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東方離淵沒有放過他的打算,端起茶杯淡淡的抿了一口清茶。
淡薄的陽光透過窗臺落了幾束在屋裡,一地金色本該溫暖,氤氳起的卻是層層冰寒。
楚雲猶豫了很久,終是無計可施,只得啓齒問道:“主子,是對王妃產生了感情嗎?”
他對王妃的所作所爲,都少不了感情用事。
這也正是,他楚雲與主子對王妃看法不同的原因。
東方離淵的手驀地僵住,那杯他飲了一半的茶水卻在杯中劇烈的搖晃着。
感情——
他對那個女人,難道是真的產生了感情?
這個問題,他似乎早就問過他自己了,可每次,他都在逃避這個答案。
他……不能對她產生感情,正如她剛纔所說,這有違他的初衷,這將會影響他的計劃。
可,他卻控制不住,甚至,還產生過將來要娶她的想法。
眼底的光芒越來越複雜,東方離淵又一次在這個問題上掙扎。
“嘣。”
他手中握着的茶杯終是承受不了他的力量,嘣的一聲爆開了,玻璃片落在地上,發出了清脆悅耳的聲音。
楚雲聞聲緩緩的擡起了頭,看着面前那個血泊中都倨傲不倒如今卻微微有些顫抖着的男人,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許久,他眼底一絲決絕閃過,狀着膽子開口:“主子,您聰明一世,萬不可糊塗這一時,如今,理應以大局爲重,兒女情長拋諸腦後纔是。
一步棋走錯,全盤皆是輸,這是主子您曾經教給屬下的,等到江山社稷穩定,主人想做什麼都可以,您精心籌備了這麼多年,豈能因爲一個女人功虧一簣。”
“說完了嗎?”東方離淵閉上了眼,話語之中透露出一股滄桑。
他怎麼會不知道以大局爲重,他怎麼會不知道一步走錯全盤皆輸,他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計劃不能出一點差池。
他知道,他都知道,所以他才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己,只要她與自己爲敵,便毫不留情的……要她性命。
但是,他不希望有那麼一天,不過,也只是不希望罷了。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他相信他會做到的,一定會做到的,並且爲了東元國,他不會後悔他的決定。
可現在一切都還沒有發生,所以他小心翼翼的在她身上寄存一點希望,如今卻連這絲希望,也要被扼殺掉嗎?
“主子,屬下跟隨主子多年,從未忤逆過主子的意思,如今,還請主子聽屬下一言,斬斷情絲,小心提防着王妃。”楚雲雙膝都跪在了地上,竭誠相勸。
他不希望主子有一點危險,不希望他犯下一個錯誤。
“本王知道,你出去吧。”輕輕的揚了揚手,東方離淵邁着沉重的步伐朝水寧殿內室走去。
不能因爲女人功虧一簣,他何嘗又不是爲了一個女人走到今天。
寒風蕭蕭,樹葉翻飛。
天,黑的很快,夜,悄然來臨。
昏暗的燭火搖曳,古樸的屋內,樂桑呆呆的坐在銅鏡前,出神的看着倒映出來的那張醜陋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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