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天華畢竟是木蘇蘇的父親,他被警察帶走了,而且這件事也被媒體報道了出來,一直瞞着她也不像樣,到時候別人若是問起來,木蘇蘇卻壓根不知道是什麼事,也要被人揹後非議。
啓天華被帶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這個點,木蘇蘇早就已經睡了,蒼禁言從書房出來之後,並沒有特意爲了這事叫醒木蘇蘇,而是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夫妻倆坐在餐桌上吃早餐的時候,才略微提了一下這事。
木蘇蘇聽到這事,捧着杯子喝豆漿的動作一頓,轉頭看向蒼禁言,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蒼禁言將嘴裡的那口粥喝下去之後這才道:“昨天晚上十點多的時候,那會兒你都睡了,所以我也沒叫醒你。”
木蘇蘇倒並不在意這些,反正她和啓天華沒什麼感情,即便昨天晚上就已經知道了這事,她也不會連夜趕去警局,而且啓天華誤傷了林如花是事實,警察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她也不會干擾司法公正。
只是,林如花被啓天華給打的進了醫院,這卻是她沒想到的,她一直以爲,啓天華這麼多年來都和林如花在一起,當初他們結婚之後,兩人表現的也頗有恩愛,他們之間應該是有真感情的。
沒想到,一個在外面包養男人,一個則狠得下心將人打進醫院。
“你想見啓天華嗎?如果想見的話,我讓人安排一下。”蒼禁言見木蘇蘇低着頭一言不發,眉心也微微的皺了起來,以爲木蘇蘇終究還是念着父女情分。
“不用了,犯了法就該接受法律的懲罰,一起按規定辦就好,等有律師接手了這個案件,啓天華若是想要見我,我再去警局看看。”
停頓了一會兒之後,木蘇蘇看向蒼禁言,臉上閃過一抹猶豫的神情,良久之後,這才抿了抿嘴角,像是下定了決心。
“我和你說過我媽去世的事嗎?”
蒼禁言搖了搖頭,將手中的碗筷放了下來,一臉認真的看着木蘇蘇,“我認識你的時候,岳母已經去世了,這麼多年來,你也一直沒主動提過,我覺得這也許是你的一個心結,所以一直也不忍心問。”
其實,蒼禁言是知道的,當初在墓地的時候,他無意中聽木老爺子提過這事,後來他也找人詳細的調查過,可以說,對於這事,他了解的東西甚至比木蘇蘇還要多,只是,他並不打算和木蘇蘇明說。
就像他說的,母親的死一直是木蘇蘇心裡過不去的一個坎,讓木蘇蘇親口將這些事說出來,也許是一個幫助木蘇蘇解開這個心結的好機會。
“我一直以爲,我媽是因爲意外才成爲植物人的,後來醫生說我媽的康復情況很好,就在我以爲我媽馬上就會清醒過來的時候,卻忽然傳來了她的死訊,即便這消息來的很突然,但我也沒有多想什麼。”
說到這的時候,木蘇蘇臉上閃過一抹愧疚。
“直到一年前,外公舉辦壽宴,我纔在無意中得知,我媽當初之所以會變成植物人,這根本就不是事故,而是異常人爲的蓄意謀殺,只是我媽命大,並沒有當場死亡,反而成了植物人。”
蒼禁言伸手握住木蘇蘇的手,給她傳遞了一些溫度,希望這樣,能讓她心裡覺得好受一點。
木蘇蘇擡頭衝着蒼禁言微微一笑,接着道:“可是,我媽那麼拼命的想要醒過來,最後也創造了奇蹟,真的醒了過來,但沒想到,她醒來之後,連見我一面都不曾,就被林如花帶着啓秀玉去醫院,活活的給氣死了。”
蒼禁言能明顯的感覺到,說到這的時候,木蘇蘇的整個人都在發抖,就連放在桌面上的手也緊緊的攥成了一個拳頭,可想而知,當她知道這一切真相的時候,心裡有多恨。
可偏偏那個時候她纔剛回國沒多久,沒有任何的能力對付啓天華和林如花,那種情況下,她只能將這份恨,深深的埋藏在心底深處。
“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常常會想,我要用什麼方法替我媽報仇,讓啓天華和林如花接受法律的懲罰,這是最好的結果,但我手上沒有證據,而且事情過去了那麼多年,法律根本懲罰不了他們。”
木蘇蘇擡頭看向蒼禁言,眼中閃過一抹光亮,“但我並不想用同樣的方法對付林如花,如果我真的這麼做了,和他們又有什麼區別呢,現在他們窩裡反,自相殘殺,這是不是上天給他們的報應。”
蒼禁言重重的點了點頭,道:“當然,人在做,天在看,有句話不是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嗎?現在也許就是啓天華和林如花接受報應的時候。”
蒼禁言臉不紅氣不喘的說着謊,安慰木蘇蘇,他不會將他和晟晟在背地裡做的那些小動作告訴木蘇蘇,木蘇蘇一直生活在陽光下,她活的光明磊落坦坦蕩蕩,這些陰暗的東西,讓他來抗就可以了,木蘇蘇只需要在他構建的光明世界裡,開開心心的生活就好。
木蘇蘇嘆了一口氣,道:“禁言,你說啓天華和林如花有了如今這樣的結局,我媽若是知道了,她會覺得欣慰嗎?”
這樣的問題,蒼禁言一時之間還真不太好回答,若說欣慰,就會弄的自個兒丈母孃有多小氣似的,這人都去世那麼多年了,還記着活着的這點恩愛,但若說不欣慰,這......好像也說不過去。
“也許我媽根本就不會知道,我媽這輩子就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若老天能分清善惡,我媽應該早就轉世成人了,也許她現在生活的很幸福。”
蒼禁言趕忙點頭附和道:“對,岳母爲人善良,當初做了那麼多慈善,會有好報的。”
.......
木蘇蘇雖然不着急去見啓天華,但啓天華去非常着急見她,他迫切的洗碗木蘇蘇能看在他們的父女情分上,將他從拘留所裡撈出去,他好歹是一個企業的老總,若是在警局被拘留的時間長了,即便後面能安然無事的出去,只怕以後別人也會用有色眼鏡看他。
蒼禁言是早上吃飯的時候,才和木蘇蘇說的這事,當天下午,木蘇蘇就接到了律師的電話,說有關啓天華的事,想要和她商量一下,看她什麼時候方便。
木蘇蘇想着事情總要解決的,那乾脆就一口氣解決完算了,於是,直接就讓律師現在過來,等事情談好,蒼禁言也差不過回來了,她正好可以諮詢一下蒼禁言的意見。
律師來的很快,才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就到了,木蘇蘇哄了寶兒睡覺,又叫來了傭人在嬰兒房裡守着,免得寶兒踢被子或者醒來看不到人會哭。
看着從樓梯上下來的木蘇蘇,律師的眼中閃過一抹驚豔,想起之前網上流傳的,說什麼木蘇蘇被蒼家軟禁在別墅裡,蒼家爲了謀取木蘇蘇手上的資產,暗地裡做了小動作,使的木蘇蘇的身體出現問題。
現在想來,這些傳言簡直荒唐的厲害,木蘇蘇產後恢復的不要太好,之前看到她出現在媒體上的時候,還覺得她有些單薄,現在相比之前豐腴了一些,身上有多了一股讓人着迷的韻味,簡直靚麗的讓人移不開眼。
那些說木蘇蘇被虐待的人,腦洞開的實在是太大。
“您就是劉律師?”木蘇蘇走下臺階,在看到劉律師膠着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之後,心裡微微的有些不舒服。
“對,不好意思,讓蒼太太見笑了,實在是蒼太太太過美麗,我一時就有些看呆了。”
這話一出口,客廳裡的氛圍瞬間就尷尬了起來,劉律師在說完了這話之後,才意識到這話顯得有些輕佻,想要道歉,但一時又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只得乾笑着站着。
好在木蘇蘇也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指了指一旁的沙發,道:“劉律師請坐,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我父親讓您過來,是要和我商量什麼事?”
劉律師見木蘇蘇給了自己臺階下,於是趕忙按着木蘇蘇的指示坐了下來,又從公文包裡拿出了一份文件放在木蘇蘇面前,道:“在談事情之前,我想讓蒼太太先看看這份筆錄,這是啓先生到了警局之後錄的筆錄,裡面詳細的說明了林如花女士受傷的整個過程。”
今天早上,蒼禁言和木蘇蘇說的時候,並沒有詳細說明當時的情況,畢竟蒼禁言是站在一個轉述者的角度說的,他人又不在現場,怎麼可能會知道這些細節。
木蘇蘇拿起文件,細細的看了一遍,在看完啓天華描述的內容之後,她擡頭看向劉律師,道:“據我所知,當時林如花受傷的時候,現場還有不少酒店的工作人員,他們應該也有相應的口供,你都看過了嗎?”
劉律師點了點頭,這是他身爲律師到達警局之後,第一件要做的事。
“那些酒店工作人員的口供和我父親的口供對的上嗎?”
劉律師的臉上露出一抹尷尬的笑,仔細的看了看木蘇蘇臉上的表情之後,這才猶猶豫豫的道:“說實話,啓先生的口供有些不夠客觀的東西。”
木蘇蘇沒就此發表什麼意見,只道:“劉律師這邊有酒店員工的口供複印件嗎?”
“有有有,蒼太太稍等,我馬上給您拿!”劉律師一邊應着,一邊從一旁的公文包裡掏出了一疊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