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中，氣氛劍拔弩張。
軍堅和張山峰對峙，武大的其他老師則懸浮在空中，一臉看好戲的神色。
藍靈，鳳舞天，霸槍，鄔通。
這幾位，也是外院唯一的幾名戰皇境導師。
至於廚子，不知爲何，這次並未見到。
另外一邊，副院長負手而立，看着下方，神色淡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張山峰這傢伙，居然恢復了？”
副院長有些不解。
張山峰受傷，他是知道的，這些年，張山峰在後勤部，一直都在研究如何恢復傷勢的問題，不過進度緩慢。
副院長他們也不是沒想過要幫助張山峰，不過因爲自身元力的限制，幾乎沒有效果。
而且，武者的元力，其實是不同源的。
比如副院長，他修煉是劍道，元力之中，就會含有一絲劍意。
這對張山峰來說，是極爲不利的。
因爲不同源的元力，是沒法吸收的，即便強行吸收了，也沒法煉化，最終只能溢散，白白浪費掉。
而武大的戰皇境導師雖然很多，和張山峰同源的元力，卻很少。
正因爲如此，這麼多年，張山峰傷勢一直沒有恢復。
這也是張山峰一直待在後勤部的原因。
他昔年也是頂級強者，整個江南武大，當年戰皇境武者並不是很多，包括副院長，當年也是戰皇境武者，也張山峰同一個時代的人。
而今，那些原本不如張山峰的導師，一個個都成了戰皇境武者，而張山峰本人卻因爲傷勢，遲遲沒法進入宗師境。
對於一名武者來說，這幾乎是致命的打擊。
這些事，副院長知道，武大的一些老師也知道。
因而此刻，副院長沒有出手阻攔。
張山峰壓抑了太久太久了，的確需要釋放一下。
至於他和軍堅之間，其實也沒什麼。
當年軍堅剛加入武大的時候，張山峰那會兒有點自暴自棄，而軍堅以爲出自於軍部，性格太直白，
兩人剛一在武大碰面，就多有不和。
不過，身爲武大的老師，相互之間並未什麼深仇大恨，說到底，也不過是不服氣罷了。
現在有這個機會讓兩人一笑泯恩仇，這倒也是一個不錯的時機。
副院長如此想着，忽然看了一眼下方，不禁微微蹙眉。
“難道張山峰傷勢恢復，和這小傢伙有關係？”
副院長很快想到了張小羽。
當初在外院，北辰家族來犯，也是張小羽，一次給了他十萬的元力，最終讓他扭轉戰局，從而避免了一場大戰。
而且，說起來，副院長其實也欠張小羽一個大人情。
當初那場戰鬥，雖然是他出手斬殺了那名北辰家族的宗師境武者，不過若非有張小羽的元力支持，他也做不到。
而戰後的戰利品，張小羽一個沒要。
也正因爲如此，副院長才能修復自己斷裂的神兵。
而且，修復神兵的時候，因爲融入了一柄完整的神兵，故而，副院長現在的神兵，不但升級了，威力更是提升了一大截。
這對於副院長來說，比無道路的進步，更加欣喜。
心中亂七八糟的想着，副院長再次看了一眼張小羽，眼中忽然閃過一抹疑惑。
“這小傢伙穿的什麼？鎧甲？似乎也不像。”
目光在張小羽的鎧甲上停留了片刻，副院長很快搖了搖頭。
他知道張小羽身上秘密多，不過，只要他還是武大的學生，並且心繫武大，這就夠了。
至於其他，他們這些老傢伙，存在的意義，不就是爲了保護這些新人成長嗎？
武大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武大，武大，以武爲榮。
武大存在的意義，是守護，是保護。
……
高空中，其他導師也是議論紛紛。
鳳舞天看着下方的蘇洛洛，秀眉微皺，很快開口道：“張小羽，你現在也是戰皇境武者，何不上來觀戰？”
下方，張小羽一臉懵逼。
怎麼又扯到我了？
我和小龍他們聊的好好的，沒招惹誰呀。
當然，這種時候，張小羽倒也沒有什麼猶豫的，輕笑道：“鳳舞天老師邀請，學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言畢，張小羽和金陽幾人打過招呼，很快飛到了幾位老師身邊。
“唉，他會飛了，會飛了。”
龍武騰喃喃自語，仿若失神。
旁邊，金陽鄙夷的看了一眼龍武騰。
你找誰當目標不好，非要找一個妖怪，這下好了，被打擊自閉了吧。
龍武騰這邊發生的事，張小羽自然不知道。
飛到空中，看着幾位導師，張小羽點頭行禮道：“幾位老師好，學生張小羽，見過幾位老師。”
“呵呵，好小子呀，這才一年不見，居然都成戰皇境武者了，還是釋老頭有眼光呀，這都培養出一名戰皇境武者了。”
鄔通嘖嘖稱奇了一番，此刻不由得有些恍惚。
當年新生考覈，一名新生而已，高級武徒，雖然表現的很驚豔，可要說能這麼早進入戰皇境，他們打死也不信。
這纔多久？
當年的一個新生，現在都和他們這些老師同一水平了。
他們這些人，基本都是四十多歲進入戰皇境的，即便如此，在他們那個年代，也是天驕了。
可張小羽纔多大？
十八歲。
“老師過獎了。”
張小羽語氣謙卑。
在這些老師面前，倒是沒有裝的必要。
“對了，怎麼沒有見到廚……釋老師。”
笑過之後，張小羽才發現一個問題。
自己沒有見到廚子。
廚子去哪裡了？
按理來說，張山峰剛纔那麼狂，廚子應該早就跳出來了纔對，爲何現在還不見蹤影？
這可不是廚子的風格？
“釋天龍？”
鄔通愣了一下，隨即開口道：“好像在內院，他沒告訴你他去哪裡了？”
“沒有。”
張小羽搖了搖頭。
鄔通聞言，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眼神有些奇怪。
“鄔通，你也別羨慕了，當年釋老頭可是說了，這學生不是他非要，誰要是能打過他，他就讓出這學生。”
霸槍似笑非笑。
鄔通有些尷尬。
這特莫的，盡說大實話。
廚子那個變態，一般人還真打不過。
鄔通不再說話。
鳳舞天看了一眼張小羽，忽然開口道：“張小羽，你過來這邊，我有話對你說。”
這話一出，其他老師神色也是有些異樣，不過並未多說什麼。
張小羽還是有些愕然。
他和鳳舞天可不熟悉，這種時候，這位老師叫他過去幹嘛？
當然，想歸想，張小羽倒也沒有猶豫，很快飛了過去。
“鳳老師找學生有事嗎？”
“恩。”
鳳舞天猶豫了一下，開口道：“蘇洛洛喜歡你，你應該知道吧。”
“什麼？”
張小羽整個一愣。
開什麼玩笑，蘇洛洛喜歡自己？
這老師怕是喝醉了吧。
她不是一直和唐志明在一起嗎？
“唉，我就知道你不知道，很多事，你看不透，別人能看透，這丫頭心思單純，崇拜強者，你如果不喜歡她，找個時間給她說說。
或者你告訴我，我去給她說，別到了頭，害了人家。”
張小羽滿臉無語。
您說就說吧，幹嘛用這麼幽怨的眼神看着我。
弄的好像我辜負了蘇洛洛一樣。
“行，麻煩老師了，告訴蘇洛洛，男女之事，我不想去想，我一心鑽研武道。”
聞言，鳳舞天也不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神色忽然變得清冷了很多。
張小羽不解。
我特莫招誰惹誰了？
沒有多想。
此刻，霸槍又過來和張小羽聊了幾句。
呔……
一聲爆喝，震撼虛空。
鄔通看了一眼。
這聲音，是張山峰發出來的。
霸槍也發現了。
“打就打，叫什麼叫，我們不都看着呢。”
鄔通撇了撇嘴，滿臉不在意。
張山峰都快氣吐血了。
特莫的今天本來是老子的主場，怎麼現在這小子反客爲主了。
所有人都圍着張小羽，這還打個球呀。
老子好不容易恢復傷勢，開山之戰，容易嗎？
你們好歹也給點面子好不好。
我特莫纔是主角。
“張老師怎麼了？”
張小羽一臉疑惑。
“沒事，有些人搶了他風頭，這老小子不樂意了。”
霸槍輕笑。
張山峰年輕的時候，那叫一個狂，那叫一個傲。
今日也會吃癟，倒是難得一見。
衆人說說笑笑，張山峰臉色黑的不能看。
軍堅倒是沒有在意。
“老張頭，你打還是不打？”
“打。”
強壓下心頭的鬱悶，張山峰眼眸冰冷。
隨即，身上元力波動開來。
密密麻麻金色小劍，如同游魚，飛射而出，沒一柄金色小劍都有十釐米長短，幾乎頃刻間，將張山峰團團圍住。
“飛劍？”
張小羽有些意外。
之前也見過張山峰戰鬥，不過那時候的張山峰，並未使用兵器，一般都是出拳攻擊。
他倒是沒有想到，張山峰的武器，居然是飛劍，而且這麼小。
“八十一柄，張老師修煉的是暗器？還是劍陣？”
張小羽喃喃自語了一句。
旁邊，鄔通似乎有點意外，輕笑道：“沒想到你還知道劍陣，沒錯，張山峰修煉的，就是劍陣。”
頓了一下，鄔通繼續開口道：“軍堅的拳法雖然剛猛，不過未必是張山峰的對手，當然，張山峰剛剛恢復傷勢，如果力量掌控不夠，也難說。”
聞言，張小羽也是有些好奇，當下不再多問，盯着兩人，仔細觀察起來。
張山峰身邊的金色小劍，雖然速度極快，不過張小羽自從精神力突破到入微只會，再次發生了一點變化。
這些金色小劍，此刻在他眼中，速度很緩慢。
不過，讓他覺得駭然的是，這些金色小劍遊動間，看似隨意，四周虛空卻微微扭曲。
“破碎虛空嗎？這就是頂級強者的手段？”
張小羽陷入了沉思。
破碎虛空，他做不到。
這種時候，張小羽開始思量，到底戰皇境武者的差別，在哪裡？
難道就是元力的高低嗎？
應該不是。
如果單說元力，現在的張小羽，一次可以轉換三萬的元力，幾乎比一些普通的高級戰皇境武者還多。
可他心中很清楚，對上張山峰，自己沒有任何勝算。
如果元力不是決定戰鬥力的唯一屬性，那就是鄔通剛纔說的力量掌控度了。
這玩意是什麼，張小羽不知道。
“老師，您剛纔說的力量掌控度是什麼？”
鄔通有些意外。
“釋老頭沒告訴過你嗎？”
“沒有。”
自己自從進入戰皇境，都沒見過廚子，上哪裡聽去。
“你都進入戰皇境了，釋老頭居然沒告訴你。”
鄔通搖了搖頭。
“老師我才進入戰皇境，我才十八歲，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學吧。”
這話一出，不光鄔通，其他幾位老師也是臉色僵硬。
這特莫的，哪壺不開提額哪壺。
好端端的，還有受打擊。
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鄔通頓了一下，繼續開口道：“所謂力量站控度，實際上就是力量增幅，和戰法數量。”
“你應該知道，武者進入戰皇境，將氣血之力轉化爲元力，而元力，實際上就是一種更加高級的力量方式。
一名武者，能轉換元力，不代表就能釋放出相應元力的攻擊力度。
舉例說明。
一名剛進入戰皇境的武者，轉換比例五比一，也就說，五點氣血，轉換成一點元力。
按照戰將境的標展，五點氣血的力量，在戰皇境中，可以被放大一倍到兩倍。
可這是理想狀態。
如果這名武者的力量掌控度只有百分之五十，那他能發揮出來的威力就很有限。”
張小羽聽到這裡，點了點頭，開口問道：“老師，力量掌控度，怎麼提升？”
“很簡單，戰鬥，在戰鬥中昇華。”
鄔通笑了笑，繼續解釋道：“武道上有一個名詞你應該聽說過，叫破後而立。什麼叫破？就是打破自己身體的桎梏，從而進入一個新的境界。
你埋頭苦練，是沒用的，只有通過戰鬥，不停的戰鬥，才能昇華，從而提升自己的力量掌控度。
從這一點上來說，張山峰，其實比軍堅更加變態。”
鄔通說道這裡，似乎想到了什麼往事，一瞬間有些失神。
“戰鬥嗎？”
張小羽喃喃自語了一句。
自己的力量掌控度，到底有多高？
張小羽到現在都不知道。
他全力爆發下，如果一次爆發三萬的元力，力量掌控度太低，威力也有限。
“罷了，回頭問問廚子吧。”
心中有了決定，張小羽也不再多問。
此刻，高中的大戰，也拉開了序幕。
張山峰這邊，八十一柄金色小劍魚貫而出，一瞬間將整個天空都映照成金色。
風起。
張山峰手舞足蹈，口中唸唸有詞。
伴隨着咒語聲落下，原本還在徘徊在張山峰身體周圍的金色小劍，剎那間變得模糊起來，乍一看下，彷彿一片風幕，將軍堅包圍起來。
“哼，看我破了你這劍陣。”
軍堅冷哼一聲，神色冷厲。
張山峰施展劍陣，似乎需要蓄勢，軍堅征戰沙場多年，經驗何其老辣，自然不會給張山峰徹底蓄勢的機會。
話音落下，軍堅出手了。
體內元力爆涌，軍堅速度提升到極致，身形幾乎化爲無數道殘影，一拳轟出。
爆鳴聲接連響起。
這一刻，整個武大天空，都傳來轟隆隆的巨響。
軍堅這一拳轟出，頃刻間，天地色變。
茫茫拳影在空中快速形成一頭猛虎，咆哮着衝向張山峰。
“形意拳？”
張小羽瞳孔劇縮。
當日秘境之中，六大家族的左家，施展的似乎就是一種可以將拳力凝形的拳法。
他還記得，左家擅長的，似乎就是形意拳。
眼下這拳法被軍堅施展出來，雖然看起來有所差別，不過大體上來說，氣勢相同。
“軍堅施展的，並非形意拳，而是他自創的百家拳。
拳法，其實也是所有戰法的基礎，以拳帶力，這妖獸之形只是一種形式，並無任何攻擊力而言。
軍堅也是一個怪胎，他將拳法凝形，達到迷惑敵人的目的，真正的攻擊，實際上在後面。”
此刻開口的，是鄔通。
張小羽有些意外。
精神力釋放開來，時刻關注着軍堅的一舉一動。
果然。
這妖獸虛影撞擊到金色風幕上，咆哮一聲，消失不見。
下一刻，軍堅本人浮現而出，神色依舊冰冷，閃電般轟出上百拳。
“好快的拳法。”
張小羽暗暗咋舌。
軍堅出拳確實很快。
幾乎都快趕上當初廚子出拳了。
咔嚓一聲脆響過後。
原本看起來氣勢洶涌的金色風幕，村村碎裂開來。
張山峰冷哼一聲，卻是沒有在意。
“雲來。”
幾乎在軍堅破掉風幕的一瞬間，張山峰口中咒語聲一變。
接着，漫天金色小劍爆裂開來，化爲一片金色雲霧，再次將軍堅淹沒。
“雨落。”
在金色雲霧將軍堅包裹起來的瞬間。
張山峰口中咒語聲挨再次一變。
剎那間。
雲霧之中，無數道金色小劍虛影開始貫穿，激射，並不是發出噗噗的聲響。
轟隆隆。
爆鳴聲再次響起，因爲有云霧的阻隔，張小羽也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只能聽到爆裂聲和冷哼聲不斷響起。
張山峰口中唸唸有詞，金色小劍，越來越多。
片刻之後，金色雲霧中傳來一聲悶哼，接着，軍堅從中跌落而出。
只不過此刻的軍堅，樣子悽慘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