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在掌教陸洵面前,正經算後輩,但因王昊和凌霄的關係,再加上對全真道的恩情,陸洵肯定不會以後輩視之。
“順陽侯大駕光臨全真道,蓬蓽生輝,是我全真道之榮幸。”
這話聽着很假,全真道自創派以來,皇帝都不知道來過多少個,一個順陽侯算個屁?話雖如此,但此話從陸掌教口中說出,卻讓人聽着很舒服。
王昊連道不敢,惶恐。
衆人在山門口也不過多客氣,簡單的禮貌之後,陸掌教親自引着王昊走進山門。
一路上,王昊與之攀談,非常的輕鬆舒服,如浴春風,完全不會因爲對方的身份尊貴而產生拘謹不適之感。
期間王昊發現,全真道上至陸掌教,下至普通的道人,一個個皆是統一服飾,沒有華麗的配飾,且完全沒有千年傳承大派的傲氣與自豪感。
總的來說,整個全真道的人給王昊感覺就像山下的村民,樸素普通。
陸掌教並沒有太過殷勤的招待王昊,大約陪着王昊聊了半個時辰,隨即告辭離開,之後王昊等人被安排在西面的廂房居住。
凌霄領着來到房間,王昊吧唧嘴道:“來之前我還以爲全真道該是人間仙境般的存在,今日一見,倒是給我不小的反差。”
“是不是覺的挺普通的?沒有千年宗門的莊嚴肅穆以及大氣磅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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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輕笑道。
王昊等人皆是下意識的點點頭。
“人間仙境不過是杜撰或者以個人審美想象出來的,在我們心目中,全真道已是人間仙境。”
此話一出,大家下意識的陷入沉思,王昊和法戒有所悟,心中不由感慨,自己的思想境界對於千年傳承的全真道而言,微如塵埃。
全真道經歷千年風雨,早已褪去了一切浮躁,歸於平淡。
就在大家感慨之際,敲門聲響起。
凌霄去開門,一位小道士向凌霄道:“小師叔,這是師父讓師侄送來的‘脂茸膏’。”
凌霄聞言,從小道士手中結果一個小紅盒子,順便給大家介紹道:“這位是我大師兄的關門弟子餘生。”
“餘生?”
“……”
衆人聽到這個名字,覺的名字起的太過隨意。
餘生看上去也就十一二歲,似乎早已見慣大家對他名字的驚奇,闆闆正正的給王昊等人行禮,衆人也不託大,紛紛回禮。
這小子能成爲陸掌教的關門弟子,前途必然無量。
莫說江湖,整個天下,凡是能夠被稱爲關門弟子,足以說明師長對其寄予厚望,未來必是大力栽培之人。
這餘生鬧不好就是未來的全真道掌教,誰敢真把他等閒視之?
再者說了,凌霄的身份在全真道已經非同小可,他既然能主動把餘生介紹給大家,從側面也說明很多問題。
餘生算是晚輩,與大家招呼一聲便退下,隨即凌霄親自給王昊換藥。
這‘脂茸膏’有白骨生肉之功效,乃是天下數一數二的聖藥。
其珍貴程度用最簡單的方式形容,那就是當朝皇帝想要這‘脂茸膏’,也只能得王昊眼前這麼一小盒,這一小盒撐死半斤。
王昊能得到和皇帝一樣得待遇,可見全真道對王昊的重視。
畢竟是歸還了‘先天功’,這份功勞太大了。
‘脂茸膏’是一種黑色藥膏,沒有複雜的操作工藝,只需塗抹到患處即可。將脂茸膏敷上後,王昊立馬感覺到患處一陣涼意襲來,非常舒服,過的片刻,涼意減退,隨即是一股溫熱傳來,當真是神奇非常。
“可有溫熱之感?”
凌霄問道
“有了!”
王昊如實回答。
凌霄點點頭,隨即看向法戒、陸猴兒等人,道:“今天你們沾了王昊的光,我帶你們去凌雲洞好好的快活一下。”
此話一出,除法戒外,其他人都是一怔。
快活一下?
難道這山上還有?
凌霄見王昊等人一臉齷齪,瞬間明白他們的想法,大罵道:“想什麼呢?這裡是清淨之地,哪裡能有不堪之物?”
“在你嘴中說出這樣的話,我總感覺是對此地最大的褻瀆。”
王昊實話實說道,凌霄聞言,瞬間急眼,衆人趕忙拉着,而王昊則繼續臭屁道:“不要以爲我受傷了,你就可以上天了,收拾你照樣手拿把掐。”
此話可謂徹底點燃凌霄的怒火,非要跟王昊分個公母出來,但最終在大家的勸說下,凌霄纔不與王昊計較。
打鬧之後,凌霄帶着王昊等人前往後山。
凌雲洞其實就是溫泉所在,這溫泉不能等閒視之,對治療內外傷不僅有起效,對身體更是有極大的淬鍊作用,而且在此溫泉內修煉,更是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當年全真道真傳弟子,皆會在此地修行,這本是一件好事,但奈何弟子慢慢生出依賴之心,這就變成了壞事,於是全真道爲了不讓弟子誤入歧途,下達規定,凌雲洞內只需療傷,不可用作修行之用。
全真道的凌雲洞在江湖上如雷貫耳,甚至放眼整個天下亦是如此,只因王昊孤陋寡聞,所以不知。
前往凌雲洞有一條專門修繕的石板路,大家一邊遊覽風景,一邊前往凌雲洞,極爲愜意。
來到凌雲洞洞口,發現這不過是一個大黑洞,沒有經過改造。
凌雲洞如此重要之地,全真道並沒有派人專門看守,由此可見內心深處,他們對宗門的掌控極度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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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時間,從未聽說過有人能夠在全真道或正一道內放肆。
凌霄的帶領下,大家魚貫而入。
山洞保持着原本風貌,洞道極爲寬敞,可容五人並排而行。
越往裡走,洞內的溫度越高,沒過多久大家便開始大汗淋漓,王昊以及凌霄、法戒倒是不覺得什麼。
大約走了一頓飯的功夫,他們隨着洞道深入底下最起碼有三四十丈之深,一地下水潭呈現在大家面前,熱氣升騰,雖沒有達到開水的程度,但熱浪撲來,常人根本難以忍受。
“我的天!”
陸猴兒嚥了咽口水,驚愕道:“這下去還不得直接給燙熟了?!”
大家都望而卻步,凌霄則說道:“機會給你們了,把不把握看你們自己了。”
話音一落,凌霄脫下衣物,直接跳入水潭中。
凌霄顯然是這裡的常客,跳入潭中後,快活的在裡面遊了起來,王昊和法戒亦是不甘示弱,先後入潭。
潭水雖熱,王昊一入潭,卻有一股酥麻之感席捲全身,每一寸皮膚,每一塊肌肉舒服至極,令其忍不住長嘯一聲。
“你們也都下來,短時間雖不見得能夠提升實力,但對自身還是有益處的。”
陸猴兒等人雖仍有顧忌,可王昊既然讓他們下去,顯然潭水溫度在他們的承受範圍,於是一個個也嘗試下水。
一開始大家肯定都不適應,慢慢嘗試之後,大家勉強都能夠在潭水中呆着,只不過肯定不會如王昊三人般愜意。
此地溫泉對身體的好處是顯而易見,僅是一頓飯的功夫,這幾日趕路的疲倦便一掃而空,除此之外,王昊的傷口更是出現癢癢的感覺,這明顯是加快恢復速度,還有脂茸膏遇水並不影響,這兩樣東西雙管齊下,王昊的傷勢恢復起來必然是事半功倍,此來全真道旁的不說,光是對傷勢的幫助便巨大。
衆人正在溫泉內暢快游泳,好不快活,然而不知爲何,池水竟慢慢泛紅,水底部似乎有什麼東西向上游來,極爲詭異,彷彿有一團火焰急速向他們靠近。
陸猴兒等人嚇的趕忙提醒。
“三哥!三哥!下面有東西要上來了!”
王昊等人其實也已發覺,不明情況之下趕忙往岸邊游去,然而那團火焰速度極快,凌霄本來是想提醒什麼的,結果一團水花飛濺,隨即一頭火紅之物直接撞向凌霄。
“糟糕!”
“凌霄!”
王昊和法戒皆是大驚,二人二話不說,準備出手相救,結果待火焰立於洞內一石柱站立,露出本來面目,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同時周圍的溫度亦是驟然升高。
一頭如牛犢般的怪物呈現在大家面前,凌霄騎在它的背上,親切的撫摸着它,關係親暱。
“這難道是麒麟?”
法戒輕聲嘀咕一句。
王昊看着對方,本能的感受到此物非常危險,聽到法戒的話,仔細觀察,發現的確與傳說的麒麟極爲相似。
“集獅頭、鹿角,虎眼、麋身、龍鱗、牛尾於一體。”
王昊輕聲道:“這是麒麟沒錯了!”
“不想世間居然真的有麒麟存在,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了。”
法戒感慨一句。
眼前麒麟全身鱗片爲火紅色,身上更是有火焰燃燒,是一頭火麒麟。而它居然從水中出來,火遇水而不滅,實在是太神奇了。
“大家不要害怕,它是重陽祖師於此地建立宗門時降伏的火麒麟。”
凌霄和火麒麟的關係非常要好,火麒麟在他面前溫馴的像只狗子般。
王昊和法戒藝高人膽大,心中懼意漸消,但是陸猴兒等人則一個個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喘一個。
火麒麟的個頭並不大,給人的壓迫感卻是太大了,在它面前崑崙都成了可愛的小狗子。
“重陽真人降伏的?”
王昊下意識說道。
凌霄騎在火麒麟的身上,火焰並不能對他造成傷害,彷彿是假的,然而當火麒麟一躍來到他們面前,炙熱感撲來,讓他們知道那身體燃燒的火焰絕非假的,而就是這般情況下,火焰卻不能傷人,甚至在水中也無事,太過神奇了。
“這終南山從前本是荒涼之地,火麒麟在此居住,於此作亂。”
凌霄從火麒麟身上下來,撫摸着它的大腦袋,解釋道:“重陽祖師來到此地,見火麒麟作亂,於是爲民除害,但這火麒麟臨死之際卻央求重陽祖師,重陽祖師知火麒麟乃天地靈物,便饒其一命。”
“雖死罪可免,卻也不能放任不管,最終決定在終南山創立全真道,並將其囚於凌雲洞。而凌雲洞因爲火麒麟的居住,早已是一了不得的福地,洞內有一血菩提,價值不菲,祖師將血菩提送給附近的村民,讓他們拿去換取買賣,也算救贖火麒麟曾經犯下的罪則。”
衆人聞言點點頭,重陽祖師的做法還是很令人佩服的。
“這血菩提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陸猴兒好奇問道:“現在還有沒有?”
“血菩提乃是沾染火麒麟精血的一種果子,對於練功和治傷都有着非常顯著的效果,只是當年重陽祖師將這血菩提都送給了當地百姓,如今這麼多年過去,數量早已少的可憐,那脂茸膏的主要便是血菩提。”
凌霄解釋道。
此事算是全真道的秘聞,當今天下根本不知道全真道居然鎮壓着一頭火麒麟,而且當年重陽祖師於此地建立全真道,也並非是看中此地風水。
凌雲洞的溫泉最多隻能泡半個時辰,時間一長有害無益,時間一到,大家離開此地,至於火麒麟見凌霄要走,露出依依不捨的表情,王昊等人又是稱奇。
事後得知,這火麒麟對全真道之人全無好感,卻唯獨對凌霄‘情有獨鍾’,這或許就是所謂的緣分。
“有空我肯定還會再來看你的,到時候帶你出去玩。”
凌霄安撫一番,隨即大家離開凌雲洞。
之後的日子,凌霄隔三岔五的帶着王昊來凌雲洞泡溫泉,傷勢恢復速度加快,除此之外,全真道當代一些年輕才俊,王昊也有結識,並且終南山的風景王昊也是看了一個遍,心裡頗爲遺憾,如果身邊有蘇瑤在該是多好。
而就在這個時候,蘇瑤的家書送至軍中,並由軍中轉送到終南山。
王昊這一日剛好從凌雲洞回來,接到家書自是歡喜,而當看到信中內容,整個人更是陷入癲狂狀態。
“生了!生了!生了!!!”
“我當爹了!”
“我的天啊!是個兒子!我有兒子了!”
王昊的激動是可以理解的,因爲在這個世上,血緣上已經沒有至親了,兒子的出現對他的意義是超乎尋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