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想跟你比個高低了,秦宇先生。”
莊主說完,把帶血的劍擦了擦,指着秦宇。
“廢物。”
秦宇說完,避難所從遠方而來,此時的鬼魅邪刃,也閃着幽幽的紅光。
……
“給我往裡衝!往裡衝啊!”
蕭雲的炮手團已經被打散,外圍部隊根本扛不住那麼多敵人,現在唯一的退路,就是退進工廠,建立第二道防線。
蕭雲受了不少輕傷,不過蕭雲依舊咬着牙,指揮着遠征軍,工廠中央的大房子轟然倒塌,遠處傳來了打鬥聲。
“山莊侍衛給我頂上去!龍拳營的趕緊進工廠建立防線,我們的任務是拖住敵人,直到裡面的敵人被消滅!遠征軍全部升空,給我提供空中支援!”
蕭雲也成長了,跟着秦宇也一直在學習指揮,強化等級雖然已經落下,可是指揮能力是跟隨蕭雲一輩子的。
所有人都在爲了秦宇的和平理念而戰鬥,事實上,從太陽出來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認爲希望來臨了。
人類面對這樣的災難,有自暴自棄,但更多的是攜手並進,只要一起努力,總能重新過上以前那樣的日子。
槍炮聲,打鬥聲,近戰,遠戰,白刃戰,所有現代戰爭能看到的,在這個戰場上,都發揮得淋漓盡致。
這場看似無休止的戰鬥,隨着天空泛起了魚肚白,雲朵都消失了,大雨卻還在下,充滿希望的太陽升起,可太陽下的人們,依舊是一陣絕望。
不過,戰鬥已經結束,勝負已分,所有人用自己的血肉,擋住了數百萬黑瞳大軍足足一夜,秦宇從工廠走出來的時候,身上掛滿了血和肉塊,兩隻眼睛充滿了絕望。
鴨舌帽女孩卻在秦宇動手的前一刻,突然消失了,臨走留下一句話。
“秦宇先生,我們會很快再見的。”
隨着魔筋人和女孩的消失,秦宇手中的鬼魅邪刃也放下了。
工廠外圍,躺滿了血流成河的屍體,戰士們早就疲憊不堪,直接原地躺下,聞着血腥味睡過去一大半,極少數依舊堅持着,雙眼炯炯有神,看着遠方是否還有敵人。
“秦宇!”
蕭雲發現了從廢墟中走出來的秦宇,連忙走了上去,一撅一拐的。
“秦宇你怎麼了?”
蕭雲發現了秦宇的不對勁,連忙問道。
“蕭雲,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沒想到,秦宇出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樣的。
“你怎麼了?”
蕭雲皺着眉頭,看着雙眼已經失去希望的秦宇,不知道秦宇這個晚上,經歷了什麼。
“五爺!莊主!”
侍衛跑進廢墟後發現,五爺,莊主,吹雲三人,一個都沒活下來,而莊主和吹雲更是死狀慘烈,莊主被自己的寶劍刺死,並且身上多了很多寶劍的碎片。
而吹雲,渾身上下被插滿了竹葉,都是吹雲用的武器。
蕭雲看了秦宇一眼,想問卻問不出口。
“我是不是一直都在做錯事,我把這個世界帶向了戰爭,黑瞳就算消失了,我依舊是個罪人。”
秦宇自顧自地說着,蕭雲沒說話,用毛巾擦拭着秦宇臉上的血跡。
“你一直都是一個好兄弟,同時,你也只是一個從二十多歲就承擔了一個不該你承擔的重任,權力,地位,已經徹底把你矇蔽了。”
“其實我們都還是孩子,懂得仁慈,懂得幻想,我們心中都是有目標的,我們爲目標而活,沒什麼不對。”
“昨天晚上到現在,我們每個人都在爲未來奮鬥着,什麼狗屁的未來秦寬,什麼狗屁的死亡順序,根本就不存在,我只想活在當下。”
蕭雲說着說着也哭了,看着滿地的屍體,總是有些茫然的。
“我到最後,還是沒能保護好你們。”
秦宇低下頭,收回了已經過癮的鬼魅邪刃,有時候做一把武器多好,至少單純的殺人就能滿足,秦宇疑問,只要把阻礙自己的人殺掉,自己就能獲得滿足,可事實證明,自己做了。
“也許我這個死過一次的人,對這個世界看得更加透徹吧,不要多想了。”
蕭雲擦乾淨秦宇臉上最後一點血跡,搭在了秦宇的肩膀上。
“收兵!收兵!”
就在龍拳營和遠征軍打算撤退的時候,侍衛們遲遲不走,就擋在所有人面前,抱着莊主三人的屍體嚎啕大哭。
“你們有能說話的代表嗎?”
秦宇甩開了蕭雲的手,找了個高臺走了上去。
不一會兒,人羣中一個人走了出來,取下了面罩。
“我想告訴你們昨天的事情,五爺,莊主,吹雲堂主爲了保護我,被魔筋人幹掉了,但是我想告訴你們,五爺的武功確實在魔筋人之上,我們只是寡不敵衆。”
就像秦宇自己說的一樣,死去的人,應該把一切過錯都帶下去,莊主的背叛根本不算背叛,從另一種角度講,莊主只是想讓剩下的人好好活下去。
“爲什麼你還活着?”
站出來的代表,雙眼血紅的問道。
“因爲五爺臨死前跟我說,讓我好好照顧你們,所以我活了下來,我向你們保證,我一定會把你們剩下的人送回家,我保證|!”
秦宇怒吼道。
“你拿什麼保證!無休止的戰鬥,還是已經死去的發明者!”
沒想到侍衛們根本不買賬,也是,一個山莊的靈魂人物都死了,誰還會是自己依靠的人。
看着下面的侍衛,秦宇百口難辯,要別人相信自己,很難,就像要自己相信別人那樣,依舊很難。
“給我一個月,我會讓你們回家的,就算回不了家,我也不會再讓你們參與任何戰鬥。”
千言萬語化作了短短的一句話,秦宇說完,帶着戰士開始撤退。
一路上的斷肢殘臂,無數想要活下去,看到最後和平的人,此時也已經死了。
如果心中有一條路,那麼就一直走下去吧,就算前方是深淵,就算前方充滿了危險,秦宇也不想再後退了。
唯一能夠保證的,就是這些根本無法相信自己的侍衛,能讓他們回家,或者遠離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