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兩個……朋友。”林凡有些心虛道：“他們也想來看看。”
“胡鬧。”
白兆雲冷哼一聲，雖然只是語氣平淡的說出兩個字。
但這一刻，他眉宇中劍芒爆發，一身若有若無的劍氣微微震動，甚至腰間的長劍都在嗡鳴！
那是白兆云爲佩劍添加的裝置，只要自己悄悄在兜裡按下按鈕，佩劍就會震動嗡鳴。
雖然只是個微不足道的表演道具。
但卻格外好用，更能突出他的憤怒，也更能唬人。
果然，林凡只感覺一股無形劍意從白兆雲身上散出，威壓凝重！
銀清月和小時也不敢說話……這一位曾經的空間之神和一位將來的時間之神，愣是被百兆雲這個六階表演之神唬住了！
“師弟，”百兆雲深呼口氣，淡淡道：“每個劍神對於劍道的理解，都是屬於自己的劍道，都是不傳之秘。”
“我平日從不輕易以劍道示人。否則萬一被別有用心之人記住了劍招，找出了破綻，就是給自己留下了危險。”
“用己身劍道指點你，已經是師兄看在同門之情的份上，你怎麼還能帶外人觀摩？”
白兆雲的臉色帶着些許不悅。
林凡臉色複雜：“師兄，那個，你也不用太小心謹慎了，她倆不懂劍道，就是想來看你揮劍……”
結果還沒說完呢。
“不許你這麼說我白哥哥！”銀清月反而站在白兆雲身前，瞪着林凡，打斷道：“我白哥哥小心謹慎有錯嗎？”
“你知道白哥哥每天有多麼危險嗎？”
“你知道白哥哥爲了走到今天這一步，吃了多少苦，付出了多少努力，躲過了多少明槍暗箭嗎？”
“他小心一點有錯嗎？”
林凡一臉懵逼道：“不是，我是在幫你說話……”
“別打岔！”銀清月轉身看向白兆雲，兩眼滿是崇拜：“白哥哥，我能理解你不願意讓我們觀摩劍道的原因。”
“畢竟，不是隨便一個女的就配看白哥哥揮劍的！”
“否則白哥哥也不會躲着外面那些妖豔賤貨了。”
銀清月說到這裡，臉色微紅，眉宇中透露着喜歡。
白兆雲這生人勿進的冷淡性子可太吸引人了！
尤其是對曾經的空間之神銀清月來說，當年哪個不長眼的男性神祇敢對她這麼冷淡？那時候追求她的神祇可都排了幾百個了，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來送給銀清月。
銀清月都搞不懂，那些舔狗到底是爲了什麼。
難道不知道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嗎？
偏偏白兆雲對她不理不睬的冷淡性子，卻讓她深深着迷。
這一刻，她知道了那些舔狗爲什麼！
只要能看到這帥氣的面龐就夠了！
雖然這白兆雲對自己有些冷淡，但天才不就是這樣麼，真正的劍神就該如白兆雲這般，對所有人都冷淡漠然，沉心劍道，躲在自己的房間裡練劍！
優秀，而強大！
白兆雲：“額……”
說實話，白兆雲現在有點矇蔽了……我見過你嗎？你爲什麼這麼幫着我說話？
“不過，白哥哥，我可和那些妖豔賤貨不一樣。”銀清月嘴角微笑，隨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
“叮！”
【空間禁術·空間轉移】。
神力涌動，空間扭曲。
只見銀清月手中的茶杯瞬間消失。
“哦？”白兆雲微微一愣，隨即表情淡然的點點頭：“這個我見過。”
“白哥哥果然見多識廣。”銀清月見白兆雲如此淡定，神色中看不出一絲驚訝，心中更加崇拜白兆雲。
要知道，普通的神明看到空間轉移這種神術，怕是要嚇得發抖。
這種神術看似簡單，只是讓一個杯子消失，聲勢比那些元素類神祇鼓動的狂風和海嘯差了很多。
但事實上，能讓一個杯子憑空消失，也就能讓一個杯子憑空出現。
同理，她可以憑藉這個神術悄無聲息的讓一個神明的心臟消失，也能讓一枚子彈憑空出現在神明的心臟中。
海嘯之類的神術可以用土牆阻擋，但來自空間的攻擊卻根本無法阻攔！
空間之神，本就是令人談之色變的三大隱秘神職。
空間神術，時間神術，死亡神術，都是最簡單粗暴的殺人術！
任何神明見了都要爲之色變，偏偏白兆雲竟然無動於衷，銀清月頓時明白，怕是在這位劍神眼中，空間神術不過如此！
毫無疑問，這是一位已經將劍道修習到無視空間的強大劍神！
“既然那樣，你應該明白我的身份了。現在我可以留下旁觀了麼？”銀清月恭敬道。
白兆雲看了看銀清月。
他已經知道了這位女子的身份。
尤其是那一手讓杯子憑空消失的手段，他也曾見過。
這是一個變戲法的！
把戲之神！
那把東西變沒的戲法，他曾經在魔術表演上看過。
白兆雲內心如電，把戲之神，一般都是不入流的神職。
雖然因爲這女子身上佩戴的符文項鍊干擾，白兆雲無法感知出這個女子的具體實力。
但這女子連那種基礎的戲法都拿得出手，而且神色中似乎還很驕傲，想來是個不怎麼厲害的把戲之神，弄不好只有三四階。
連光明之神都無法看破自己的演技，一個三四階的把戲之神，能看出個什麼？
你這麼菜，你早說啊！
“行吧，你可以留下。”白兆雲原本緊張的心放鬆了下來，他原本還生怕這一身富貴氣的女子是個強大神祇呢。
既然是個不入流的把戲之神，那麼自己就可以肆無忌憚的表演了，就不信她能看出什麼來。
“謝謝白劍神。”
銀清月開心的笑了，隨即把小時脖子上掛着的時之懷錶提出來，若有深意道：“既然認出了我的身份，那看到這塊懷錶，你應該也能猜到這個孩子的家裡是做什麼的了。”
白兆雲目光掃過那雕刻着繁複花紋的金色懷錶，皺眉思考之後微微點頭：“嗯，差不多能猜到。”
“那他可以留下嗎？”銀清月試探道。
雖然小時能不能留下，和銀清月自己關係不大。但時間神殿與空間神殿本就關係緊密，世代交好。
而眼前這個劍神如此強大，連自己的空間禁術都不放在眼裡，顯然是已經到了能夠憑藉劍意斬碎空間的地步，若是能親眼目睹這等劍意……這就是天大的機緣！
甚至弄不好，小時能夠在那出劍的一瞬感受到時間流動，主動覺醒時間之神的神職！
白兆雲看了看那個小屁孩。
目光在那金色的懷錶上微微停頓。
這是一個十分精美的懷錶，定然會出自某個靈巧之神的雙手。
再加上旁邊這個把戲之神，白兆雲對這小屁孩的出身已經有了猜測。
這是一個出自製作魔術道具的靈巧之神家族的孩子！
白兆雲鬆了口氣。
靈巧之神，雖然手工靈巧，但實力也僅限於製作東西，對戰鬥的判斷幾近於零。
而且看年紀，估摸也就是個半神。
怎麼可能看破自己的演技？
要是個洞察之神，白兆雲還要琢磨琢磨，但只是一個靈巧半神，那自己都不用放在心上。
而且這小屁孩穿成個街溜子模樣，還流着鼻涕泡，一看就沒什麼出息的樣子。
“行吧，他也可以留下。”白兆雲點點頭，隨即淡然道：“你們坐在牀邊，不許出聲，只許觀摩。”
“現在，我要指點一下這位師弟了。”
既然這一大一小都是不入流的神職，那他就不必擔心被看破，可以自由發揮了。
白兆雲走到林凡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坐在牀邊的林凡。
高手的氣質油然而出，整個人不怒自威，雙眸中帶着一股攝人心魄的鋒芒。
哪怕沒有神力外散，林凡也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我問你，經過一夜修行，現在您認爲，何爲劍者？”白兆雲一字一頓的說道。
這個問題，讓一旁觀摩的銀清月和小時都是不明覺厲。
銀清月甚至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果然。
這就是真正的劍道高手！
能問出如此一針見血、直逼劍道本源的問題，也難怪他的劍道已經到達了斬碎空間的水平！
“此人，當真是第一劍神！”
“難怪能將自己的氣息僞裝成六階，連我都看不絲毫紕漏，就像真的是一個六階弱雞一樣！”
“他是我這些年見過的驚才絕豔第一人！”
看向那一襲白衣，銀清月眼中的小星星更加亮了。
而林凡則微微一愣。
何爲劍者……
這問題，有點耳熟啊……
但隨即，林凡就明白了。
師兄這是要看看自己進步到那種地步了。
但這種問題真的很難回答啊，弄不好就要讓師兄失望。
林凡陷入了沉思。
當看到林凡皺緊眉頭的剎那，白兆雲嘴角微微抽搐，連忙換了個舒服的站姿。
他到現在還記得自己站在石頭上，一動不敢動全力維持平衡的半小時。
那是充滿了痛苦的半小時。
果然。
林凡一動不動的沉思了半小時。也幸虧白兆雲早早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站着，才能繼續一動不動的維持一臉淡然的高手風範。
終於。
林凡呼出口氣，終於在腦子裡想起了曾經看過的一本小說裡的一句臺詞。
“師兄。”
林凡擡起頭。
白兆雲兩眼涌上一絲期待，緊緊的盯着林凡，心中無比激動的吶喊。
“來吧，師弟！”
“師兄準備好了！”
“把你的騷話放心大膽的說出來！”
但儘管如此，白兆雲的臉色卻愈發平靜，看向林凡的目光顯得意味深長，如同一個前輩看向後輩，充滿了期待。
“當我昨晚施展踏歌行的時候，那個狀態……有一句話最適合形容，”林凡回味着自己提劍踏歌行時的自信與決然，一字一頓道：“天不生我林小凡，劍道萬古如長夜！”
霸道！
猖狂！
此話一出，整個牢房鴉雀無聲，就連銀清月都爲之側目。
雖然她不懂劍道，但也聽得出這句話中的霸氣與自信！
而這也是林凡對自己施展踏歌行時最好的描述，當林凡高歌十步殺一人，握劍走向小獸的剎那，一切的危險和心中的猶豫都被拋至腦後，心中只剩下殺意與純粹的劍。
那是絕對的自信與決然，彷彿手中的東方劍擁有着刺穿一切的力量，連此方天地都要爲接下來的一劍退避。
“天不生我林小凡，劍道萬古如長夜。”
白兆雲在心中細細品味着這句話，震驚不已。
這種騷話，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看不出師弟年紀輕輕，竟然就在逼之一道有如此天賦。
當真是天生的裝逼天才啊！
就這麼發展下去，怕是有朝一日，你真的頂替師兄要成爲下一個烈陽神國最強天才。
師兄看好你！
不過現在……你還是安心當師兄的騷話提款機吧。
白兆雲此時十分開心。
好，很好，美滴很。
我白兆雲正式宣佈，這句話歸我白兆雲所有了。
當然，名字要改一下，林小凡改成白兆雲。
“天不生我白兆雲，劍道萬古如長夜。”
嗯。
很順口，很有氣勢。
白兆雲決定，下次如果有人再挑戰自己，自己拔劍的時候就高呼這一句話，定然能憑藉氣勢和演技嚇倒一片。
光是想想，白兆雲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但雖然內心激動，白兆雲表情卻變得凝重起來，彷彿在細細品味着林凡的這句話，思考着林凡的劍道造詣達到了何種地步。
“不錯。”白兆雲忽然淡笑着看向林凡，微微點頭。
“師弟，你的進步，讓我很滿意。”
“沒想到僅僅一夜，就有了這種感受。當初師兄我可是花了半個時辰才感受到這種劍客心境。”
聽到白兆雲的表揚，林凡心中一喜。
但當聽到自家師兄只用了半個時辰就感受到那股持劍時的自信，林凡頓時有點難受，但轉念一想……真不愧是師兄！
“可能，這就是真正的劍道天才吧。”
看着面前白衣飄搖的劍神，林凡心生嚮往。
白兆雲繼續道：“這種心境，能達到的人很少。”
“可以說，感受到這種心境，就相當於一隻腳真正的踏入了劍道，而不再是僅僅知道劍道的皮毛。”
“我輩劍客，持劍的時候，就該有絕對的自信。”
“當一切都無法相信，當你拼盡了全力也無法做到的時候。”
“所能相信的，也只有手中的劍了。”
“這是一種絕對的自信，這是一種提起劍就知道自己一定能殺死對方的無畏。”
白兆雲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畢竟他本身對劍道也並不瞭解……但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作爲高手，指點晚輩的模樣還是要表現出來。
哪怕是信口胡謅，也要有理有據。
以白兆雲的演技，做到這一點不難，他能夠矇混到現在，靠的就是有理有據的信口胡謅。
但光誇還是不行的，但凡是高手指點晚輩，都是要欲揚先抑，最後都是要說一下不足之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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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白兆雲接下來就要批評林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