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想談什麼？”
對少女的變化，林風雖然有些詫異，但並不驚訝。
這種蛻變他並不是沒看過。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是高考後，雅歌在知道自己考上九大精英聯校時，喜極而泣後的微笑，如今只是時間提前了一年罷了。
對於林風隨意的態度，雅歌微微皺眉，心中有些不舒服，不過見到林風蒼白的小臉，又忍不住有些心疼。
她本來想開口，不過見到周圍同學好奇的目光，她只能無奈說道：“我們去操場上說吧。”說完，便率先離開。
“大海，去5號餐廳等我，幫我打好飯菜，我馬上就來。”
林風和高海說了聲，在一衆吃瓜羣衆看好戲的目光下，慢悠悠跟着雅歌的身後。
此時在走廊上，聚集了大量的學生，初步估計有三四百名，其中以男性居多。
如果是以前，只要一下課，這羣餓貨一個個跑的比誰都快，深怕晚了，好吃的菜被打完，現在一個個不去吃飯，反而一臉好奇打量他們，儼然一副吃瓜羣衆，看好戲的樣子，這讓林風有些無語，嘴角閃過一絲戲謔，林風猛地抓住一個男同學，問道：“這麼好奇，要不要一起去？”
那個男同學明顯愣了一下，渾身顫抖，差點嚇尿了，他還以爲林風要動手打他，怎麼也想不到林風會這麼問，連忙掙扎道：“不去，我不去。”
“呵呵。”
林風看着有些臉紅的男同學，笑的很開心，有些惡趣味。
這個孩子很單純啊，一點小事就臉紅。
“怎麼了？”
而這時，雅歌回過頭，似乎不明白髮生什麼。
“沒什麼，走吧。”
一路上，林風第一次感受到何爲衆人矚目的焦點，當然，焦點並不是他，他只是借光了。
林風自然明白同學們爲何如此的好奇。
在高三，同學都知道兩人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的情侶，平時一起吃飯，一起上學，看都看習慣了，即便秀恩愛撒狗糧除了羨慕外，倒也沒太大的反應。
但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樣。
原本郎才女貌，門當戶對的兩人，一個蛻繭成蝶，一個一事無成，難免讓人八卦猜測兩人的結局。
“是看我意志消沉勸我振作起來？還是要和我提分手？”
林風絲毫不在意周圍看好戲的目光，對於雅歌，他早已不愛了，沒有任何留戀。
如果是分手的話，那正好，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分手，是他計劃的第一步！
“學姐，能給我籤個名嗎？”
“學姐，你真的好漂亮，我是你的小迷弟，能跟你合照嗎？”
“我來，我先來的，不要插隊。”
兩人穿梭在校園，不時有學妹和學弟手持紙筆，或者是手機，一臉興奮尋求雅歌的拍照和簽名。
簽名並不是簽在白紙上，而是在照片上，才短短一天，雅歌的照片已經出現在學生手中。
有生活照，更多的是雅歌煉化魅惑之蝶，妖靈附體後的照片。
雅歌顯然有了不少經驗，簽名的速度很快，林風隨意一看，字體還很專業，龍飛鳳舞，要不是知道名字，真看不出寫的是啥。
不過這一開始，就沒法輕易結束，不斷有人圍了上來，很快便聚集了上百人。
雅歌被熱情的學生包圍，裡三層外三層，一般人根本擠不進去，不僅如此，此時還有很多聽到消息的學生正源源不斷衝來。
“好了，好了，我有事以後再說。”
見到洶涌的人羣，雅歌連忙停下手中的筆，將簽名遞給一個羞澀的小男生，大聲喊道。
而這時，圍觀的人羣已經超過千人。
江心中學近乎三十萬人，哪怕雅歌的粉絲只有百分之一，那也有三千人，要是真簽下去，手斷了也籤不過來。
“哈哈，我簽到了。”
“我也簽到了，太棒了。”
“你沒有吧，呵呵，叫你跑快點，你不聽。”
學弟學妹們很興奮，簽到名的興高采烈，沒有的神色沮喪。
“誰有簽名，我花一百塊錢。”
人羣中，有個個子不高的小胖子掏出一張紅色的鈔票，高舉過頭頂，一邊甩一邊大聲呼喊。
“人氣這麼高？”
這下即便是林風也有些驚訝。
能賣錢？
真能賣錢？
林風搖頭感嘆！
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雅歌的影響力。
動人的外在條件，加上八品的魅惑之蝶，聚星俱樂部的成員，綜合因素加起來，在江心中學，雅歌已然是當之無愧的明星了。
江心一中，要論實力最強，名聲最大的便是高三12班的王文軒。
這個王文軒是他們學校精英武道社的社長，雖然只是一個高中生的社團，但卻有專門的場地和老師指導。
從高一開始，王文軒便是學校的風雲人物，聽說是大家族子弟，武道天賦優秀，擁有體修九段的實力，綜合成績排在年段第三。
昨天他並未參加覺醒日，因爲早在一個月前，他便已經成爲了妖靈師，煉化的是九品的怒火狂獅，有傳聞，消失一個月的王文軒，已經加入了雷霆俱樂部。
如今，雖然還未考覈，但以他的實力加妖靈的品階，已然成爲了江心一中的第一人，天之驕子般的人物，考上三大英雄學府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論實力和成績，王文軒吊打雅歌，但要論人氣，他遠遠沒有雅歌來的高。
雖然也有人找他簽名，但卻遠沒有這麼瘋狂。
當雅歌好不容易擺脫熱情的粉絲，兩人穿過操場，來到後山一處偏僻的假山下，兩人都沒有率先開口，一時間氣氛有些怪異。
“我們還有三個月就要高考了，你爲何如此自暴自棄。”
過了許久，雅歌轉過身，注視着林風，後者臉色蒼白，眼眶發黑，精神狀態很差。
“你雖然沒有成爲妖靈師，但以你的實力，只要努力，即便無法考上九大精英聯校，但一般的重點大學卻沒有任何問題，你沒有必要放棄自己。”
“爲什麼不說話？”
見林風一臉淡定的樣子，雅歌秀眉微皺，有些生氣，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
“你到底想說什麼？”林風直接問道。
雅歌沉默了好一會，這纔開口道：“明天我要去上京了，要去三個月，高考前纔會回來。”
林風沒有問爲何，原因他猜得到。
上京是聚星俱樂部的總部，雅歌簽約聚星，三個月的時間，聚星會盡一切努力培養她，爭取考上三大英雄學院。
雅歌上次考覈的分數應該在500分左右，煉化八品魅惑之蝶可以加40分，總分540分，還未達到九大精英聯校的標準。
和林風一樣，雅歌的體質分數很低，而這是可以靠資源提升起來的。
三個月的時間，以聚星的財力和能力，將雅歌提升到體修八段應該不是問題。
到時候便可以考上三大英雄學院。
即便真無法達到，只要相差不是太多，相信以聚星俱樂部的能力，弄個特殊技能加分也並非不可能。
所以，沒有意外的話，雅歌是可以考上三大英雄學院。
“嗯，一路順風。”林風笑了笑。
雅歌有些詫異林風的反應，她楞了楞，自己要離開了，還這麼平靜？
此時的林風讓她感到陌生，從昨天覺醒日睡了一覺後，她便發現林風變了。
短短一天，不對，從昨天林風午睡起來開始，她便發現自己不認識眼前的少年了。
“我走後，我希望你能振作起來。”
“嗯。”
林風一個“嗯”字，讓短暫的交談再次終結。
雅歌拳頭微握，低頭片刻又擡頭直視林風：“我知道你爲什麼自暴自棄。”
停頓了一會，她語氣較爲溫柔說道：“你不用擔心那些，只要你努力，我們還是會在一起的。”
說完，雅歌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林風：“這張卡里面有五十萬，密碼是你的生日，要高考了，去買些氣血丹。”
林風沒接。
五十萬並不少了。
這一刻林風多少還是有些感動。
這就是他對少女恨不起來的原因。
這個女孩真的不壞，甚至算得上善良，只是比較現實罷了。
“分手費嗎？”
林風自然不可能接受，上輩子如此，這輩子也一樣。
“不是，只是希望你能努力一些。”雅歌柔聲道。
不可否認，雖然只過了一夜，她確實考慮過分手。
她煉化了魅惑之蝶，簽約聚星俱樂部，即將考上三大英雄學院，而林風只能上一所重點學府，到時候他們的差距只會越來越大。
父母和親戚也勸說她好好考慮，說是這麼說，但雅歌知道，母親希望他們分手，父親倒是沒有反對，但也不說支持。
昨夜她打電話給閨蜜傾述，閨蜜也直言兩人已經不合適了。
但不管別人怎麼說，她和林風還是有感情的，從小一起長大，在心底，她還是喜歡林風的！
她願意給林風一個機會，還在一起的機會。
“努力，還在一起？”知道未來的結果，林風嘴角透着一絲嘲諷。
“其實你心中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
“我…”
過了很久，雅歌都沒有回答。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雅歌也知道自己說這麼多，其實是在給自己找藉口。
武道一途，是努力就可以成功的嗎？
如果真是那樣，就不會有天才和平庸之分。
對於武道一途來說，勤能補拙，但對於妖靈師，沒有魂修的天賦，即便把地榜的妖靈放在其面前，也無濟於事。
無法煉化妖靈，無法成爲妖靈師，林風已經失去成爲強者的資格。
林風看着雅歌，好奇道：“對我這麼沒信心？”
依然是沉默。
林風突然覺得有些好笑，笑雅歌，更笑自己。
都知道結果了，爲什麼還心有不甘，還廢這麼多話幹嘛。
“我們分手吧。”
說完，林風沒有給雅歌繼續說話的機會，只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林…”
雅歌剛想說話，林風的身影已經快速消失在眼前，似乎怕她糾纏一般。
雅歌呆楞在原地，還保持着遞銀行卡的姿勢，身體有些僵硬，久久沒有說話，她看着林風的背影，神色透着一絲驚訝和委屈，這結果和她想象的不一樣。
在決定之前，她預測過很多次。
哪怕林風憤怒破口大罵她都不意外，但唯獨沒想到，至始至終，林風都很平靜，彷彿面對的是陌生人。
甚至，是他先提出的分手。
“這樣也好。”
站在原地很久，少女緩緩鬆了一口，整個人似乎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