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一直以來都很疑惑一個問題,不死道人這樣的存在,爲何會隕落,爲何會死去,但卻從未考慮過,或許這根本就是不死道人自己的意志。
蘇辰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其實很微妙,他自身的意志沒有被改變,但難以保證,自己的背後沒有那麼一雙大手,在一步步的操控着什麼。
“看樣子你也領悟到了一些,那麼你想知道的更多嘛?”百道笑着凝視蘇辰,笑容很是玩味,那是一種期待好戲上臺的目光,作爲一個不合格的看客,他最大的樂趣就是破壞這場好戲原先制定好的走向。
蘇辰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將所有的事情都柔和在了一起,去推演出所有的因和果,而每次得到一個因和果,都讓蘇辰眉頭皺的更深了。
“大世之下,人人皆是棋子,有的人沉浸在棋子的身份中無法自拔,有的人看破因果,裝作無所畏懼的模樣,有的人卻被矇蔽一生,成爲虛無……”
百道緩緩起身,他有些浮誇的目光掃過整個小世界,在每一位隕落的大能身上都逗留了片刻,忽然笑道:“你看看,這些人都是棋子,至死也不知自己身份是棋子,從虛無中來,歸於虛無就是他們存在的意義……而我,就是棋盤上的那一雙手,肆意的擺佈着屬於我的棋子,輸與贏對我來說根本沒有價值,只是單純的想要大發一點無聊的時光。”
“而你……”
百道話鋒一轉,指向蘇辰:“你和我一樣,是操控棋盤的那雙大手,只不過你玩的比我更有樂趣,因爲你用自己的僞裝,親自參與到了這局棋中!”
蘇辰靈海內,涅道樹不停顫動着,似乎是在怒斥這位不按常理出牌,破壞了棋盤上規則的對手。
一絲明悟襲上心頭,蘇辰微微嘆息一聲:“不,和你一樣的是不死,而不是我。”
“歸根結底,都是一樣的,遲早有一天,你也會從棋子的身份,再次轉變爲控制棋盤的那雙手,這是我們永恆的樂趣,不是嘛。”
“我不甘於做棋子,但也不想成爲那雙手,我的道只有我自己能決定!”蘇辰氣勢一變,鋒芒由心生,洞破九天,整個小世界都不住的顫動起來,似乎有什麼東西,從冥冥註定中破格而出,降臨在這個本不該出現他的世界裡。
“哦哦……”
百道再次露出極爲誇張的錯愕神情,與此同時一道巨大的裂痕從天而降,無聲無息的,將整個小世界劈成兩半,暴躁的空間亂流開始吞噬兩邊的小世界。
“這盤棋越來越有趣了,也越來越出乎我的預料了,不過這不正是我所希望發生的事情嘛!小傢伙,等你成爲那雙手的時候,我會再來找你的。”百道咧嘴一笑,身後浮現一雙潔白的羽翼,他撲騰着,徑直飛入了空間亂流中。
直到百道的身形被空間亂流淹沒,蘇辰緊繃的精神這才鬆弛下來,他沉沉的喘了口氣,定了定神,將身後熟睡的少女攔腰抱起,祭出女神宮護住二人,也跟着躍入空間亂流中。
就在剛纔,這座小世界已經壽終正寢,想要按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暴躁的空間亂流很快就要吞噬這片空間,而這片空間中的一切存在也都要灰飛煙滅,蘇辰不能再繼續逗留下去,哪怕進入空間亂流中會更加危險,也好過坐在這裡等死的下場。
而且蘇辰知道,自己是不會輕易死去的……
再次睜開雙眼,蘇辰發現自己正漂浮在一片蔚藍色的海面上,徐徐的海風吹拂而過,溫柔的海浪將他推向不知名的遠方。
心神一動,獸皇印自眉心飛出,大黑髮出一聲巨吼,四周海浪激盪。
“主人!”
蘇辰點了點頭,抱着還在昏睡的少女來到大黑背上,同時感應力向着四面八方滲透過去,但很快又皺起眉頭。
“看來空間亂流將我拋出的距離有點遠,也不知道這裡是哪片海域。”
驅使着大黑,很快蘇辰找到了一座荒無人煙的無人島,暫時現在島上逗留下來,同時將少女喚醒。
“說吧,你叫什麼名字,什麼來歷。”
蘇辰開門見山的說道,少女甦醒過來後還有些迷迷糊糊的,足足愣了半天后,又盯着蘇辰打量了半天,忽然就撲進了蘇辰懷中:“父親!父親,心兒好想你啊!”
這回輪到蘇辰發愣了,不過很快蘇辰就察覺到了什麼,他將少女推開:“我不是你的父親,或許以前是,但現在不是。”
“父親你在說什麼,怎麼心兒一點都聽不懂呢。”少女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歪着腦袋繼續依偎在蘇辰胸前。
蘇辰無奈:“好吧就當我是你父親,你到底叫什麼名字,還有多少記憶?”
“我……”少女努力的想了半天,這纔回答道:“我叫無心,是沒有心的孩子,我好想沉睡了好長一段時間,我只記得父親你好像發瘋了似得,到處殺人,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最後還把心兒也……啊對了,心兒也死了……咦不對,心兒好像沒死。”
看着滿臉迷糊的少女,蘇辰知道恐怕是問不出什麼消息來的,但此刻蘇辰也肯定,這名叫無心的少女,很有可能就是不死道人的女兒,而且很有可能是被不死道人親手殺死的……至於爲什麼無心會在小世界中突然復活過來,恐怕也與不死道人脫不了關係。
對於這些,蘇辰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之前百道所說的那些話。
“棋局嘛……還真是一些無聊透頂的人才會做出來的事情。”蘇辰搖了搖頭。
這是一盤什麼棋,蘇辰也沒有興趣知道,現在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讓自己便的更強,弱小的人永遠只能被被人支配命運,只有強大了,纔有權利選擇不同的命運。
“除了實力之外,氣運與造化都是不可或缺的,原本我擔心氣運太強,會物極必反,但那是對以前的我而言,既然知道我的魂魄中蘊含不死道人的一魄,那麼對氣運太強的擔心,就完全不必要了,我自身能夠承載的氣運,遠遠不止現在這樣。”
想通了一些事情之後,蘇辰的心境再次變得豁然開朗,原本淤積的陰霾也逐漸散開,唯有無心少女讓他很是無奈——這丫頭太粘人了!
蘇辰就沒碰到過這麼粘人的女孩,這是女兒對父親的態度嘛,哪個女兒長大後不管吃飯睡覺,還是做任何一切事情,都要在父親的懷裡才行啊!
“大黑,查清楚這是什麼地方了嘛?”
見大黑從天而降,蘇辰連忙問道。
“是的主人,這裡是大西洋中心海域,我們來到了西方勢力範圍。”
“哦?”
蘇辰有些意外,想不到會突然來到大西洋來,對於大道降臨後的西方勢力格局,蘇辰是瞭解極少的,一個華夏就已經夠大了,再加上一個西方勢力,蘇辰可沒那麼多閒工夫。
不過仔細一想,到時候域外妖族入侵,可不僅僅是針對華夏,整個地球都會面臨同樣的命運,既然來了,與西方勢力多做一些接觸和了解也是不錯的,西方修行勢力雖然起步較晚,但隨着西方神族的降臨,如今也成了一股不容輕視的實力。
按照蘇辰的瞭解,西方歸道者的實力,雖然比東方歸道者要弱了一籌,但其中也不乏強者,上帝耶和華,大神奧丁,宙斯也擁有匹敵聖人的實力,只不過道統不同,難以產生什麼接觸。
但大道殊途同歸,踏上修行之路,修是自然都是長生大道。
無敵的實力,不死的壽命,是所有人的追求,別說是膚色不同,就算種族不同,也都是如此,誰說妖族修的就不是大道呢。
數日後,蘇辰帶着少女無心來到陸地之上,這裡應該是北歐地界,具體上是哪個國家已經不重要了,自從西方大神們降臨以來,西方勢力就進行過一次打的重組整個,大抵上是按照信仰劃分的勢力範圍。
北歐,自然是北歐神話中奧丁大神的實力範圍。
不過登岸之後,蘇辰卻發現這裡和他所預想的場面有些不太一樣,大地之上竟是一片荒蕪的景象,草木枯黃,林木稀少,這在大道降臨之後可是很難遇到的,很快蘇辰便察覺到,這裡的靈氣十分稀薄,遠遠不及華夏大地。
“救命……誰來救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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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一座破爛的小村莊裡,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吸引了蘇辰的注意。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先了解一下這裡發生變故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