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講到這裡,劉巖故意地又頓了一下,緊接着播放出一段悠揚大氣的國風音樂出來。
一瞬間,大家彷彿隔着屏幕就看到古代宮廷大內的那一棟棟雕樑畫棟美輪美奐的皇家建築,頓時把彈幕上大家的熱情又給勾起來了:
“我靠!欽天監是幹啥的啊?”
“切!樓上的沒文化暴露了吧?我告訴你,欽天監就是古代給皇上算命的!”
“你可別瞎科普了,人家欽天監可不是算命先生!人家那是掌管和記錄天象的!”
“沒錯!欽天監的職責可不少,什麼制定曆法推算節氣。不過樓上的說的也不能算全錯,因爲很多時候天上有什麼異象出現,皇上都會問欽天監這是代表着什麼?”
“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欽天監是給皇上算命的也不能說不對!”
這面彈幕上的大神討論得正歡,那面那個ID叫做鬱悶的金主的侯總又連續刷出了五發超級火箭!
“好傢伙,這個侯總是怕你明天不去啊?”直播間裡的姚青青捂着嘴低聲說道。
劉巖抿了一口茶水淡淡地一笑:
“哎……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啊!看來明天我們兩個一起去西爾斯池典洗澡是免不了了啊!”
一聽到這小子又拿這件事兒開玩笑,姚青青氣得眉毛挑了幾挑,不過此時劉巖已經開始字正腔圓地繼續着今天的故事:
牛大叔自然不知道欽天監是幹什麼的,不過趙先生也不和他多解釋,只說是自己的身份比較特殊,當年在關內是給皇上當差的。
於是牛大叔自然而然地就以爲這趙先生應該是什麼大官吧?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關外人民風淳樸所以屯子裡的衆人很快就把這位趙先生當做了自己人,於是他就這麼一直住了下來。
只是在這十幾年間,牛家父子發現這位趙先生不但學識淵博而且對一些稀奇古怪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也往往懂得比別人多了不少。
誰家孩子要是突然無緣無故的高燒不退,又或是誰家裡人走丟了,找到這位趙先生他都能給你指出一些解決的辦法來。
有的時候,甚至比一些本地什麼跳大神的那些人還要靠譜得多。
所以這一次,牛老爺子沒有對外聲張,而是把趙先生請到了家裡。
三個男人吃了點東西又喝了兩壺本地釀的高粱酒以後,牛老爺子吩咐家裡的女人把碗筷都收拾下去,炕上只留下一張空蕩蕩的桌子。
趙先生也知道人家是要說正事了,於是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鏡笑盈盈地問道:
“老爺子,您這回請我到家裡喝酒恐怕是在道上遇到什麼事了吧?”
牛老爺子嘿嘿一笑:“趙先生不虧是讀書人,這腦子就是轉得快!”
老頭子一邊說着一邊先接過兒子遞過來剛剛填好菸葉的大煙袋鍋子叼在了嘴裡,一旁的牛大叔趕忙上去給點火。
“滋……”的一聲,看着鍋子裡火星猛然變大,老爺子滿意地吸了一口,隨即伸手從後面把別在腰帶上的那隻繡花棉鞋取了下來,直接放到了桌子上。
“這是……”趙先生看着這隻女人的棉鞋不知所以地問道。
“哎……”牛老爺子長嘆了一口氣,然後就把今天晚上趕車回來道上遇見的邪性事兒給趙先生說了一遍。
趙先生聽完皺着眉頭半晌沒有說話,琢磨了一會兒說道:
“老爺子您怕不是已經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了吧?”
牛老爺子佩服地點了點頭:
“趙先生就是趙先生,連老漢我心裡想的什麼都能猜出來啊!
哎,實不相瞞我懷疑我們今天在路上遇到的那個穿着粉色花棉襖的女人就是咱們屯子裡馬老四的媳婦啊!”
趙先生點了點頭說道:
“沒錯!老爺子您的猜測有道理,這馬老四的媳婦3個月前穿着新買的粉棉襖去隔壁屯子回孃家走親戚,結果一去好幾天都沒回來!
馬老四去孃家找,結果孃家人告訴他幾天前他媳婦就已經回去了,這大夥才知道出了事情!”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牛大叔接過話茬說道:
“當時馬老四回來都急的不行了,於是我就把屯子裡所有青壯年都召集了起來,大家在屯子周圍這方圓十幾裡的地方來回地毯式找了好幾遍!
最後連個人影都沒尋着啊!可是這一次她怎麼自己出現了,而且還不和我們說話呢?”
牛老爺子吸了一口菸袋,搖了搖頭說道:
“老大你還是經歷的少啊!你覺得我們今天晚上遇到那個玩意真的就是馬老四的媳婦了?
要是那樣,我還能不叫你帶上人去追她?”
趙先生點了點頭說道:
“沒錯!老爺子您說的對!我也懷疑這個馬老四的媳婦已經遇害了,而且死的很慘!
所以今天晚上你們在路上遇到的也只是她的一縷生魂,因爲那口怨氣未消所以還遺留在她遇害的地方徘徊!”
趙先生的這話說的牛家父子眼睛一亮,牛大叔說道:
“先生您的意思是馬老四媳婦的屍體就在我們遇到她生魂的附近嗎?”
趙先生點了點頭,隨即把那隻鞋拿起來端詳了一下說道:
“不過這些也都是我的揣測,你們最好先拿着這隻鞋去馬老四的家裡問個明白!”
於是三個男人當即便拿着這隻繡花的棉鞋當晚直接找到了馬老四的家裡。
馬老四家徒四壁,人過中年纔好不容易娶了這麼一個媳婦,現在又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所以當他們把那隻繡花的棉鞋一拿出來,馬老四就馬上一把搶過來說道:
“這,這就是我家秀芬的鞋啊!”
看到這裡三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看來之前的猜測都沒有問題。
當下三個人約定好了,明天早上多叫上一些人手再去一趟今晚看到他媳婦的那片林子。
第二天早上,牛大叔又約了村中十幾位年輕力壯的棒小夥子一起來到了趙先生家。
趙先生早就準備好了,所以一行人順着昨天晚上來路一路走回到當時撞到穿粉色棉襖女人的那片林子前。
此時天上豔陽高照,林子裡靜悄悄的,牛大叔和牛老爺子一指不遠處的一處灌木。
“當時就是在這,我們兩個都看見了那個穿着粉色花棉襖的女人就半蹲半站地呆在那裡哭呢!”
一聽這話,一同前來的馬老四一下子眼圈就紅了,撲到那片雪地上抱頭痛哭地說道:
“秀芬,你走了倒是給我託個夢啊!你倒是告訴我,你人現在在哪呢?到底是誰害了你啊?”
趙先生皺了皺眉,吩咐兩旁的小夥子把有點情緒失控的馬老四先勸解到一邊。
而他則在那片雪地鋪了一塊紅布,擺上了兩棵大蜡燭,又擺上了古香古色的青銅香爐,最後拿出一個銅盆把昨天找到的那隻繡花棉鞋放了進去點燃了。
然後既不見趙先生施法也不見他請神,只是跪坐在那裡口中唸唸有詞……
隨着那隻繡花棉鞋化爲一股青煙上天,趙先生把香爐上還在燃燒着的那捆香拔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還在抹眼淚的馬老四說道:
“走吧四哥!我帶你去找你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