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不懼黑暗的,因爲黑暗反而可以讓人冷靜。我本認爲不需光明,因爲光明早已無關緊要;
。我本肯定字典沒有絕望,因爲希望不會銷聲匿跡。
但是事實證明我真的錯了。
走過那個泛着藍光的大水池,四周又陷入了一片黑暗,靜悄悄的,只留下我們的腳步聲在縹緲虛無的黑色大地中傳來蕩蕩迴音。
我們不知道路途還有多遠,所以一路上清點着剩餘的東西,果然孤立無援的我們此刻也彈盡糧絕。包裹中的乾糧早已吃得精光,四人現在已經飢餓難耐,消耗的都是脂肪中的能量了,而且東方馥雪還受了傷,如果沒有營養的補充,她的傷勢只會越發嚴重。
但這件事完全束手無策,大家沉默不語,也只能放在心底暗暗擔憂。
就這樣一路走着,黑暗雖然令人害怕,可是一路走來卻沒有什麼奇特的事發生,也沒什麼妖魔鬼怪出現,只是一條路走到這裡,前方居然同時出現了十條岔道,每一條岔道看着都大同小異,但像是通向不同的地方。
朝岔道里邊望去,一眼看不清盡頭,顯見是極長的,而這十條岔道中間的石牆上,每隔幾米距離,便鑲嵌了一大塊發着白色光芒的螢石。雖然透着幽幽的寒氣,但也算照亮了這十條路。
此刻,黑暗雖然在眼前褪去,可是卻又令我們遇上了一個大難題:這十通道我們該朝哪條走?
這時桑原走上前去,在這十個門前來回踱步,將九條岔道前一一認真看過,似乎感到有點無奈,但這十條路,我們也必須走一條。他沉吟片刻後,回頭對我們三人,道:“我們還是隨便挑一條路走進去看看,但注意一點,光牆上那些石頭的寒光我就覺得十分糝人。”
豹爺和我點頭應道,可是東方馥雪卻未說話,我不放心的朝她看了一眼,卻只見她走在最後,緊緊抱着自己,然後瑟瑟發抖,鵝蛋般靚麗的臉龐上像能刮出寒霜來。
“你怎麼了?”我立馬走上去握住她的手,卻只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冰涼。
“沒什麼?突然感覺有點冷。”東方馥雪抖動着身體,結結巴巴說道。
我沒有說話,將手放在自己額頭感覺了一下,然後立馬放到了她的額頭,一瞬間像是碰到了一個盛滿熱水的杯子:“哇,好燙!”
看着東方馥雪,卻只見她兩眼惺忪,像是快要睡着了,我知道她肯定是傷口感染引起發燒了,看來離開這裡刻不容緩。
之後,她整個人開始搖搖晃晃起來,已經開始輕飄飄了,同時她面色發燙,已經紅的如同一塊燒餅,對我說道:“小川,我不行了。”
說完,便一頭栽倒在我的懷裡。
“馥雪,你別睡啊!醒醒!”可是任憑再怎麼叫,也叫不應。
看着她漸漸睡去,我卻毫無辦法,不禁怒道:“那該死山本仙道,這麼大的藥箱,盡是些無關緊要的藥,看來是打從一開始就沒準備讓我們活着出去!”
正當我怒氣衝衝,卻又束手無策時,桑原卻過來道:“川哥,我降魔陰陽術中有種御疫手,對付發燒興許有點用。”
“哦?”我驚訝了一聲,想不到這降魔者中還有這種辦法,當即問道:“說來聽聽;
!”
“其實很簡單!”桑原說道:“在眉心,脖子,後背處反覆掐肉,直到肉色變成了紫色,體內也許就將內毒排了出來。”
我一聽頓時愕然,這不是我們民間中暑時慣用的‘揪痧’一招嗎?怎麼到了日本就變御疫手了?看來這桑原這一代,一代不如一代,恐怕他連他先祖留下來的陰陽術的一點皮毛都沒學到。
不過這‘御疫手’我一開始還真沒想到,興許真有點用。
這時,豹爺說道:“那我們就回避一下吧!反正川哥這小妮子全身都看過了,也不差這一次了!”
“豹爺,別胡說。”說着,我便把他們倆轟開了出去。
隨後將東方馥雪靠在地上,只見她美麗的臉龐上要多出一道紅印子來,無法想象她醒來後會有怎麼樣的表情。
說罷,將中指和食指彎曲如鉤狀,蘸了點水夾揪皮膚,便狠心朝眉心中的肉擰了起來。片刻後那眉心本該發紫的肉,卻有些發黑,看來這次的發燒可能不輕,不過現在也算減輕了她的一些痛楚。
緊接着,脖子上和背上所扯皮膚處也逐漸由發紅到發紫,發痧的程度似乎極爲嚴重。直到結束,她那原本美如白玉的背上皆被我擰出了一條條紫紫黑黑的條子。
這下我纔算鬆了一口氣,不過爲她排出那麼多內毒,人也累的不輕,手已經跟抽筋似的,但是辛苦貌似沒有白費。一會兒,東方馥雪的眉毛微微顫動了起來,有點要甦醒過來的跡象。
突然,那緊閉眉目的眼睛猛地一睜,我立馬嚇了一跳。
如夢初醒的她似乎覺得有點不對勁,只見自己上半身衣不蔽體,臉立馬紅了起來,不知是害羞還是憤怒,只聽大喊一聲混蛋,同時未受傷的那隻手,迅速張開大掌朝我煽來,像是要拍死一隻吸血的蚊子。
唰!
幸好我閃得快,臉前只剩下了一陣風吹過,否則捱了這一掌,那臉上還不得多出一個大紅印子來。
這時,遠處傳來豹爺的聲音:“川哥是好了嗎?我和桑原過來了啊!”
“恩,好了好了!”我一邊說着,一邊心想着豹爺快來救我。
東方馥雪一聽豹爺他們要過來了,哪裡還顧得上我,趕忙把衣服穿上,同時後背眉心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她似乎明白了我剛纔在幹什麼。
“哈哈哈哈。”這時豹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看見東方馥雪第一眼只見她眉心一道黑黑的印子,就捧腹大笑:“女二郎神!”
“啪!”
本以爲豹爺是救星,過來後起碼東方馥雪會收斂,哪知這頭死豹子不會看情況,一過來就取笑東方馥雪,肯定是活膩了。
剛那一掌沒有拍到我臉上,她的怒氣肯定無處宣泄,那一掌現在理所應當的落到了豹爺頭上;
那一記響亮清脆的耳光響起後,豹爺晶瑩的眼淚從眼光中溢滿出來,同時用手摸着臉,擋住了那隻巴掌大的紅印子,彷彿是牙在疼,但卻又像是啞巴吃了黃蓮虧,有苦說不出。
打完豹爺收工,見他已經安分守己,東方馥雪頭一甩,又惡狠狠的盯向我。
那一綹綹飄逸柔順的美麗長髮,轉過頭來的那一剎那,天地都爲之動容,秀髮之下,細長的柳眉,一雙眼睛流盼嫵媚,秀挺的瑤鼻,微微泛紅的玉腮,粉嫩的脣,潔白如雪的嬌靨。但劉海之中卻有道拇指般大小的紫紅色印子,像極了豹爺口中的說的女二郎神。
看到這一幕,我不禁也想撲哧一聲笑出來,但還是極力忍住了,並解釋道:“除了給你揪痧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幹啊!你看我這隻手現在還抽着筋,跟雞爪似的呢!”
不過當時我確實朝其他私密地方偷瞄了兩眼,但這事情我連讀者都沒告訴他們,怎麼可能跟她說……
啪!
就在上一秒,一隻手掌突如其來,這女二郎神不知是爲了表示公平,還是窺探了我心中的秘密,最終還是沒能放過我。不過,這一下明顯比豹爺輕多了,只是臉皮捱了一下。
經過這麼一鬧,這一刻東方馥雪突然又開始有些搖搖欲墜,大概是她真的非常使勁,此刻受傷的她哪裡經得起這番折騰,本來肚腹空空,現在恐怕真的要沒力氣了。
看她又要昏過去的樣子,我心底焦急如焚,趕忙衝上去扶住她:“不好意思,不該和你鬧,千萬要堅持住。”
東方馥雪搖搖手錶示讓開,叫我別扶着她,同時纖手揉着太陽穴,原地踉蹌了幾步又再次站定,語氣再次恢復到頹廢無力,說道:“沒事,突然有點頭暈,不礙事。”
“我們還是別在耽擱了,免得把我們自己的命栽到裡頭,趕緊尋找繼續深入前行纔是。”受了一巴掌的豹爺,此時臉也不在護着,紅着臉委屈道,他焦急的想要出去,表示一刻也不想呆在這了。
可是?這面前十條通道又要如何選呢?那幽幽寒芒之下,我竟然不敢踏進這些路一步。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藏在這十面道路之中。
這時桑原還是支持他之前的想法,說道:“不如和我之前說得一樣,隨便選一條路走了再說,站在這裡是得不到結果的。”
說着,他便選了倒數第二條通道走去。
其實我不是很反對這個決定,但腦海中突然想到了點什麼?大聲喊到:“且慢!”
那兩個字喊的格外的響,我連口中的唾沫都飛出了好遠,就連整個黑暗中也一直是這兩個字的聲音。
“且慢!且慢!”
四周彷彿潛伏着無數的妖魔鬼魅一直在重複我的話,語氣中似乎帶點諷刺嘲笑,帶點興奮激動,更帶這一副幸災樂禍看好戲的樣子。
可是?一切已經來不及,桑原已經踏入了那一條通道的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