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外，三支學生隊伍，涇渭分明。
體檢中心建的很大，樓外的廣場此刻匯聚了數千人，依舊不顯擁擠。
還沒到正式體檢的時候，學生們都未獲準進入。
此刻，廣場上響起陣陣竊竊私語。
“那是瑞陽一中的人吧？”
“是他們，沒想到這次和他們一起體檢。”
“瑞陽一中的人氣血都很高，聽說氣血低於110卡的都不報名……”
“不會吧？幾百人都110卡以上？”
“完蛋了，咱們這次真得打醬油了……”
三支隊伍當中，安平區的學生隊伍有些特殊，其中四五百人都穿着校服。
和他們不同，方平這些人着裝都很隨意，學校沒有硬性要求。
而瑞陽一中的人，則是都統一穿着校服。
一眼看去，陽城的學生和興溪縣的學生，都有些雜牌軍的味道。
瑞陽一中的這些學生，此刻也都顯得有些高冷，驕傲。
學生們沒有太多的城府，很多東西都擺在臉上。
作爲瑞陽最好的高中，每年瑞陽市考上武大人數最多的高中，瑞陽一中的學生有資格驕傲。
就如陽城一中一樣，陽城一中的學生，面對陽城其他中學的學生也會有股優越感。
哪怕自己很渣，沒關係，我學校比你好，我是一中的，這就是我驕傲的資本！
當然，大家嘴上不會說，得靠你悟。
你真要誇他，他還會矜持地謙虛說：“一中其實也就一般，你們××中也還好了，挺厲害的……”
這時候，你千萬別當真，得繼續吹捧幾句。
你要是不繼續捧幾句，人家心裡就會想着：“這垃圾，還真以爲他們學校很厲害了，跟咱們一中比，也不嫌丟人。”
學生們都是差不多的心態，這種心態其實很容易看出來。
廣場上竊竊私語的時候，瑞陽一中的學生都努力保持着冷漠和高傲，站起隊來越發的腰桿筆直。
其他人在議論，瑞陽一中的人卻是極少議論，都在維持着高冷形象。
而實際上，方平很明顯地可以看出，瑞陽一中不少學生眼中的喜色都快繃不住了。
“一羣涉世未深的小屁孩，跟他們較勁，有股欺負小朋友的感覺……”
方平心裡暗自嘀咕，總覺得欺負他們提不起勁。
可這也只是方平單方面的想法，身旁的周斌幾人早就躍躍欲試，劍拔弩張。
不僅他們，安平區和興溪縣領頭的那些學生，都一副躍躍欲試，鋒芒畢露的姿態。
顯然，譚振平的心思，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纔有，對方領導也是這麼想的。
或者說，這是每年的慣例。
隊伍前方。
譚振平和安平、興溪兩地的帶隊領導笑容滿面地聊着天，一副老友重逢的歡慶場面。
可仔細觀察，就能察覺到，幾人笑的有些虛僞。
虛僞地寒暄了一陣，譚振平轉頭笑道：“周斌，你們幾位同學和安平、興溪的同學們認識一下。
以後上了武大，都是瑞陽出來的，大家互相照顧……”
安平和興溪的兩位武者，也差不多說出了同樣的話語。
提前得到囑咐的學生們，也紛紛從隊伍中走出。
陽城這邊走出了7人，興溪那邊5人，安平區卻是一下子走出了十多人。
挑選這些學生，都有個統一標準，120卡是分水嶺。
這些人走出來，都是學生，一時間有些躊躇，不知道是不是該上去客套幾句纔開幹，還是擼起袖子上去就直接開幹？
客套的話，大家不太會說。
擼起袖子直接開幹，又顯得有些魯莽。
譚振平這些人也不指點，都臉上含笑，看着這些優秀生們的表現。
很多時候，看着這些學生們青澀的挑釁炫耀，也是難得的放鬆體驗。
若干年後，要是當中出了一些了不起的大人物，那更是以後年老時的炫耀資本了。
幾位武者，這時候小聲聊着什麼，笑容比剛剛的虛僞要真誠不少。
……
方平掃了譚振平幾人一眼，又看了看正開始接觸的學生們，再看看廣場上數千學生目光聚焦……
這樣的場景，讓方平覺得，大家就是在看猴戲！
當然，學生們未必會這麼想。
他們看前面的這些人，都是羨慕、崇拜、嫉妒。
作爲各校的名人，這些人走出來，大家都知道意味着什麼，意味着是他們當中的佼佼者。
可方平保證，譚振平這些武者，這時候的心態就是看猴戲的心態。
就如自己，看到幾個小學生在馬路上張牙舞爪地要決鬥，也會發笑，順便看看熱鬧。
反正又不會真打起來，看小孩子瞪大了眼睛鬥氣也挺好玩的。
這時候方平又想着譚振平的話，讓自己這些人爆發氣血壓過對面，打擊對面的信心……
這事靠譜嗎？
非武者就算氣血爆發，120卡左右的學生，爆發起來也就看起來顯得強大一點。
至於所謂的氣勢、壓迫感還真沒有。
130卡以上的，稍微會對附近的人造成一些壓迫感。
可效果有多強，還真不好說，而且影響範圍也有限。
現在回想一下，再看看譚振平他們看戲的表情，這不會是每年這些領導找樂子的手段吧？
單純的找樂子也不見得，又或者是一種投資的手段？
畢竟只是讓你氣血爆發一下，就給你丹藥補償，怎麼看都不虧。
拿到了丹藥，心裡少不得要感謝幾句。
方平心裡想着這些，再看看那些還在嘗試接觸的優秀生們。
這些傢伙，若干年後你們要是有了成就，回想今天這一幕，不知道會不會有羞恥感。
他們有沒有，方平不知道。
可看着這些人接上頭，又不知道該如何翻臉的樣子，方平覺得挺羞恥的。
要不是考慮到氣血丹，方平這時候都想轉身回去了。
想了想，長痛不如短痛，再這麼聊下去，待會再翻臉，更羞恥。
一念及此，方平也不再耽誤。
往前邁了一步，其他人還在自我介紹着，方平忽然道：“同學們，咱們直接進入正題好了！”
衆人微微一愣，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
方平陡然聚集氣血，動用《淬鍊法》中的小竅門，瞬間將氣血爆發出來！
超過140卡的氣血之力，加上170赫以上的精神力全部爆發。
下一刻，正在自我介紹的優秀生們，彷彿瞬間被人掐住了脖子！
靠近方平的幾人，臉色漲紅，眼神還帶着些許茫然。
“什麼情況？”
“一言不合就開幹？”
“喘不過氣了！”
“……”
這些學生們被打了個猝不及防，除了瑞陽一中兩位氣血超過130卡的學生沒受到太大影響，其他人都感受到了猛烈的壓迫感。
……
不遠處，剛剛還和譚振平談笑風生的兩位武者，也彷彿被人卡住了脖子。
什麼情況！
安平區的領隊武者，一臉的茫然。
緊接着就死死看着方平，很快側頭瞪着譚振平，咬牙道：“你們到江城一中挖人了？”
興溪縣的領隊也是剛反應過來，低罵道：“老譚，不要臉了啊！
就是個小娛樂，你們陽城還來這套？”
“這爆發，快趕上武者了，氣血最少145卡！
老譚，犯得着嗎？
花了多少錢？”
兩位帶隊領導都一臉的不善，惡狠狠地盯着譚振平。
不等譚振平解釋，安平區的領導就急忙道：“這位同學，馬上就要體檢了，現在氣血爆發，對待會的測試會有影響的！”
興溪縣的武者也上前一步，笑容滿面道：“同學，待會進了氣血倉再爆發，別耽誤了正事。”
由不得兩人不上心，方平氣血爆發，夾雜着精神力壓迫。
幾位氣血堪堪達到120卡的學生，都快窒息翻白眼了。
再這麼下去，待會考試肯定會受到影響。
原本能達到120卡的，待會下滑一兩卡並不是開玩笑。
之前幾人都沒想到，陽城這邊還有這麼一位準武者在。
換成尋常，這些學生就算爆發了氣血，對氣血相差不大的學生，影響也有限。
方平氣血強大，接近一品境。
所以兩位武者說話，也較爲客氣，也不知道這位是陽城從哪所高中名校挖來的學生。
直到這時候，譚振平也剛反應過來。
之前他就知道方平氣血不弱，可之前方平沒爆發，他就算感應，也不是太清晰。
直到此刻，看着方平氣血勃發，凝練至極，明顯已經極爲接近一品境。
除此之外，好像還有別的效果。
準一品爆發，按理說也不至於讓周邊的幾人產生臉色慘白。
這時候，譚振平也顧不得細想，再讓方平繼續下去，事情就大發了！
安平、興溪的兩人過去，譚振平也急忙邁步，大聲道：“方平，可以了！”
……
譚振平說話的時候，方平也收斂了氣血。
轉頭看了一眼急速走來的三人，心裡暗樂，剛剛幾位不是看戲看的開心嗎？
現在急了？
心裡這麼想着，方平臉上卻是露出茫然，一副“爲什麼不繼續了”的表情，讓幾位領導臉色都僵硬了許多。
還繼續！
再繼續下去，今天這些120卡的尖子生，跌到120卡以下起碼有5個！
要知道，教育考覈指標當中，120卡也是個分水嶺的！
瑞陽又不止他們幾個區縣，到最後鬧的不好看，幾人都得吃排頭。
譚振平這時候已經走了過來，先是看了一眼正在喘息的周斌幾人，見幾人除了有些臉色蒼白，並無其他大礙，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接着又忍不住看向方平，眼神複雜的嚇人。
他麼的，你一言不合就開幹，沒按劇本來好不好！
要是一步步來，大家有準備，未必會造成現在的局面，你連自己人都幹，好意思嗎？
還有，這傢伙氣血怎麼高到了這個地步？
這哪是130卡以上，分明是已經快到一品了！
王金洋那個傢伙，到底怎麼培養這小子的？
“修了《淬鍊法》，樁功起碼是站穩境，要不然氣血到不了這麼高……”
“氣血凝練，爆發迅猛，說明就算服了丹藥也消化完全，沒造成氣血凝滯……”
“真正的準武者，可以隨時準備突破！”
譚振平雖然只有一品巔峰，可年近五十，在一品境界停留多年，瞬間在心裡就有了判斷。
方平這傢伙，比他想象的要強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