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天勝負手而立,看了一眼簌簌發抖的胡有福,淡淡地道:“現在你還要給我放血嗎?”
“你……你……你想怎麼樣?我……我……我可告訴你,我爸是村支書,我大哥是縣警局刑警隊的隊長,你敢動我的話,那你就完蛋了。”此時的胡有福再沒有先前的囂張,目光中充滿了惶恐和駭懼,說話也是色厲內荏,沒有絲毫底氣。
“哦?村支書麼?刑警隊長麼?好大的官吶!我好怕怕呀!”杭天勝淡淡一笑,作出一副受驚的模樣,但任何人都聽得出他言語中的譏諷和嘲弄:“你想知道我要怎樣?剛纔我不是說了麼,先在你身上收點利息,然後再找你老爹算帳。既然你們打斷了江保全的一條腿,那我也斷你一條腿好了。”說着,微笑着緩步上前,向胡有福行去。
“你……你……你別過來啊!你再過來,我叫人了啊……”胡有福見狀,嚇得連連退步,一邊退一邊將手機掏出,飛快地撥打着電話。
看到他撥電話,杭天勝微微一笑,並不阻攔,他倒是希望這廝將人都叫齊,然後來個一鍋端,省得自己跑來跑去的麻煩。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胡有福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連忙對着電話將眼前的麻煩說了一通,直到打完電話,這才鬆了口氣,帶着一絲心悸看向杭天勝。
卻不料,一擡頭正迎上近在咫尺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的杭天勝,不由地一陣心慌道:“你想幹什麼?我已經叫人了,你再不走恐怕想走都走不了了。”
“走?我沒想過要走。利息還沒收,我怎麼能就這樣走了呢?”杭天勝似笑非笑地看着胡有福,輕聲問道,“對了,你的求援電話打完了嗎?沒打完可以繼續打。”
胡有福腦子一糊塗,鬼使神差地說了句:“嗯,當然打完了。剛纔我聯繫了爹和大哥,他們很快就會來……”說完,胡有福愣了一下,旋即就回過神來,衝杭天勝吼道:“我打不打電話,關你什麼事?”
“這……當然關我事。”杭天勝微微一笑道:“如果你沒打完,可以繼續打。既然你打完了,那我們也該算算利息了。你說是吧?胡有福?”
“算什麼利息?”胡有福裝傻充愣道。
“莉莉,你大哥被打斷的是哪條腿?”杭天勝回頭問江莉莉道。
江莉莉遲疑了一下,掃了一眼胡有福,恨恨地道:“右腿。”
“右腿麼?你聽到了吧?是右腿!”杭天勝回過頭來,笑容可掬地看向胡有福。
不等胡有福回過神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從左腿傳來,那徹骨的疼痛讓胡有福差點沒暈死過去。等他總算緩過氣來想站起來時,卻發現自己的左腿已經不聽使喚了,左腿軟趴趴地吊在一邊,
顯然已經斷了。
“我的腿……我的腿……”胡有福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左腿驚慌失措地叫着。他沒想到,杭天勝竟然真的把他的腿給弄斷了,而且這廝還是在自己已經搬了救兵的情況下動的手。
杭天勝撣了撣衣袖,撓了撓頭道:“哎呀!真不好意思,怎麼把你左腿弄斷了呢?哦,對了,我明白了,是我弄錯方向了。你在我對面,相對我而言,你的右腿在我左邊,而你的左腿在我右邊,所以我把你的左腿當成了右腿。不過,沒關係,咱們再來一次就好了。”
聽到杭天勝這無厘頭的話,胡有福氣得差點吐血,心頭更是有如萬千只草尼瑪狂奔而過。有你這麼坑人的麼?你嘴上說打右腿,可實際上卻往左腿上打,結果左腿斷了,你才說弄錯了方向,你當我是玩具人,可以隨時拆卸身體零部件麼?
“這位大哥,求你了,別玩了,放過我吧!我可以給你們賠錢!我可以答應你任何條件,只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胡有福被杭天勝最後一句話嚇得半死,這樣的經歷,有一次就足夠了,再來一次?那不是要少爺我的老命嗎?真等兩條腿都斷了,那可是後悔都晚了。早知道這傢伙這麼狠,自己怎麼也不能挑釁他的。這下可好,還沒等自己的援兵趕到,自己就先斷了條腿,若是再繼續下去,自己這條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個問題。
“賠錢?答應任何條件?這倒是可以考慮。”杭天勝作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來談談這個放過你的條件。”
“噝……大哥,您說我聽着就是。”見對方心動,胡有福連忙順杆往上爬:“只要我能做到,您的條件我都答應。”
杭天勝伸出一個指頭,道:“這第一嘛,你打電話,通知你的援兵,讓他們來的時候,把莉莉他爹一起接來,若是到時候人少了一根頭髮,我唯你是問。聽明白了嗎?”
“是!是!我照辦就是,我這就跟我大哥說,讓他把江老頭……呃,不對!把江大叔放了,並且把他接到這兒來。”胡有福一聽連忙點頭應道。
杭天勝滿意地點點頭:“很好!第二,你們辦養豬廠佔了江家多少耕地,就按規定賠償多少賠償金給江家,另外再支付一筆精神損失費給江家,這筆費用不能低於賠償金的數額,也就是說最低也是雙倍賠償金的水準。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明白了!”這一刻,胡有福感覺時間過得特別慢,巴不得對方趕快放了自己,對於杭天勝提出的條件,一概應允,他只想儘快解除眼前的再度斷腿危機。
“除此之外,還有你們打斷了江保全一條腿,以至於這段時間江保全誤工誤時,耽誤了許多活計,這醫藥費加誤工費,再加上這段時間在醫
院的一應開銷,這些損失理應都要由你們胡家負責補償。除此之外,同樣要另外支付一筆精神損失費給江保全,這筆費用同樣不能低於江保全這些損失的總和。我說的你可記清楚了?”杭天勝掰着指頭跟胡有福一筆筆算帳。
“清楚了!清楚了!”胡有福這時只有點頭的份兒,事實上,這會兒,他除了點頭外,也做不了什麼了。
“嗯!既然你聽清楚了,那行,你把我剛纔說的三個條件重複下。”杭天勝點頭道。
胡有福一聽,頓時暗自鬆了口氣,如果說只是這三個條件,那倒沒關係,不就是賠錢嘛,他家裡什麼都缺,唯獨不缺的就是錢。當下,連忙將剛纔杭天勝所說的三個條件重複了一遍。說完之後,忐忑不安地看着他,唯恐他反悔。
對於胡有福的識相,杭天勝表示滿意,拍了拍胡有福的肩膀道:“很好,除了這三個條件外,再加一條,今後胡家不得以各種名義和藉口再找江家麻煩。你們可做得到?”
“做得到!做得到!”胡有福這時候一門心思想着度過眼前難關,也沒想那麼多,一口就應了下來。
“那行!口說無憑。既然你代胡家都答應了,那就立個字據,簽名畫押吧。”杭天勝對江莉莉一打眼色,江莉莉從隨身包包裡取出一隻筆記本和一支筆,遞了過來。
胡有福探頭瞧瞧遠處,還沒發現有援兵趕來,不由有些心浮氣躁起來。懾於杭天勝的淫威,他只好硬着頭皮將剛纔答應的條件一條條清楚地寫在那本子上,寫完後,老老實實地簽名畫押。而這一切包括剛纔列出每一個條件時胡有福的表現都被杭天勝用手機拍了下來。
“好了,你現在可以打電話了。等你把這些事情都落實了,你這條腿也就保住了。”杭天勝收好筆記本,對胡有福擺了擺手。
胡有福聞言,暗自鬆了口氣,不過旋即就再次忙碌起來,開始接二連三地撥打電話,將這邊的情況悉數傳遞出去。
而胡有福的電話,也再次將胡家上下鬧得是雞飛狗跳。胡金貴更是一邊在電話中大罵着兒子不肖子,一邊帶着人手往回趕。他胡金貴縱橫鄉里幾十年,何曾受過這等窩囊氣?被人打上門打臉不說,還把兒子揍了一頓之後,簽下了不平等條約,今天若是不好好教訓教訓對方,恐怕所有人都會認爲他胡金貴就是頭紙老虎。若是人心散了,恐怕這隊伍也就不好帶了。
心中這麼想着,胡金貴接連幾個電話打出去,頓時一羣羣打手從各處徵調而來。這些人都是他招攬的無業遊民,專門用來做打手、討債和下陰手之用。
估摸着自己已經叫了不下三百人的打手,胡金貴這才停止了召喚,坐着他的大奔,向東山村子自家別墅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