生長的草皮後,野草立即生髮,重新覆上方纔的位置。
衡瑤驚呼一聲:“好可怕。”
秦明月的目光隨着那些霧氣的流向仔細看去,卻見這些霧氣只在各自特定的區域循環往復,並不向其它地方飄蕩。
們腳下的這片小土坡,也似乎是獨立於整個霧氣之外的存在,上浮的霧氣四下流轉,沒有一絲一毫會跑到這個土坡上面來。
秦明月嘗試着向霧氣所在的方向前進一步,卻發現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礙,明明就在面前,那一步卻怎麼也邁不出去。
並且,隨着她的動作,霧氣裡面那些瘋狂舞動的雜草齊齊停下動作,調轉方向對着她,然後,猛的從地土上掙脫出來,如同流彈,向她面門撲來。
原以爲霧氣既然能阻隔她的腳步,自然也可以阻止這些草皮對她的攻擊,誰知大錯特錯,霧氣並不影響這些草皮飛出來的動作。
一眨眼,就飛到秦明月面前,葉片上鋸齒森森,根莖上毒漬點點,猙獰恐怖的向秦明月撲過來。
“小心!”北流光眼疾手快,一把將秦明月拉開,手臂上快速涌起一層淡金色的光芒,力量與速度在這一刻暴漲,將飛過來的雜草全部擊落。
擊落在地上的雜草快速向地底鑽去,一下子就沒了蹤影。
衡瑤有些擔心看着兩人:“明月,你們沒事嗎?”
秦明月與北流光同時搖頭:“沒事。”
腳下的土坡因爲那些雜草的鑽入開始輕微搖晃起來,漸漸的晃動的幅度大了起來,隨着土坡的晃動,外圍的霧氣開始往這個方向聚攏過來。
原本的涇渭分明全部都不存在,古怪的霧氣亂成一團,無風自動,向着一個方向涌來,腳下已經開始站立不穩。
若不是因爲三人都是高階修士,將靈力貫注雙腿,將自己的身形牢牢釘住在地面上,換了一般人,早就不知道滾到哪裡去了。
霧氣越來越濃,濃郁到面對面都快看不清對方的臉,好像這一片土地上所有的霧全部都聚集到這個小土坡上來,要將這裡的人淹滅在霧氣裡。
霧氣似乎能迷亂人的感官,讓人產生出輕微的幻覺,這個程度的幻覺不會影響人的動作,卻會在潛移默化中影響人的判斷。
最先受到影響的就是衡瑤。
她既不像北流光,是半神之體,又不像秦明月,得九天神雷與先天紫氣淬鍊過身體和神魂,對於霧氣的侵蝕,抵抗力最差。
衡瑤伸手拉着秦明月就要向前:“明月,來,往這邊走,這邊就是路口。”
透過沉重的霧氣,秦明月勉強看到前方的地上,原本趴伏在地上的所有草皮都森森立起,對着她們虎視眈眈。
漆黑的夜像是張開血盆大口,正等着她們自投羅網。
秦明月一把抓住衡瑤的手腕:“孃親,不能去,那裡危險。”
衡瑤的情緒有些激動:“明月,你怎麼能這麼自私?明知道你爹爹就是在這裡失蹤的,你卻因爲危險而退卻?!”
“放開我,你害怕危險我不怕,我自己一個人去。”
衡瑤說着用力一掙,秦明月差點被她掙脫出去,連忙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孃親,你怎麼樣了?”
秦明月皺眉,這個時候才發現衡瑤的不對勁,四周除了忽然加大的霧氣,並沒有其他東西出現,也就是說這霧氣左右了衡瑤的行爲。
秦明月立即封閉了自己的呼吸,一邊對北流光道:“霧氣有問題,我們要想辦法從這裡出去才行。”
北流光身上騰起一層淡淡的金色,將霧氣完全隔絕在外。
衡瑤被秦明月大力拉住,更是急切:“明月,你……”
秦明月的手掌涌出一絲靈力,往衡瑤被她拉着的那條手臂貫注進去,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的紫色電芒輕微的一閃而逝。
衡瑤只覺得手臂陣痛,腦子裡立即清明過來,她看着被秦明月大力拉住的手臂,直覺發生了什麼:“明月,發生了什麼事?我這是怎麼了?”
秦明月鬆了口氣,果然九天神雷就是破妄驅邪的好東西。
“孃親,這霧氣有問題,你剛纔被它影響了,出現了幻覺。”
衡瑤亦是立即用靈力在體外作出一個防護罩,說道:“我們要儘快想辦法離開這裡纔是。”
北流光嘗試着向霧氣中中的野草發出一擊,強勁的力道經過霧氣的隔絕與分解,竟然被削弱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