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龍在天空上離得近了便看見,一條條山野小溪在合流後匯入川流不息地大河流,而幾條大河流全部經過株洲城全境匯入下游的一個大湖泊。
整個株洲城被水流環繞,而其中又有水流穿過,這爲株洲城的農業生產和商業發展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在古代社會,有大河流淌的地方便有泥沙堆積,而隨着河水沉積的泥沙會被人逐漸開墾成熟地,粟米和粳米在沿岸茂盛的生長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水利帶來的商業交流和文明融合會觸發城市的建設,而城市的的開發會回饋人口的增加,在大河兩岸自古就是文明的誕生之地。
徐龍看着密密麻麻的水田便知道這株洲城絕對不小,而其所轄的戶籍和人口更是數量龐大。
一條條河流養育了無數生靈!
而卜算符篆所顯示的第五塊碎片的大體位置便是在這株洲城內,徐龍並不知道碎片到底在哪個地方。
不過料來收集小世界通關遊戲也沒有這麼簡單,要不然他早就無數次通關呼叫主神開啓轉移了。
先前封禁自身才獲取了碎片的位置,看來果然是有什麼人躲在幕後窺視,徐龍最討厭這種看不見的對手。
但現在稍微拜託困境,他心想:應該入城去尋找碎片的具體線索!
他讓禿鷲王再次放緩速度,降下高度約一刻鐘後,便能看見遠方官道上突兀的橫亙着一道厚實的黑影。
隨着距離越來越近,那道似乎是平地而起的黑影越來越清晰,突兀的一股銳氣在空中散開,徐龍知道這股銳氣應該是守衛株洲城的衛軍,只有強大的衛軍方纔有這股沖天的銳氣。
株洲城城池!
徐龍心念一轉,禿鷲王收起巨大的羽翼向後掠起,猶如一道出膛炮彈攜帶着恐怖威壓,整個身軀向株洲城下俯衝而去,而盤坐在禿鷲王脊背上的徐龍也站起身來。
待到離株洲城地面幾百米高時,徐龍踏出一隻腳,在周圍空間迅速扭曲之下,懸在空中的腳穩穩當當地踩在虛空中,彷彿有什麼東西讓徐龍借力而下。
“唳!”
禿鷲王感受到徐龍已經離開自己身軀,那巨大的羽翼隨即展開,藉助身下的氣流,像一架空客三八零起飛一般,陡然拉昇,隨後不過幾個呼吸間,雲層裡便傳來了鷹唳。
這一系列動作說來時長,其時也就轉眼功夫,禿鷲王展露的動作縱然是無比帥氣,而那巨大的威壓卻在株洲城內外沒有辦法溢出。
株洲城內外彷彿並不知道方纔那驚天一幕,只有徐龍腳踏虛空,隨着周圍空間扭曲,一步一步的從幾百米空中來到了地面。
徐龍合體修士的威壓並不顯露半分,他仔細感受株洲城給他的第一印象。
生氣!
不錯,株洲城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生機勃勃,這似乎得益於它龐大的人口,和數之不盡的河流。
在這個世界看的陰暗面過多,徐龍在血雨腥風中還沒有仔細打量過一個城市該有的東西,這是他在本世界中第一次感受到,一個誕生了文明的城市該有的東西。
年輕的生氣!
徐龍一路從北門入城,奔過甕垣時,耳邊便響起各種聲音,有騎士的訓馬聲,有鎧甲的碰撞聲。
再過了內門後,行進的速度便慢了下來,這裡便是內城,可以看到,從外城入來的牛馬。
蹄掌踏在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穿過前堂街口時,徐龍一直微蹙的眉頭也展開了些許。
他一直在思索碎片到底是什麼特徵,而又在什麼地方會出現,現在知道的線索是在株洲城內外,而在什麼地方呢?
內城分爲八橫八縱,大體呈一個雙“井”字形內城,一排排店鋪鱗次櫛比的坐落在街道兩旁,而在狹小的衚衕口裡便是民宅。
沿街入來是馱馬行的人在裝卸貨物,而再往前去便是一道石橋,石橋修的極爲寬大,古樸的石材經過風雨的侵刷佈滿了斑斑點點的綠苔。
石橋兩岸各有碼頭,人羣摩肩擦踵,不時有大船經過石橋駛入碼頭,人羣中爆發出一陣整齊地號子,這是縴夫在幫助船隻泊岸。
這八橫八縱便是說的株洲城內的河流與橋碼頭!
正是它們撐起了株洲城的繁榮與生氣!
徐龍像一個局外人一般遊走在株洲城內,他現在已經看慣了城內的諸多式樣,心裡想着要如何找到碎片消息。
卜算符篆已然無所大用,爲今之計只有去察探株洲城內的洲志方能知道可有什麼線索,洲志是記錄本城內外大小事物的書籍,在之前尋找碎片時,徐龍就沒少查看當地縣誌。
想到碎片,徐龍精神一震,眼神不由得看向株洲城內的中心處一一洲府所在地,而這洲志一般就在府衙內由專人考證本城各項事物後編寫。
徐龍一步跨出,身形已經在百米外,這不是簡單的縮地成寸,而是用自身的強大修爲壓縮了目的地的距離,他不過是還想多觀察一陣城內事物,不然一念之間便可到府衙內。
徐龍在府衙外隱蔽的地方一揮大袖,自上而下便換了一身青衣皁靴,這是府衙內小吏的打扮。
他要進入的地方是株洲城內的核心,這個地方是歷任洲尹爲官施令的地方,時存多年,已經積累了一些正氣,徐龍方纔在街道上便用望氣之術觀察過此地。
他感受到一個浩大的正氣便打消了強闖的念頭,並非是自身實力不夠,而是這個時候他只是想取得碎片線索,並不想大張旗鼓地與世俗作對。
進入府衙內部便看見數十個與他一般打扮的小吏,和他們魚貫而入的進來後院,徐龍到了後院忙活時發現,現在是株洲城從事在修編洲志。
他轉騰過幾個院子,來到株洲城從事的屋子內幫忙。
在滿屋的書籍和紙張的襯托下,這從事看起來有些瘦弱,埋頭俯首間有一股濃厚的書卷氣。
徐龍入來屋裡後不管其他,只往書堆裡走去,在藉着幫忙的由頭下,一目十行的掃描着書籍中記錄的株洲城內外事物。
“自上古時期,一條條河流便貫徹了大地,而大河行經此處,株洲城內外始有人族先民生息繁衍,傳說此地下還安葬着人族的始祖炎帝神農氏。”
“株洲田壟溝渠皆由先民開鑿,而河流卻是自然而生,正是有了這些河流,城內外方纔有那連綿阡陌。”
“粳粟豐倉,魚米之鄉,有株洲城一地熟,南方泰半滿之說。”
徐龍是大修士,擁有的強大意志堪比聖人,這讓他在掃描龐多的書籍時極爲迅速,藉着幫忙整理的功夫,他已經將一角的書籍全部掃描完成。
洲志上記載了株洲城的大體位置,還有城市豐茂,物產豐富,百姓安居樂業,雖說達不到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狀況,然在這個離奇的世界裡來說,依然是世外桃源一般存在。
徐龍心裡想起在天空之上看到株洲城密密麻麻的河流,此時洲志記載,株洲城有此繁盛,與河流卻是息息相關。
他喬裝打扮進來後院已然過去兩個小時左右,在從事屋裡忙前忙後,倒是將各色書籍整理了一遍,這株洲城大致的面貌已經瞭然於胸。
堪比半神的意志掃描這些凡俗書籍沒有任何壓力,但徐龍心裡還有問號,那就是:
株洲城到底有多少人口?
洲志中屢屢提起地大物博,人力繁多,而卻沒有看見具體記載人力幾何,徐龍不由得把目光投向屋子的中央。
堆滿書籍的屋子中央只有一張巨大的書桌,而被紙張淹沒的身影此時正在伏案。
“呼……”
突兀地一陣微風將書桌上的燈火吹的亂舞,豆大的燈苗在風中極速縮小,隨後火苗觸及到油盞底部又重新燃起一團火花。
“小人敬上香茶,大人請慢用。”
正在奮筆疾書的從事聞語稍稍停頓了手頭的動作,他微擡兩鬢蒼蒼的頭,瞥了一眼桌上的茶水。
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去看出聲的來人,而是自顧自地張開手掌,護住隨風翻騰地燈苗,然後揮了揮手示意來人下去。
此時屋子裡的青衣小吏都已經漸漸退了下去,沒了書頁反動的聲音,四周忽然變得稍微安靜下來。
徐龍雙眼直直地看着倚靠在椅子上的從事,而後探出意志毫不猶豫地展開了夢境搜魂。
徐龍在胡黜兒手中得來夢世界碎片一直收在體內,就算在見過諸多奇異之事的徐龍眼裡,這塊小碎片的作用也相當奇妙。
他可沒忘記先前在冀州那座破寺廟裡各種人的靈魂被吸納,他們的自我念頭全在其中,那渾若真實的夢境讓人慾罷不能。
這裡面儘管當時胡黜兒還未完全掌握夢世界,但憑着其喪盡天良地手段,還是吸納了幾多的靈魂能量。
而夢世界的主人對其中的靈魂卻是可以完全讀取,徐龍看到了這塊夢世界碎片的玄妙之處。
那就如若是可以掌握一些夢世界的功能,那引人入夢後便可以大膽的讀取進入夢世界人的靈魂,而是否吸納其靈魂能量不過是一念之差。
這可比強行搜魂高級多了,在夢世界裡是人自己吐露心聲,而且可以取得更加完整的記憶,甚至連他們自己記不清的事情,都可以在神秘的夢境中回憶起來。
種種跡象表明,夢世界的功能要是被完全掌握和開發,那將創造一個玄妙的世界,難怪胡黜兒會對他有那麼大的恨意,這簡直比殺人父母還難受。
不過施展夢境搜魂也不是沒有反噬,那就是如果對方是擁有大修爲的強者,且靈魂淬鍊的比夢世界碎片主人還堅固,那恐怕就會像徐龍收拾龜仙人和胡黜兒一般,反客爲主了。
但徐龍靈魂擁有的不滅意志是永不幻滅的,這是成就聖人之資前必將擁有的強大意志,而在此世界內也是頂級的存在,由他施展的夢境搜魂還不怕什麼人反噬。
“株洲城從事張樂山,自五年前上書諫言君主,因而被駁斥,貶謫於此地任從事一職。”
“株洲城自古營田營商,百姓多殷實,有諸多人口計數,自五年前到株洲城任職,合計人口數有:近三百萬。”
“株洲城水路頗多,其中許多河流穿城而過,在南門外有許多畫船藉此營生。”
“踏搖娘是水上人家,居於船坊之上,有多情姿態,惹人憐惜。”
“………………”
徐龍使用夢世界碎片的功能仔細讀取了身爲株洲城從事,名叫張樂山的記憶。
張樂山因爲諫言,是五年前被貶到株洲城的,他在株洲城任職期間少不了滿腹憂鬱,但這個人將編寫洲志的工作還是做的相當不錯。
最讓徐龍驚訝的是從張樂山身上找到了株洲城的人口數量:
近三百萬!
要知道在古代種種天災人禍的侵擾下,人口數量始終是困擾官員的問題。
這裡可沒有什麼先進的工業生產力和隨時可以搶救人的醫院,在古代極其不發達的社會,人的壽命大大縮減,五十已經是算高壽了。
要知道在這個光怪陸離,妖魔橫行的世界一點也不太平,而之前被徐龍滅殺的塗山世家,作爲頂級掠食者其甦醒時需要吞噬的一口血食也不過十萬人口。
而一地人口能達到近三百萬,這簡直是一個恐怖的數字!
徐龍按下心頭的驚訝,他先前見到株洲城內外的富庶,已經猜測過株洲城的人口,但此時在張樂山的夢境中知道具體數量時他心底反而生出一絲疑惑。
這絲疑惑來得快也去的快,還沒等徐龍仔細探究,他便很快將注意力轉移到“踏搖娘”這個羣體身上了。
根據張樂山的記憶裡闡述,這株洲城富庶的產出積累了很多人口,而且各行各業也出現百花盛開的場面,其中最因人制宜“服務業”行業也做的比較具有當地特色。
而踏搖娘這一羣體便是株洲城服務業的特殊從業人員了,我們的張樂山從事來到株洲,爲株洲百姓發光發熱,而自己滿腹憂鬱和懷才不遇的氣質無處訴說。
在一次官場聚會的南門外的船坊上,在燈紅酒綠的宴會上,在鶯鶯燕燕的環繞中,在歌舞昇平的酒會中,在敬酒的姑娘煙波中,在踏搖孃的胸口裡……
張樂山的憂鬱和懷才不遇都得到了解脫,得到了意猶未盡、心滿意足的釋放,他第一次覺得好像被貶到株洲也不錯啊?
好傢伙,果然不分古今中外,老色批纔是第一消費主力!
徐龍探知完了張樂山的夢境記憶,並未收回夢世界碎片的功能,而此時的張樂山還倚靠在椅子上睡着。
徐龍按下心頭關於在夢世界中張樂山對踏搖娘旖旎,現在第一任五是要尋找第五塊小世界碎片!
半晌後穿着青衣皁靴打扮的徐龍緩緩退出後院,在府衙內沒人注意一個毫不起眼的小角色,在謹慎地出城後在一個隱蔽的地方登上早已在地面等候多時的禿鷲王。
一陣大風颳起,禿鷲王騰空直上雲霄,來時是從北向南,這次禿鷲王升空後直接全速向南方而去,空中雲層無聲皸裂,禿鷲王的羽翼劃破蒼穹。
只在十分鐘後,厚厚的雲層上光芒大盛的日曛忽然一暗,株洲城內外也不禁稍稍一暗,蒼穹上不知有什麼東西無聲向南方掠過,只是速度快到了極點讓人無法窺探一二。
“啪!”
再半個小時後,株洲府衙內,微風吹進後院屋子裡,桌子上的油燈忽然爆開一個燈花,倚靠在椅子上的“張樂山”緩緩張開雙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桌子上火苗在昏暗的屋內不時爆出一朵朵火花,將倚靠在椅子上張樂山的身影拉到長長的。
有一瞬間火苗燒着油蠟躥起一霎的火焰,在牆上照映出一幢幢厚重的好似神祇般的影子。
而這次張樂山並沒有用手掌護住隨風翻飛,好像會隨時熄滅的火苗,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周圍的一切事物。
他隨後下意識地看了看天空之上,微弱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像是不屬於凡人的精光,在忽明忽滅的燈火照耀下,此刻張樂山的臉龐似乎有些模糊不清。
株洲城內外的人自然是不知道萬米之上的雲霄發生了什麼,他們最多感受到天空一暗。
不過對於他們凡俗子嗣來說,老天爺的稍稍一暗並不能讓他們爲之動容思索,或者說今天晚上的晚飯怎麼解決,這個問題更加讓人頭疼。
前兩個問題對於府衙從事張樂山來說都不重要,他雖是貶謫到此,但也是株洲城府衙里正兒八經的官員,隔現代咱老張那也是體制內啊,那也叫有編制的帶公務員!
株洲城府衙裡最大的官自然是府尹,但從事一職也是府衙內樑柱人物,他修編洲志只是分內之事,編寫律例也是職責所在。
其權柄所握,不管什麼人必定要尊敬三分!
張樂山沒什麼別的愛好,對於官場上的套路和人心都已經厭倦多時,他在株洲城蹉跎歲月心裡已經麻木。
那些笑臉和好話不過是說給府衙從事聽的,而他張樂山心中的憂鬱,和腹內的懷才不遇又有誰可以理解呢?
以前的張樂山不知道,但在船坊上的踏搖娘身上,張樂山第一次感覺株洲城的美麗與獨特,那滿腹的牢騷,盡在船坊姑娘溫柔飽滿的胸脯中解脫。
啊,不是!哎呸!
從事大人自然是爲了調研株洲城的服務業,登船坊也是爲了視察有沒有漏水的失修的船隻,最後還對踏搖娘這一爲府衙貢獻了極大稅收的特色從業人員羣體進行慰問。
雖說慰問的方式特別了一點,和慰問的時間稍微久了點,但這充分體現了我張樂山身爲株洲城從事的盡職盡責!
張樂山收拾好身前的書籍,看了看天色,嗯,差不多應該放下手上的工作,去慰問一下踏搖娘這個羣體了。
反正這也是工作嘛,不分彼此!
株洲城的富庶催生了服務業的發展,而南門外的濱河上便停滿了畫船,這河上船坊極多,向北方眺望,此時天色已然黑盡,又是月圓之日。
水天之間一片漆黑,遠遠看去卻像燈火點點,就如同銀河墜落海中浩浩蕩蕩而來,相互聯絡的鼓聲陣陣猶如敲響了這個城市的獨特時鐘。
踏搖娘羣體們就居住在船坊上,招待客人也是在船坊裡,看着濱河上大大小小的畫船,一到晚上,那彩色的花燈一路將南門照耀得如同白晝一般。
在編寫了很久洲志的張樂山看來,這株洲城內外大大小小的河流真是居功至偉,它不禁用自己身軀承載着繁重的農業和商業,它還承載着濱河上這密密麻麻的服務業。
真是辛苦你了!
張樂山自然不是第一次來船坊上飲宴,他自出南門後便喚來一艘小船,來到大船坊上門口的大茶壺一眼就看見從事大人了。
“從事大人請,小人給大人引路。”
門前的大茶壺見到張樂山便一個箭步迎來,隨後引入門楣,熟練的接過張樂山身上脫下來的厚重外衣。
張樂山一聲吩咐:來四個壓蝶的小菜,三個亮盤的大菜,溫一壺酒,陳紹的就好!
“得嘞!”
張樂山一坐下便隨意開口,伺候他的僕人聽完了和往常一樣的菜譜後迴應一聲去了後廚。
張樂山悠哉悠哉地坐在船坊的宴廳裡,不時對身旁的小二開個小玩笑,問起近來有什麼豪氣客人?有什麼娘子出閣入閣?
小二對他極爲恭謹,一一作答。
船坊裡的佈置自然是極爲高檔,宴廳裡陳列古玩,幔帳金沙,周圍有曲樂隊在演奏絲竹,前方大廳上還有十二位穿宮裝的藝伎在隨着音樂起舞。
要現代人看來這極具古色古香的一切,那肯定要將酒吧一條街的那些玩意鄙視殆盡。
張樂山自進來這船坊,眼睛一直打量四周沒停過,只在濱河時他便多方探查這水路有什麼不同,在這船坊上看似悠哉悠哉地閒聊,卻也沒有放鬆對此地的思索。
過了一會兒有小二來給張樂山倒酒,他們早就對這位府衙裡的從事大人熟悉,言語間自然少不了恭謹與馬屁。
在幾位僕人的輪番馬屁中,很快張樂山便有了三分醉意,他雙腮上比來時多了微微坨紅。
周圍的人和事物也漸漸有些模糊不清,手中的酒杯未曾放下,而心裡的思索也沒有放下,只是在旁人眼中,今晚的從事大人醉的稍微快了一些。
不一會兒從船坊的廊柱帷幔後走出一個婦人,她第一眼看見張樂山便堆起了笑容,再近些距離看見張樂山的臉龐時不由得瞳孔猛然一縮。
婦人見了張樂山後的眼中異樣神色不過一瞬間就收起。她此時臉上還帶着笑容。
這婦人穿一身紅綢衣裳,盤起來的頭髮上插滿了珠翠細鈿,腮上抹了滿了紅粉,濃厚到微微燻人的香氣,還未接近便已經讓人辨認出她的身份:
船坊的掌櫃,宋媽媽!
“大人好興致,只是今晚船坊的客房實在是滿員了,姑娘們都要在坊裡歇息,大人今晚上有什麼心事,可在這裡說完,今晚上船坊不能留宿,實在是對不住大人你了。”
宋媽媽走近張樂山身前先是拂了一拂行了禮數,隨後起身親自給張樂山倒了一杯酒,服伺張樂山飲酒後慢慢說出一番話來。
“我也不能留宿?”
“額……實在是對不住大人。”
張樂山並沒有看宋媽媽,只是端起酒杯凝視酒液,像一個喝醉酒的人自己問自己一般喃喃道。
宋媽媽見這樣作態,瞳孔又微微縮放了一下,隨後皺着眉頭與張樂山委屈道。
要知道張樂山可是株洲城府衙的從事,府尹都要對他客氣三分,只不過船坊滿員便不能讓他留宿,這絕不是看不起他。
宋媽媽只是個生意人,她絕不會拒絕張樂山的銀票,也絕不敢拒絕株洲城府衙從事,看似醉醺醺的張樂山心裡不由得升起一股疑惑。
宋媽媽可不敢冷落張樂山,只推脫不能留宿,急忙叫過幾個船坊裡的踏搖娘過來陪酒。
這時一陣香風繚繞,張樂山左右又坐下兩位面容姣好的女子,推杯換盞,鶯鶯燕燕的細語,一時間給人無限旖旎。
張樂山自問也是萬花叢中走過的老手,豈會被這點招數難倒?
人人都有好色之心,上天也不能禁止,神仙都不能逃避的東西,我張樂山只能好好受用了。
那兩片朱脣來時淺,五指玉蔥去時真,一時間這兩位姑娘身上不由得一陣火熱,暗道這從事老大人幾天不見從哪裡學來這等撩人本事?
香風披散宴廳,小二又換上了溫過的女兒紅,花燭下的踏搖娘是杏臉桃腮,朱脣粉頸,我張樂山一隻手在桌上頻頻舉杯,一隻手在小娘子袖子裡摸索。
兩鬢蒼蒼的張樂山卻還未熄滅慾火,這身旁的兩位小娘子心中浴火卻是已經數次滅而復發了。
張樂山老臉通紅,他在二人中似醉非醉,在踏搖娘袖子裡做着乾坤功夫,隨後含着一口酒在喉嚨處,藉着兩位踏搖娘倚靠在身側的功夫,他一口氣吞下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