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年前的今天，月球被一道光束擊穿……”
“約有7%的月球碎片撞向地球，由此引發的海嘯地震等一系列災害，導致全球億萬人民遇難，其中某島嶼國家，不幸被碎片砸中，整個國家頃刻間化爲烏有……”
“然而，破碎之月只是這場災難的序幕，隨着一艘地外飛船的降臨，無數異族兇獸從地心鑽出，對人類，乃至一切生靈展開慘無人道的屠殺……”
昏暗的街邊，拉麪鋪子裡閃爍着電視機的熒光。
林躍擡頭看了眼電視，然後又埋頭吃麪。
“躍哥，等會吃完買點紙條蠟燭，我陪你去墓園看看叔叔阿姨。”
李磊放下筷子，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我早上已經去過了。”
林躍搖搖頭，他端起碗喝了口熱湯，從滿是灰塵的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張鈔票，放在桌上：“今天干了一天活，早點回去休息吧。”
跟雷子告了別，林躍獨自走出麪館，他擡頭看了眼夜空，掛着天上的月亮，像是碎了一地的玻璃，跟網上以前的老照片相距甚遠。
沒那麼圓，也沒那麼亮了。
“誒，躍哥！別忘了明天去青年廣場報道，那可是我們貧民唯一能翻身的機會了！”
李雷衝出麪館，給林躍提醒道。
林躍擺擺手，卻沒有家的方向走，而是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名片，深吸一口氣，朝着上面標註的地址走去。
路上稀稀疏疏的行人，每個人眼裡都透着一股迷茫。
33年前那一道光束，不僅擊碎了月球，也擊碎了所有人的生活。
沒有人談夢想，也沒有人聊未來，大多數都在擔心明天能不能掙到後天的飯錢。
活下去，是他們唯一的目標。
林躍來到一個偏僻的巷子，路燈一下一下的閃。
雖然在大夏政府的努力下，社會逐漸趨於穩定，但仍然有不少相信末日論的人，無視律法，肆意宣泄着內心的惡，他們只管今天的快活，因爲這些人眼裡，末日隨時都會降臨。
越往裡走，林躍越緊張，他不知道這名片上的組織，到底是貨真價實，還是掛羊頭賣狗肉，萬一到時候把他的腎割走了怎麼辦？
想了想現狀，他覺得自己沒有選擇，硬着頭皮往裡走，很快到頭了。
最裡面有個鐵門，林躍敲了敲門，一個小窗口被打開，露出一雙凶神惡煞的眼睛。
“做什麼的？”
林躍把手裡攥得變形的名片遞了過去。
裡面的人關上了窗口，然後拉開門，是一個體格碩大的壯漢：“往裡走。”
林躍邊往裡走，邊四顧環視了一眼，這裡面空間很大，到處擺滿了貨架，充斥着一股說不清楚的酸臭味。
“請跟我來。”
一個女人走到他面前，一邊引導他往前走，一邊微笑着遞過幾頁文件：“這裡是一份合約，你可以仔細看看，如果沒問題的話就簽字。”
林躍大致看了一下，大致就是一份免責聲明。
翻到第二頁，他愣住了。
“我想問一下，這個死亡率真的有30%這麼高？”
“你不能這麼看，存活率可有70%也不低了，你年輕又強壯，還是很有希望的嘛！”
女人回頭看了他一眼，視線在他的胸膛上多停留了幾分。
常年的苦力勞作，讓林躍的肌肉變得極爲緊緻有力，胸肌腹肌的線條尤爲明顯。
“不過你放心，就算真的發生意外，我們也會把錢打到你的賬上，做生意嘛，最重要的就是誠信。”
女人話鋒一轉，笑眯眯看着他。
林躍捏着筆，深吸口氣簽下了名字，在來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一切思想準備，沒有任何退路。
“你先坐在這，博士馬上來。”
女人收好文件，轉身離開。
林躍坐在凳子上，周圍都是他看不懂的機械設備。
噠……噠……
一陣有規律的敲打聲響起，隨後，一個杵着柺杖，帶着單框眼鏡的白髮老頭走了進來。
“做過測試沒？”
白髮老頭拉過一張椅子坐在林躍面前。
“沒有。”
“想來也是。”
老頭拿起一個像是注射器的東西，然後摘下眼鏡，露出一隻冒着紅光的機械眼珠。
他咧嘴對林躍笑了笑，露出滿嘴黃牙：“有點疼，你忍住。”
說着，用注射器在他的手臂上打了一槍，林躍清晰的感覺到有個物體進入了他的體內，順着手臂一直遊走，所到之處，彷彿烈火蝕骨。
疼得林躍冷汗直冒，險些把牙關都咬碎。
老頭拿出一個顯示屏，敲敲打打，他臉上期待的神色逐漸消散，看起來似乎不太滿意：“可惜，是個E級器靈。”
“E級？”
林躍渙散的神色重新凝聚，他本着保底F級器靈而來，沒想到是個E級，雖然在大多數人眼中也只是普通的存在，但售價卻提高了不少。
據他所知，E級器靈至少能賣二十萬。
“你確定要賣？”
老頭眯眼看着他，那隻機械眼珠子卻像是不受控制，轉來轉去，顯得十分詭異。
“嗯，E級器靈二十萬，沒錯吧？”
林躍確認道。
“一般的E級器靈的確能賣二十萬，可惜你這個是個次品，最多給你十萬。”
老頭搖頭笑道。
“十萬？！”
“我這也好歹也是E級器靈，怎麼能跟F級一個價？”
“我早就調查過行價，你別想糊弄我！”
林躍以爲對方是坐地砍價，當下爭辯道。
“呵呵，看來你對器靈還是不夠了解，那我就給你科普一下，破碎之月事件後誕生的人類，達到一定年齡都會覺醒器靈，從品質最低也是最普遍的F，到世上僅有三例的SSS級……”
“雖說每一個器靈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但無外乎四大體系，戰鬥系、防禦系、輔助系以及通用系，其中通用系排在末端，看似什麼都涵蓋，實則樣樣不精，也是市場上最不好賣的。”
“小子，經濟這一塊你總懂得吧，有需求才有市場，需求不高的東西，價格自然便宜，你要不想賣，可以隨時離開，買賣嘛，講究個你情我願。”
老頭起身拿起柺杖就要走。
林躍捏緊拳頭，道：“我賣！十萬就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