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清絕,要和慕容太較量。
葉文暄掐指一數:“厲少俠,其實,你,我,謝宇,慕容太,宋賢,洪瀚抒,還有葉若雲,武功勢均力敵。”厲風行見他給葉若雲這種評價,有點不服,又不好說什麼:“都比那個獨孤清絕差?別忘了還有一個蜀山派的大師姐!”葉文暄一笑:“比他差是個不爭的事實,第二到第八,就這樣輪流排着,沒有意義。”金陵點點頭:“那好,你們幾個包攬到第八,我就爭取做第九。”葉文昭笑道:“你休想,第九已經是我囊中之物了!”
金陵正欲反駁,忽然聽身邊衆人齊聲微呼,四個齊往臺上看,獨孤清絕方纔那一劍,有如電閃雷鳴般震懾人心,隨着那一聲“寄嘯殘情”,呼嘯到慕容太前胸,王菲語激動地站起身來,慕容太巧妙一躲,左手短刀過去逼退,右刀輔助攻勢,非常巧妙地轉守爲攻,獨孤清絕喝道:“好,有乃父之風!”說罷又是一劍疾行。
這一劍由下而上像劃了個不完整的圓,勁道十足,風聲極猛,是“風捲殘情”,實實在在的壓迫感,慕容太雖然內力吃虧,還沒有讓他發現這一點,右手橫刀攔擋,左刀繼續進攻,獨孤氣勢不減,眼神裡充斥着一種比慕容太更厲害的求勝**,劍尖止住長刀,劍尾剛好牴觸短刀,一用力,將慕容太逼退數步,慕容太只覺左臂一麻,恐那舊傷迸裂,臉色一變,獨孤清絕再次佔了上風,接下來的一劍一共蘊藏了九式,每式都相同動作,卻不同力度和速度,如山巒般綿延至慕容太身前。
慕容太沉着應對,揮起雙刀夾擊殘情劍,但無奈觸及殘情劍缺口,難以得手,獨孤清絕以退爲進,喝一聲“殘山剩水”,說罷續着剛纔劍式,舞動的殘情劍劍光四射,乘風破浪,一層壓着一層,慕容太雙刀無畏,即刻持刀迎上,刀光中驚人的磅礴戰意,刀劍之中,竟全然一種熱情一種豪情幹雲一種逶迤氣勢!
葉文暄邊記邊贊:“好一招殘山剩水!”金陵哼了一聲:“朝廷偏偏苟安於這殘山剩水之中!”葉文昭則凝神觀看,大氣也不敢出,厲風行小聲說:“詞中豪放屬蘇東坡,劍中豪放是獨孤,刀中豪放是慕容太!每一刀每一劍,都有氣吞萬里勢、天馬行空意!”
獨孤清絕這一戰並不比對付九分天下那幾個輕鬆,他原本以爲慕容太剛剛得到雙刀,並不會相當熟練,可是現在,面前的對手爐火純青,長刀迎劍,短刀進攻,招式上千變萬化、層出不窮,而且氣勢和刀意,驚人地奪魄!
慕容太同他過招交手,也是相當辛苦,受其殘情劍煎熬,一直無法勝出,只能死守。
獨孤清絕又一劍經典之作,直挺挺地來去,臺下沉浸在這聲“殘情長虹”裡,回想這一劍行程軌跡,像尺量出來一般直,對獨孤清絕的佩服根本用不着講!而慕容太作爲對手,艱難程度可想而知,好在他武功不弱,長刀攔不住,撤回短刀來僵持,長刀改變路線去掃他劍柄,獨孤清絕一愣,沒有來得及撤劍,眼看這殘情劍被夾在長短刀間,獨孤清絕用力去挑,慕容太不放手,牢牢卡住,獨孤猛地將劍一推,內力如排山倒海般直壓過去,一聲“淚隱殘情”,劍已離手而去,穿過雙刀與慕容太擦肩,獨孤輕功嚇人,在劍前繞到慕容太身後去握住劍,劍的另一頭指着慕容太后腦勺,這樣驚險的反敗爲勝,饒是獨孤自己,頰上都流下一絲汗來:如果我的內力沒有他厲害,後果不堪設想!
葉文暄數了數,是六十七招,在六十六招的時候,還是“獨孤險”,他不敢相信,一剎那,反敗爲勝,想他方纔推劍姿勢,巧妙絕倫,迅若流星,端的是誰都攔不了!
“可是,他好大的膽子,他怎麼知道,慕容太的內力就一定比他低!”厲風行嘆道。
金陵低聲道:“如果沒有錯,我猜,慕容太的破綻是內力!”
葉文暄厲風行皆是一怔,不錯,他們在擂臺上時,慕容太每一刀都很猛烈,但恰恰在猛烈的外表下,掩飾住了內在的缺陷。
“好一個慕容太,難怪一直迴避着內力的比試!”厲風行佩服不已。
哪個名次到了獨孤手裡,哪個名次就不必再角逐了。
王菲語看慕容太臉色蒼白地坐下,安慰了幾句,石磊心細如髮,看他樣子就知道舊傷復發,便讓吳越幫他去處理傷口。
回看擂臺上,很不熱鬧,昨天敗北的人物按理說不會再上去,寥寥無幾的幾個挑戰者,全是二流水準,鬆鬆垮垮,不堪一擊,第二名,成了獨孤清絕個人的表演。
難怪金陵都驚呼:“天哥,才一炷香的時間,就下去了十幾個,你跟謝宇一對一的時候都不止一炷香!”回頭看厲風行,他居然在呼呼大睡,金陵見他睡的模樣超級可愛,不忍去叫他,葉文暄奇道:“他今天不在狀況啊,怎麼一會兒睡一會兒又睡?渾渾噩噩的?”
金陵小聲笑:“昨夜他安慰了我一個晚上,不困纔怪!怎麼,令妹沒有讓你安慰麼?”葉文暄更奇,回頭問文昭:“安慰什麼?”文昭啊一聲驚呼,對金陵又是揮手又是瞪眼,示意她不要講,金陵會意,一吐舌頭,什麼都沒說,葉文暄一頭霧水,厲風行這時候悠悠醒轉,來了一句不合時宜的話:“石頭,別生氣了!昨天還有個葉文昭跟你一起倒黴,才比你少輸一兩而已!”金陵大驚,趕忙來封他嘴,葉文暄明白了來龍去脈,哼了一聲:“好啊,趁哥不在,跑去賭博!?”文昭噘起嘴:“反正用的又不是你的銀子!”文暄先是一怔,隨即笑道:“你說得不錯,我已經和家裡決裂了,你還是葉家的小姐呢。”葉文昭趕緊說:“等我長大一些,也和家裡決裂。”
金陵聽得不順耳:“你不懂事,跟家裡決裂很有趣麼?”
文昭不理會:“你哪裡懂別人家的事情?”
金陵一愣,聽出一些來,沒有說話。
第二名,應該是獨孤奪定了吧!
葉若雲心裡有點說不準:爲何獨孤清絕不繼續挑戰我,甘願做第二呢?
獨孤清絕得了第二名,沒有像衆人猜測那樣去挑戰葉若雲再向第一進軍,而是轉身就走,連葉若雲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攔着他問他原因,獨孤清絕只冷冷一笑:“你那麼會投機取巧,萬一再發掘到我什麼**怎麼辦?”說完就走,留下葉若雲一個人驚呆在後面,獨孤清絕笑着回頭,說不清的放dang不羈:“我獨孤清絕,是天下第一,就算無冕,也是王者!”只一句,霸氣十足,所有人聽見,都心頭一震!
謝宇想,明天我得了第三,再來挑戰他們二人!
第三天,暫定擂主正是謝宇,經過兩日戰局,再笨也發現了前十名基本已定,程咬金怕是再難出現,來的人不如前兩天多,看着九分天下自相殘殺,臺下也不再緊張,猜測轉移到了第十一到第二十名上……
可是局勢再度風雲變幻,謝宇想不到,在這一天的開始就遇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對手,這個對手,前兩日沒有出現過!
遇到這個對手的時候,謝宇發揮的是一貫的輕狂作風:“自報姓名!”
“在下慕容山莊首席大弟子,慕容二。”那人來頭不小得很。
“慕容山莊的?慕容山莊這一回人才不多啊,你就是爲了面子,也該多一個名次回去!”慕容二笑着說:“面子是人家給的,丟了也罷,只要不丟臉就行!”
寧茹雪聽他這麼回答,得體大方,讚道:“不錯的迴應,這個慕容二,也不容小覷!”雲飛揚苦笑:“那謝宇一味打擊別人,是沒有長大的表現。”宋賢也接過話茬來:“是啊,他需要鍛鍊,他太不成熟,太小孩子氣了些!”
雲飛揚嘆了口氣:“見面就打擊人。可是,把別人踩在腳底下,自己也未必會高!”
就這麼交談着岔開了話題,幾人忘了往臺上關注,聽前面人議論,才知道謝宇遭遇勁敵了,他們不敢相信,臺上那個與謝宇拆招近百還難分高下!
不僅是難分高下,恐怕佔上風的,是慕容二!
葉文昭疑道:“前日慕容山莊的二弟子慕容太,用的是他看家的劍訣,尚且不能打敗謝宇,這慕容二隻是用劍,怎會如此厲害?!”葉文暄解釋:“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慕容二比東方沉浮用心吧!”文昭哦了一聲繼續記錄招式,全場都一片肅靜,沉默觀看。
寧茹雪凝神注意慕容二的劍法,很奇怪,稀鬆平常,可是,饒是劍法狠辣的謝宇也會沒有地方鑽空子!
謝宇呢,在百招開外之後,打得不成章法,每次使出任何劍招,都被慕容二給逼退,冥冥之中,有一股不似內力的力量逼着自己後退,根本靠不近慕容二,而慕容二則一劍一劍,得心應手。
寧茹雪不由得皺眉:“你覺不覺得有點古怪?”葉若雲正自驚歎着,奇道:“什麼地方古怪?”寧茹雪搖頭,無語。
獨孤清絕站在遠處看,也蹊蹺不已,謝宇的劍法精湛,內力也僅次於自己,但是面對慕容二,謝宇竟然如此無力——他每路的進攻都不得不全軍覆沒,從第一劍開始就這樣!換句話說,他每次還沒有觸及慕容二之劍,就已經失敗了,能僵持到現在,只不過慕容二沒發現他破綻而已,時間一久,謝宇肯定敗!太蹊蹺了,爲何如此?難道慕容二的內力,真的如此深厚?!
金陵也小聲道:“很奇怪,很不對勁!”葉文暄點點頭:“的確如此,你們發現沒,不管是慕容二的劍,還是謝宇的,都往謝宇這邊偏?”另幾個仔細觀望一番,葉文昭笑道:“難道是謝宇長得太秀氣,連劍也被他吸引了?”
金陵一驚,回想她剛剛這句,覺得跟現實非常符合:劍,莫非被謝宇吸引了過去?沒這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