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如仙的橫抱着一副被血水浸染的軀體,腳下是血流成河的血,堆積如山的屍,她,就那樣抱着那副軀體,至無盡的虛空中一步步走來,每一步落下,都如同踏在了諸人的心臟上,讓所有的人呼吸瞬間急促了起來。
再次看向那道身影時,眼裡是無盡的駭然和恐懼。
“鐵木,那還是我們認識的宣素嗎?”墨風聲音顫抖着說道,他的聲音都是有些沙啞了,只因爲眼前的一幕太過匪夷所思了。在他看來,以前的宣素是不可能有着如此的威勢,讓的他心生顫抖,有了畏懼。
“我……我也……不知道。”鐵木的震撼是無與倫比的,舌頭都是有些打捲了,讓的他有了結巴。
這個如同鐵塔般高大的男子如今神色中有了複雜,他望着那道如仙的身姿,如同一座高峰般需要仰望,那絕不是他們認識的宣素,絕不會是。他在心底咆哮着,只是盯着那道身影,那個一步步走來的女子。
他們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都是有些不暢了,那道熟悉的身影讓的他們有了沉重,他們自認爲是同輩中的矯矯者,顯有敵手,只是如今……
原本陷入殺戮之中的人羣都是罷手,站在那裡,怔怔的望着那道身影,他們第一次有了駭然之色,臉色一片蒼白,那虛無縹緲的聲音似乎還在耳畔迴響,讓的他們肌體生寒。
這一切在他們看來充滿了詭異,至始至終他們都是沒有看清那道身影有如何動作,只有那聲音至虛無中傳來,可是那在他們看來必死無疑的陳餘卻是詭異的出現在了她的懷裡,就那樣踏着虛空而來,給人無比的震撼。
短暫的死寂,瞬間的喧譁,在這悽豔的背景下,銘刻下了永生難忘的畫面。
“那是陰陽家的宣素”一道聲音驚訝的傳盪開來,無易於一層石激起千層浪。
“什麼?怎麼可能?”
“是啊!這絕不可能”
“那宣素不過二十幾歲,怎麼可能有着如此威勢。”人羣中有人嗤笑的,言語間有着不屑。
“哼”那人聽到有人質疑自己的話,便是有些不悅的怒哼道。
“那女子雖然帶着面紗,看不清相貌,而且其氣息也是有些詭異,但是她卻是宣素無疑”又有一人說道,那語氣斬釘截鐵,讓的人深信不疑。
“這陰陽家素來以詭異莫測著稱,並非虛傳啊!這女子如此年紀便有此實力,讓人汗顏啊!”這名中年男子話語中隱隱透露着一絲落寂,望着那道如仙的身影,眼神之中有了疲憊。苦苦修道數十載,卻是猶不及眼前這僅僅修道十數年的女子,讓的他迷茫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他們已經老了,即使那歲月並沒有在他們的臉頰上鐫刻下太多的痕跡,但是他們確實已經老了,這天下是他們年輕人的天下了。
這人羣中不乏老輩人傑,聞言盡皆默然,他們神色中同樣露出了一絲疲倦,他們有些累了,茫然了,這樣求道的目的何在,難道只是在匆匆百年之後化爲一胚黃土嗎?這樣究竟有何意義。他們茫然的注視着天中,似要望穿那暗灰色的天幕,看清那天幕之外的世界,只是他們看不到那天幕之外的世界,窮極一生,仍是沒有逃脫那宿命的束縛,或許有人看見了那天幕之外的世界,可是他們不能,這便是他們的悲哀。
宣素望着懷裡那殘破不堪的軀體,眼神之中有了一絲波動,只是這種神色眨眼便是被一股冷漠所替代。
她冷漠的掃視了一眼在場的衆人,但凡被那眼神掃過的人,莫不噤若寒蟬,那眼神很冷,若千年玄冰的冰寒,冰冷徹骨。特別是那些對陳餘出手的人,眼神有了閃躲,目光有了遊移。
他們汗毛皆豎,害怕這女子會突兀的出手,這個女子並非他們可以力敵的。只是這女子似乎僅僅冷漠的掃視了全場,並沒有動手的打算,這不禁讓的那些人微不可察的舒了口氣。
這女子望着生機正緩緩流逝的陳餘,黛眉微蹙,若是任陳餘如此,待其生命流逝乾淨,便是神仙難救,只是這種生機流逝對於她而言,也是頗爲的棘手。
當衆人看清那女子懷中的身影時,眼角都是微微顫抖了下,抽冷氣的聲音更是不絕如縷。這在他們看來,已經不能算是一副軀體了,血肉模糊,皮開肉綻,幾乎沒有一絲完整的血肉。
在看見陳餘如此情形時,所有人便是竊竊私語了起來。
“這小子,怕是神仙難救了”
“是啊!本以爲這小子可以撿回條小命,不曾料到……”
………
………
“哼哼!這小子自己找死,死不足惜!”
在聽到這聲音的剎那,這片空間瞬間死寂了下來,這個傢伙活膩了,敢在這個時候去觸黴頭,這是所有人的心聲。
然後所有人的目光便是不約而同的望向說話之人,在衆人看來的瞬間,那人也是意識到,如今可不是逞一時之勇的時候,便是也不在乎別人的目光,立即便是鑽入了人羣中。只是他太低估瞭如今的形勢,在他移動的剎那,衆人的眼神也是立刻追隨而來,讓的他無處躲藏,臉色也是瞬間便是陰沉了下來。
“聒噪”
在這句話傳出的剎那,這周圍的空間都是瞬間佈滿一層寒霜,剛剛說話之人更是打了個冷顫,如墜冰窖。
那女子冷漠的眼神淡然的掃了那人一眼,那人便是在轟隆一聲中炸成了霧。
這血腥的手段讓得衆人看向女子的目光有了不同,那是深深的畏懼與驚恐。
混跡在人羣中鐵木與墨風對視一眼,再次看向女子的目光有了探究,在那女子出手的剎那,他們終是確信了,她絕不是宣素,絕對不是。那麼她又是誰?
那女子看都沒有多看一眼那暴成血霧的男子,似乎已是漠視了生命,似乎那生命在她眼裡,和那街邊的阿貓阿狗沒有半分區別,可宰可殺。
那女子眉頭如同麻花般糾纏在了一起,注視着陳餘的身體,眼底深處有着一絲難以掩飾的無奈。
這個傢伙也不知遭了什麼好運,若不是宣素……
她蹙起的眉頭在這一刻有了舒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