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5號，週六。
魔都的天，說變就變，昨日還是豔陽高照，此刻，窗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武道社樓下，一羣正在打掃衛生的新生，一邊掃地，一邊痛罵！
“方平真不是東西！”
“以前可沒有這種事，咱們這一屆倒了大黴，剛好碰到了他當武道社社長。”
“就是，我哥以前也是魔武的，他在魔武的時候，可舒坦了，現在好了，到了咱們這一屆，住房要自己去挑戰，學校衛生要我們來打掃，連吐口痰被抓到了，都要被罰款，一罰就是好幾萬，搶錢呢！更悲慘的是，不到一品，導師都沒有。”
“都閉嘴吧，還想受罰？就在眼皮子底下呢。”
衆人紛紛閉嘴，小心翼翼地朝樓上看了看。
在魔武幾天待下來，衆人都認命了。
他們這一屆命苦，遇到了一個不靠譜的武道社社長，導師們現在不管事，大小事都成武道社的事了。
……
樓下的議論，方平聽在耳中，輕笑道：“這幾個人，名單記下來，武道社以後就歸他們打掃了，最少一個月，在找到下一批作死的人之前，都是他們的事。”
陳雲曦同情了一陣樓下幾人，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幾層樓的高度，這麼安靜，四品武者怎麼可能聽不到。
方平也不繼續說這個，問道：“學分賣出去了嗎？”
作爲武道社的社長，方平如今可不幹那種自己出面兜售的丟人事。
事情，交給別人去辦就行。
武道社辦公室，就是爲他社長服務的，這事陳雲曦怎麼辦的，他就不在意了，賣出去就行。
“賣出去了。”
陳雲曦說着都有些尷尬，那不是賣，方平也不願意用“賣”這個字眼。
按照方平的說法，這叫“魔武新生助力基金委員會”友情贊助。
以低於學校的兌換比例，給有錢的新生們打折。
沒錢的，也不會兌換。
4600學分，說多很多，說少，也極少。
接近2000的學生，願意花錢換學分的，還是有不少人的，幾十人就能換完。
陳雲曦說着又道：“總共賣了1億2500萬。”
方平嘆了口氣，喃喃道：“最近損失太大了，學分虧了1300萬，罰款被罰了1500萬，得想辦法彌補啊。”
2800萬了！
不過加上現在賣的1億2500萬，以及罰款之後，剩下的5000萬。
方平現在，也是有錢的大戶了，
1億7500萬！
外加此刻，還剩下9000萬的財富值。
賣了4600學分，方平又增加了3300萬的財富值，這幾天，他也花了點財富值繼續蘊養內腑。
“這麼多錢，該乾點什麼呢？”
方平喃喃一聲，現金，其實他花的機會不多。
而9000萬財富值，能讓顱骨淬鍊完成嗎？
人體最難淬鍊的，就是顱骨。
甚至比掌控精神力都難！
淬鍊顱骨，是七品境的事。
傅昌鼎的爺爺，當初說方平是準金身強者，實際上，李寒鬆纔是。
當然，李寒鬆的顱骨雖然天成，可骨髓也沒被淬鍊到。
不過踏入七品境之後，李寒鬆需要做的只是將精神力蘊養強大，達到八品的標準，那他全身骨髓就會自然而蛻變，直接進入八品境了。
至於王金洋，他骨髓玉質化，顱骨卻是沒淬鍊完成，所以達到七品，還要停留一段時間去淬鍊顱骨才行。
不過，很有可能在淬鍊完顱骨之後，骨髓再度被強化，金身更穩固。
這一點，就不是方平現在可以瞭解的了。
甚至一些宗師，其實也不知道他們在踏入宗師境後會有怎樣的變化。
變異……也就是這些年才發生的事。
目前，變異的強者，還沒人踏入宗師境。
“腦袋，是中下品武者，最大的弱點，沒有之一！”
“一旦顱骨淬鍊，甚至淬鍊到骨髓，別人把我腦袋當弱點，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了。
李寒鬆那傢伙，坑死了多少人？”
李寒鬆顱骨天成，方平也知道不久。
爲了防止他驕傲，昨天呂鳳柔才提醒了他一句，不要小看當前四品榜單上的幾位學生。
方平比起他們，有長處，也有短處。
哪怕同階，方平也未必就一定比他們強。
“回頭嘗試一下，系統淬鍊顱骨要多少錢……不過現在就算了。”
此刻的方平，不敢繼續下去了。
身體狀態，這兩天才微微好轉了一些。
一旦顱骨淬鍊，再次讓他失控，呂鳳柔不切他，外人都要切他了。
一個四品武者，精神力能外放，骨髓玉質化，顱骨再淬鍊完成。
那方平就是一個弱化版的八品金身。
這樣的人，就不是變異能解釋的了，起碼目前還有王金洋、李寒鬆這些人跟他一起頂着，可大家都是局部異化，方平全面異化就太引人側目了。
心裡胡思亂想着，方平側頭道：“雲曦，你什麼時候能到三品中段？”
陳雲曦都有些自卑了，小聲道：“起碼還要一兩個月。”
“那就是說，學期結束，有希望三品高段或者巔峰了？”
“不知道，說不定可以。”
陳雲曦說着，又堅決道：“肯定可以！”
“還行，也許大二下學期，就進四品了，比謝磊他們強的多，咱們這一屆，還是人才輩出啊！”
方平自誇了一句，因爲他就是這一屆最大的人才。
“走吧，去老師那邊看看，聽說老師弄了個好東西回來，去開開眼界。”
方平也不再敘述，人少了，自誇沒意思。
人多一點，大家捧場，那纔有意思。
陳雲曦傻乎乎的，都不知道捧幾句。
類似於“方平，你好厲害”，“社長，你真牛”，“師兄，棒棒噠”，這些話，還是可以說一說的嘛。
現在光知道傻乎乎的站着，遲早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
8號別墅。
大門，新換了。
呂鳳柔的學生，此刻都到了。
趙雪梅，也剛剛踏入三品境，對於她這位一次淬骨的武者而言，一年左右，從一品中段到三品，走的比方平要艱辛的多。
賣了公司的錢，都花的差不多了，這還是呂鳳柔補貼了不少。
爲了追上衆人的腳步，趙雪梅那是丹藥當糖豆吃，吃的方平有時候都替她心疼。
看到方平和陳雲曦一起進門，趙雪梅眼神微微有些黯然，很快就恢復笑顏道：“方平，雲曦，武道社的事處理完了？”
方平隨意道：“沒啥事，要不是爲了讓大家覺得我對得起那500學分，我覺得我不去都行。”
衆人紛紛失笑。
此刻，在場的7人，在魔武學生當中，地位斐然。
開學這幾天，有幾個學生突破到了三品境。
目前，魔武四品學員還是9個，三品的56個。
而呂鳳柔的學生，四品的兩人，三品的5人，是所有導師當中最強的。
最讓人驚異的還是她去年收的3人，方平四品，趙雪梅和陳雲曦也都踏入了三品。
衆人閒侃了幾句，呂鳳柔從樓上走了下來。
手上，還拿着一個頭盔式樣的玩意。
“知道這是什麼嗎？”
呂鳳柔心情很不錯，舉了舉手中的“頭盔”，笑道：“華國研究所剛弄出來的新產品，以往，精神力不外放，是無法檢測強度的。
不過這些年，研究所一直在研究精神力的檢測。
這玩意叫‘精神力檢測儀’，可以說是劃時代的產品！
哪怕精神力無法外放，根據你的腦波、情緒波動，也可以爲那些無法外放精神力的武者做檢測。
我好不容易，託人從研究所弄了一個，造價極爲高昂……”
呂鳳柔顯得有些得意，這是很少見到的。
而且，她口中的造價高昂，是真的高！
而對“精神力檢測儀”，呂鳳柔也不吝誇讚，這玩意，真要可以運用推廣，那以後，對武者的培養就更有針對性了。
真要可以大規模投放，不出意外，以後的高考，絕對是氣血和精神力兩重考覈標準。
而且，精神力的比重，也許會更大。
這樣的產品出現，可以說，會改變很多人的人生，包括對整個社會，全世界，都會產生一些重大的影響。
一些精神力天生強大的人，也會因此改變自己的一生。
而武者們，知道了自己的精神力強弱，也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其他人都一臉的好奇和期待，方平一聽，卻是沒了太大的興趣。
我早知道我精神力多強，呂鳳柔說有好東西，他還激動了一下，還以爲能沾點便宜，現在白忙活。
方平沒興趣，其他人卻是極爲感興趣。
劉夢瑤連忙道：“老師，我們也可以用嗎？”
“當然，喊你們來，就是給你們用的。”
呂鳳柔說着，又笑道：“不過都仔細點，別弄壞了，現在整個魔武，就我這邊有一臺。
吳奎山想要從研究所申請一些，結果申請了幾個月，也沒批覆下來。
他還想從我這拿走，白日做夢！”
說起吳奎山，呂鳳柔是怨念滿滿，總之吳奎山不開心，她就挺高興的。
她能弄到這個，還和她父親有些關係，要不然，也弄不到。
方平對這個沒興趣，倒是對呂鳳柔的精神力多少，挺感興趣的。
“老師，您精神力多強？”
“825赫。”
呂鳳柔今日笑容就沒斷過，又道：“這幾日，我一直去威壓室，也許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達到900赫了！”
“當精神力達到1000赫，就可以具現化，那時候，就真的化無形爲有形了。”
呂鳳柔多解釋了幾句。
方平眼神微動道：“1000赫，精神力可以具現化？”
“對。”
呂鳳柔知道他精神力不弱，笑着解釋道：“精神力具現化，就是踏入宗師境的標準之一。
想成爲宗師，要完成幾個條件。
第一，三焦之門要徹底封閉，說的通俗一點，無漏之體，精氣神不再溢散。
第二，精神力具現化。
第三，精氣神合一，其實就是精神力和氣血完成合一，也可以說融合，互相轉換。
總之，到了那個境界，你就明白了。
那時候，你氣血可以增強精神力，精神力也可以增強氣血的威力，宗師境強者的戰技，都是精氣神合一的戰技。
不像我們，精神力是精神力，氣血是氣血，單一的存在。
我現在，完成了三焦之門的封閉，精神力具現還差點，等到精神力具現化了，我可以嘗試着強行讓精氣神合一……”
“強行？”
方平抓住了重點，呂鳳柔笑容微減，平靜道：“其實六品巔峰的武者，都是在精神力沒有具現之前，嘗試精氣神合一的，但是我一直無法成功，所以只能強行完成這一步。
精神力的增長，比氣血增長要難的多，提前達到精氣神合一，那就可以氣血反饋精神力，速度比我要快。”
呂鳳柔，是單一的進行精神力增長修煉。
而別人，氣血和精神力合一，可以用壯大氣血的方式，來反饋精神力，從而壯大精神力。
這也是當初她和吳奎山差距不大，之後，吳奎山進入八品，她還在六品的原因。
方平聞言連忙道：“那我怎麼沒感覺？”
他記得，之前張定南說他精氣神合一了的。
呂鳳柔好笑道：“你？你還早着，你三焦之門沒封閉，做不到合一的，現在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說你精氣神達到了一個階段的巔峰，不過你要是一路這麼下去，等到六品巔峰，融合會很順利的。
起碼，比我要順利的多。
當然，想一路無敵下去，自身信念達到最強，也沒那麼容易。”
方平頓時笑道：“那我肯定沒問題。”
呂鳳柔笑了笑，也不再多說，畢竟其他人距離宗師境還早着。
“都別愣着了，嘗試一下，誰先來試試？”
“我！”
樑華寶第一個喊了起來，呂鳳柔也不猶豫，直接將頭盔蓋在了他腦袋上，“集中精神，腦海中模擬你最強的戰技，想着你絕招打出來的那一剎那的威力！”
樑華寶臉色變的嚴肅起來，閉眼開始想着戰技爆發的威力。
方平見他便秘似的，憋着勁在想，有些想笑。
而頭盔上的一個顯示屏，正在不斷波動，上面的一排數字，並不穩定，時刻在變化着。
呂鳳柔看了一會，微微搖頭。
很快，樑華寶睜開眼，吐氣道：“老師，這就行了嗎？”
“嗯。”
呂鳳柔看了一眼頭盔，開口道：“285赫。”
樑華寶好奇道：“高還是低？宗師標準才1000赫，我才三品，應該挺高吧？”
呂鳳柔忽然有些明白，研究所那邊爲何不是太想推廣的原因了。
第一，造價太高，不過這不是關鍵，氣血儀當初剛造出來，造價也高，後期技術成熟了，自然會降下來。
第二，恐怕還是怕讓人絕望。
精神力，目前沒有單獨的修煉方式，包括宗師，修煉的其實也是氣血，然後用氣血反哺精神力。
而精神和氣血未融合的武者，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這也意味着，六品巔峰以前的武者，只能靠品級的提升，壯大自身，增強精神力。
又或者，靠勢的積累，也可以增強精神力。
包括無敵之勢，殺伐之勢。
也許，還包括地位上的一種勢，昔日，方平就和黃景幾人討論過，經商或者從政，也許可以增加突破宗師的概率。
而這，也許也是一種勢的積累。
當然，這一點，目前沒被證實。
心裡想着這些，呂鳳柔笑道：“還行，不算太高，但也不算太低，華寶，以後多注重勢的培養，勇往直前或者殺伐果斷，這樣的武者，精神力會更高一些。”
這話一出，衆人紛紛看向方平。
方平臉色發黑，“看我做什麼，我殺伐果斷，也勇猛無敵，精神力這才高。
平日裡，只是不想表現出來罷了。
若不是如此，在地窟，我能殺五品強者？
面對六品，我也巋然不懼，這一點，大家該跟我學習……”
呂鳳柔失笑，也不說他什麼，繼續讓其他人檢測。
一開始，樑華寶還以爲自己精神力挺高的。
很快，他就知道，呂鳳柔在安慰他了。
他是三品高段武者，比他強的，進入四品的樑峰華是380赫，這個他不意外。
而三品巔峰的葉擎，居然有350赫，要知道，兩人差距並不大。
同樣剛邁入三品高段的劉夢瑤，居然也有300赫！
這下子，樑華寶絕望了。
而趙雪梅，295赫！
陳雲曦，居然也有300赫！
這兩人，纔是三品初段而已。
這下子，樑華寶徹底受到打擊了，悲憤道：“我連女人都不如嗎？”
幾個女生，沒給他好臉色。
呂鳳柔也瞥了他一眼，如今魔武作死的人爲何越來越多？
這小子，忘了自己的老師是男是女？
沒理會他，呂鳳柔沉吟道：“我猜測，非武者淬骨的次數，可能影響到了精神力的強弱……回頭我統計一下，看看那些宗師，二次淬骨的有多少。”
這個數據不難統計，一旦被證實，那以後大家可能會爭取在非武者階段進行多次淬骨了。
二次淬骨，接近三次階段的陳雲曦，在呂鳳柔看來，意志力是不如趙雪梅的。
可陳雲曦的精神力，卻是比趙雪梅強，這就是不應該了。
“方平，你來試試。”
方平笑了一聲，謙虛道：“老師，我就算了吧，大家都在呢。”
“少廢話，讓你試試就試試！”
方平輕嘆一聲，看向衆人道：“大家別看我，會絕望的。”
幾人都不吭聲，看他繼續秀！
結果，很快結果就出來了。
已經可以外放精神力的方平，也不用去冥想什麼，直接外放就行。
“699赫！”
這下子，呂鳳柔都已經無聲了。
眼神極其熱烈的看着方平，一直盯着他的腦袋，方平臉色變了又變，我不該秀的！
老呂，這是又打起了他腦袋主意了？
“很好，也許……你真的可以很快踏入宗師境！”
呂鳳柔誇了一句，眯着眼笑道：“方平，好好修煉，我要是成了宗師，那就算了。
我沒成……”
方平老臉垮了下來，這話的意思……有點多啊！
沒再看呂鳳柔，方平盯着頭盔看了看，這玩意，倒是可以拿回去給方圓測測。
那丫頭，精神力能有100赫嗎，總覺得方圓這丫頭資質極差，膽小如鼠，貪生怕死，愛財如命……
“意志力太薄弱，精神力也弱，武道路難了！”
心裡，微微爲妹妹默哀幾句，算了，老哥我變強點，你弱點就弱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