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山鎮中學前,鄧亞利指揮着各種建築機械進場,開始拆除這所學校。
賈鎮長、賈校長、賈所長三個人站在牛山鎮中學前面,這座學校已經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樓房了,大多都只有兩三層,在挖掘機、液壓鉗等拆除裝備之下,就像是脆弱的豆腐一樣,變成了一地的殘渣。
寢室樓、教學樓、辦公樓……在即將拆掉老舊的大門之前,賈鎮長叫住了施工工人:“等等,等等!”
然後,他拿手機拍下了一張老舊大門的照片,嘆了一口氣。
雖然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嚮往,但是一旦舊的真的要離開了,他們還是會覺得不捨,或許這就是人們的本性吧。
緊接着,各種渣土車進場,一車車的渣土拉了出去,在清出來的地方,工人們已經開始了深挖基礎。
“咦,不是用種樹的方式嗎?”賈所長看着那些工人們在挖基礎,打地基,很是納悶。
“不……”鄧亞利搖頭。
“爲什麼?”賈所長納悶,他到現在,對當初宛若奇蹟一般的五棵楓體育館都震驚不已,所以他滿心以爲還能再看到一次奇蹟。
因爲這是一次實驗啊,鄧亞利心說。
其實,他現在心中也捏着一把汗。
亞建集團能不能重獲新生,就看眼前的這一次了。
鄧亞利是要開建築公司的,他總不能一有什麼工程,就讓莊園的執事、園丁長甚至莊主親自出動吧,所以,鄧亞利也想要看看,在沒有莊園介入的情況下,僅僅依靠莊園提供的材料,結合現代的技術,能做到什麼程度。
換句話說,眼前的這座學校,不是莊園的神奇種植式施工,也不用時間之血,它只是利用了銀河楓這種可能是史上最優秀的木材,建造的一座“現代木建築”。
這對鄧亞利來說,也是一次嚴峻的挑戰,所以他親自坐鎮,一直到天黑,都沒有離開這裡一步。
牛山鎮郊外,胡廠長正指揮着工人們忙碌着,一輛輛卡車駛入了牛山鎮木器廠,把一方方經過簡單處理的銀河楓從車上卸下來,然後裝上了加工好的木質配件,從木材廠里拉出去,運往牛山鎮中學的方向。
“廠長,這些工具真是太好用了。”幾個木材廠的老師傅看着那一塊塊本來無處下口,無論如何都無法傷其分毫的銀河楓,在莊園送來的斧鋸刨鑿下,像是泡沫一樣,愛加工成什麼形狀就加工成什麼形狀,甚至比普通的木材切割起來還要輕鬆,一個個別提多爽了。
“老闆,這是什麼金屬?看起來像是生鏽一樣,但是用起來一點也不會鈍,甚至都不用磨……摸一下,竟然還會電人……”一名工人好奇問道。
胡廠長一瞪眼:“不該問的不要問!”
那工人訕訕笑着離開了,胡廠長伸手摸了一下那工具,果然觸手麻麻的,像是過電一樣。
“大家都注意安全!”胡廠長趕快叮囑大家,這種工具實在是太鋒利了,“而且這些工具都是租賃給咱們的,任何人都不得拿出這個院子,老張,你做好管理工作!咱們廠能不能起死回生,就看能不能幹好這一票生意了。”
這些工具,是老轟隆從兩隻戰爭巨犬上拆下來的金屬打造而成。
兩隻戰爭巨犬雖然被摔壞了,但是從它們身上拆下來的零件,卻是緩解了莊園的材料危機,還有餘量可以打造一些工具,扶持一下莊爸的幾個好朋友。
到了晚上,基本上所有的渣土都被清空了,九點多的時候,肖偉完成了工地臨時電路的佈設,燈光亮起,工人們開始搬運銀河楓的部件,準備徹夜施工。
賈鎮長和賈校長寸步不離跟着鄧亞利,不知道是好奇,還是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學校開建。
保安老吳在這個時候竄了出來:“鎮長,校長,我抓到了兩個奸細!”
“奸細?”那一瞬間,賈鎮長還以爲自己穿越到了諜戰劇裡。
“對,就是他們,他們在外面探頭探腦,剛纔還想翻牆進來,一定是圖謀不軌,想要搞破壞!”老吳和另外一個年輕的保安,一人拽着一個人,從黑暗中走出來,還踢了兩個人一腳:“說,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想要幹什麼!”
鄧亞利看到這倆人,瞪大眼道:“李教授,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不是壞人!”前面,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摸了一把自己蓬亂的頭髮,一把抓住了賈鎮長,“你是鎮長,太好了,我總算是見到了說話管事的人了,你們別上當,這房子不安全!”
說着,兩個人一把指向了鄧亞利:“他纔是壞人,黑心資本家!罔顧學生的安全!”
“你們認識?”賈鎮長茫然看向了鄧亞利。
鄧亞利以手加額:“他們是我聘請的結構設計師……”
爲了這座建築,鄧亞利也可以說是煞費苦心,多方奔走。
現在的州內,絕大部分的建築,都是鋼砼建築,也就是鋼筋混凝土。
少部分鄉村自建房,是磚木結構。
木建築幾乎已經消失在了時間的洪流之中。
而他想要建設的,就是這麼一座以木材爲建築材料的現代框架式建築。
所謂框架式建築,是指不用牆,而用墩、柱、樑承重的建築,我們所見到的很多工地,都能看到整棟樓先用柱子搭了起來,然後在柱子的基礎上,再建設隔斷牆、填充牆,以及應對橫向力量的剪力牆。
這種建築模式,已經是現代建築的主流。
不過,鄧亞利要把其中所有的鋼筋混凝土,替換成木材。
在設計草圖中,整個中學包括兩座教學樓,一座實驗樓,一座辦公樓,兩座宿舍樓,以及其他的附屬建築若干。
當然,還有“五棵楓體育館”。
其中宿舍樓將會是一座七層的全木結構樓房,這簡直就是在挑戰州內的建築極限。
事實上,州內壓根就不允許這種建築,因爲州內規定木建築不得超過三層,面積不得超過六百平方米。
爲了這座學校,鄧亞利提交了超限審查,然後動用了自己能動用的所有關係,還多虧了安大律師的深厚人脈、周祥安的信任和莊不遠的面子,纔拿到了建設超限建築的許可證。
爲了讓這座建築的結構穩固,鄧亞利沒敢用自己公司的結構設計師,而是專門找了業內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