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找不到李輕水的痕跡並不代表他可以安逸下來了——四面八方匯聚過來的兩棲人越來越多,逐漸形成了合圍之勢,而兩分鐘的時間過去,他們的數量成幾何乘數增長着,逐漸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而且不但如此,從研究所那邊過來的軍隊,明顯手上的武器和周邊兩棲人的不盡相同,很多看起來像是戰鬥連隊的兩棲人組合手中,拿着口徑巨大的重武器。
“速度繳械投降,我們不想直接殺掉你。”兩棲人掌控了局勢之後,攻擊卻驟然停頓了下來——兩分四十七秒的時間在倒計時,兩棲人逐漸掌控了絕對的局勢。
面對數千兩棲人的合圍,而且手上還有着數量龐大的“炮火區域覆蓋級”的重火力,劉暢此刻就算再次異變也沒有了勝利的可能。
不過劉暢也沒打算勝利——因爲面對兩萬全副武裝着超科技的兩棲人,劉暢本就看沒有勝利的可能——他此刻的任務目標是到達或者說護送李輕水到達這個南板橋衚衕,此刻李輕水在這裡消失了痕跡,那就說明他的任務目標已經達到了,所以,他也很配合的停了下來拖延時間。
“我不想抵抗,但是你們這麼大規模的進軍,不怕和人類軍隊正面衝突嗎?”劉暢雖然說這投降的話,但是手中的武器卻絲毫沒有放下的意思,他現在就想扯皮,越扯的多扯的遠扯的時間長越好——畢竟看李輕水那邊的情況似乎並不是找到藏匿流的地方那麼簡單——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劉暢能想象藏匿流的地方應該是一個科學實驗室,畢竟流到最後頭被他削掉了一半兒,身體如果死亡的話,想要保留下來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畢竟現在微生物很厲害,尋常手段根本無法保證一個血肉之軀的長時間完好。
“人類軍隊雖然戰鬥力比不上你們,但是比起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誰都不會遜色。你們最好不要在人類的城市太過於放肆了……”劉暢繼續衝着空中吼着——他現在擡頭就能看見成百上千的炮口在對準着自己的臉,這種壓迫感來的很直觀,彷彿真的下一刻就會萬千炮火齊發把這片區域瞬間變成齏粉。
“人類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在首都放出?”兩棲人衝着劉暢遠遠的喊着:“你感覺有這個可能性嗎?不要跟我們試圖浪費時間。我們現在就想知道李輕水那個傢伙在哪裡,還有,你們殺害流祖之後,把我們祖先的身體放到哪裡了?”
“這個我真不知道。”劉暢看着越來越多的炮口對準他,並且逐漸對他產生了生命威脅。他心中不得不催促。希望李輕水那邊能快一些。
畢竟他們一路上冒着生命危險闖過來的目的,就是不希望自己的生命控制在別人手裡——就算事情最終的解決辦法是談判,但是如果連自己的生命都被別人徹底掌控了,那談判也就會陷入徹底的被動——因爲你不能要求更多——你能拿出的所有東西。最好的結果就是換回自己的性命。
所以,心中不斷倒計時着,看着空中不斷增多的炮口,劉暢心中的冷意逐漸提升,他甚至感覺到有兩棲人在隊伍之中。似乎想要發射一種特殊的炮彈,想把自己麻痹在原地。
“等不得了!”心中的寒意越來越重,劉暢在陷入徹底的被動之前,腳下一動,大腿的肌肉在這一刻徹底變成了節肢動物的發電機組織,在地面被踏出了一個大坑的同時,人如同炮彈似的射了出去。
而幾乎與此同時的,繃緊了神經的兩棲人把按下了手中發射器的按鈕。
按道理說,數百上千的火箭彈。足夠把這區域徹底變成廢墟——畢竟南板橋衚衕就是一條小街道,戰爭時期,甚至承受不了一個大規模炸彈的襲擊,數百火箭彈足夠把這裡清晰上十遍。
但是兩棲人似乎也知道流的身體就藏在這裡——聰明如他們發現第一個目標在這裡消失不見,第二個目標停留在這裡跟他們扯皮。自然就明白是怎麼回事兒。所以,在確定了目標之後,他們怕爆炸性武器傷害到流的身體,所以有着統一腦域指揮的他們。把這批的所有武器都換成了一種奇怪的煙霧彈。
噗噗噗!!!
數百枚炮彈打進地面之後不再是那種強烈的能量流爆炸,而是換成了一種夾雜着放射物的氣體。這種氣體對建築物沒有損害,甚至對人體也不如先前那種炮彈的餘波有殺傷力,這是一種奇怪的麻痹炮彈——氣體中似乎摻雜着柳樹的樹液,麻痹效果驚人,即使劉暢在第一時間屏住了呼吸,即使他在第一時間離開了氣體的核心區域,但是半邊身體觸碰到了那些奇怪氣體之後,還是徹底麻痹了開來。
握刀的右手都幾乎僵到了那裡,劉暢感覺粘上了那氣體之後,似乎血液都不再會流動了,變成了反覆水銀鉛沙一般的東西,沉沉的凝固在了血管壁上。
“媽的,柳樹到底弄出了多少針對我的奇怪玩意兒。”這種氣體似乎只對人類有效,兩棲人在發射了這炮彈之後,分毫無傷,甚至後續趕過來的研究所那邊的小分隊身上,還有一種“特別小分隊”身上揹着個吸塵器般的東西,能區域性的,大面積的往空中揮灑這種東西,似乎想把這整個街區,包裹周圍的數個街區,全部籠罩在這奇怪麻痹藥劑的範圍之內。
“人類軍隊集結速度很快……把這片區域真空起來……”劉暢在空中捕捉到一些腦電傳遞的信息片段,讓他知道末世之後人類的軍隊也同樣不是吃乾飯的——只不過比起早有準備而且武器明顯更先進的兩棲人,似乎還是慢了一拍。
空中的麻痹藥劑在逐漸的擁擠向了每一個角落,而南板橋衚衕作爲氣體的核心發射區域,自然更是被覆蓋滿了每寸空間。
身在其中的劉暢感覺行動力一降再降,彷彿下一刻就會變成一塊岩石凝結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