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下了船,王昊租了一條小船,準備親自駕駛帶朱梅二老出發。
“朱前輩,梅婆婆,就此別過,希望今後還有相見之日。”
晴川真子和二老關係處的不錯,且深知今日一別,日後實難相見,不免有些傷感。
離別多是如此。
朱前輩對真子頗爲喜歡,吧唧着嘴,神情中帶着幾分失落,而梅婆婆則取下貼身的一枚玉珠交給她。
“今日一別,我們老兩口怕是沒有機會離島了,相逢既是有緣,這離別之際送你件禮物。”
真子和王昊眼光不俗,二人都認出這貓眼大小的白玉株子價值不菲,絕對是好寶貝。
‘二老一身清貧,不想還有如此貴重之物。’
王昊暗自嘀咕一句。
朱前輩來到小船船頭,見真子手中珠子,臉色一變,本就渾濁的眸子更加暗淡。
真子不願要這貴重之物,但聽得梅婆婆的話,隨即大方的手下。
“多謝梅婆婆。”
梅婆婆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上船,王昊也隨後登船,真子突然關心道:“路上小心。”
王昊聞言,心中一顫,一股暖流在體內流動。
王昊點了點頭,坐下身向真子擺手。
“後日就回來,你放心。”
船槳划動,小船緩緩行駛,向着一望無垠的大海而去。
“晴川姑娘是有福相之人,未來更是貴不可言,你要是現在不抓住機會,以後可就真的撈不着了。”
梅婆婆一直有意撮合二人,奈何王昊沒有此心,甚是惋惜。
王昊划船的技術不錯,這是在武平縣蛟河練出的本事,只是這在河中划船和在海中有甚大區別,除了風浪之外,最困難的地方是不好辨認方向,尤其是半日後,舉目遠眺全是水,王昊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朱前輩,梅婆婆,你們可還記得方向?”
梅婆婆輕輕一笑,似乎早有預料,朱前輩則指了指某個方向,道:“向這個方向一直行駛便是。”
王昊見朱前輩居然還能夠辨識放心,暗道厲害。
行駛中,王昊突然心中好奇,他們兩位老人家,爲何要找一座偏僻的小島?
“朱前輩,梅婆婆,你們爲什麼要去小島?”
朱前輩聞言,神情微怔,陷入沉思,沒有搭話,而因爲他背對着王昊,所以王昊無法看清他的表情,而梅婆婆則是側坐着,微笑說道:“島上有一位老朋友,他性子寡淡,一直隱居在島上,我們年紀大了,沒有幾年好活,又無二無女,所以想着去島上尋他一起隱居。”
王昊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王昊劃了一天的船,對他而言,體力消耗並不大,但四周茫茫,別說島了,連個船都看不見,難免猜測是不是找錯地方了,畢竟兩位年紀已經大了,說不得指錯了方向,這要是迷路可不是鬧着玩的,結果朱前輩不做更改,繼續向前劃,王昊見狀只好如此,只是他見天色甚好,尋思劃得快一些,這樣一來,可以早一點到達小島,一來一回或許可以多節省不少時間。
“朱前輩,梅婆婆,我加快些速度,你們坐穩了。”
“小夥子別累到。”
梅婆婆關心一句。
“沒事沒事!”
王昊加快划槳的速度,小船飛速行駛,坐在船上的朱前輩和梅婆婆並沒有受到影響,王昊只當二人身子骨硬朗。
王昊奮力划船,在第二天的清晨終於在海天盡頭看到一座小島。
“是不是那座小島?”
王昊伸手指了指,朱前輩和梅婆婆也早有發現,二人流露處感概的表情,朱前輩呢喃道:“快到了,快到了。”
當小島出現在視線中,兩位老人情緒明顯發生變化。
按照常理來說,馬上就要見到闊別多年的好友,總該是興奮或者高興,但二老卻流露出感傷和悲意。
怎麼像是祭奠?
王昊見二老情緒不對勁,也沒敢多問,免得多嘴惹來不快。
小島雖出現在眼前,但當他們來到小島附近,卻是一個時辰後,而在此其間,王昊又有新的發現。
朱前輩始終背對着王昊,看不出異樣,梅婆婆卻是呼吸開始急促起來,臉上露着疲累之色,看上去身心俱疲,王昊看在眼裡,關心道:“梅婆婆,是不是我劃得不穩,身體不舒服?”
“無礙,只是舊毛病犯了,一會上了島休息一會就好。”
小島很小,茫茫大海中,彷彿一個浪就要將其掩埋,可島上景色非常的美,綠樹成蔭,凌亂的礁石懸崖形成獨特的自然景觀,真有一種世外桃源之感。
小船靠岸後,梅婆婆身體不適的症狀越加明顯,朱前輩卻不怎麼關心,反而一直盯着小島,這令王昊有些不滿,同時覺的朱前輩自見到小島後,態度有所反常。
“梅婆婆,我揹你上島。”
王昊見梅婆婆走路都費勁,俯下身要送梅婆婆一段路,梅婆婆深深看了一眼王昊,隨即又看向老伴,朱前輩衝她微微點了點頭,梅婆婆雖然身體不適,臉上卻流露出笑意。
“麻煩你了,小夥子。”
“我年輕力壯的,別的不行,這一身力氣可不白給。”
王昊背起梅婆婆,發現梅婆婆身子很輕,這種輕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彷彿一根羽毛。
朱前輩在前引路,王昊揹着梅婆婆在後面跟着,三人向着島內行去。
小島上面並沒有路可走,且沒有絲毫有人居住生存的跡象,這又令王昊心中疑惑起來。
自見到小島後,朱梅二老透着古怪,且小島也透着詭異,本能的直覺告訴他,需要提高警惕。
“小夥子不要擔心,沒有事的。”
梅婆婆突然安慰王昊一句,令他神情一震。
“待會在這島上見到的任何東西以及發生的任何事情,婆婆希望你永遠不要說出去,能不能答應婆婆?”
王昊此時突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按理說他一個宗師二境的高手,身邊是兩位行將就木的老人,他不應該有害怕的情緒出現,可現實情況是他真的害怕了,他這一刻突然感覺兩位老人高深莫測。
他們絕不是尋常人。
人對於未知事務,本能的會產生恐懼心理,這跟自身實力強大與否並無太大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