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跑到葉涼煙跟前,抓着她的手往電梯那邊快速的走,“太太,你可算回來了,少爺他……他瘋了!”
“什麼?”葉涼煙聽得一頭霧水,也壓根沒料着李嫂會這麼忽然的拖着自己走進電梯,更加沒想到,李嫂會跟自己說,墨辰霆瘋了。他向來就是個變態的瘋子,難道李嫂第一日認識他麼?
“少爺他,我剛剛經過書房‘門’口,見着沒有關‘門’,本來想順手關一下的,然後就聽到少爺在裡面不知道對誰說,要暗殺洛老太太!”李嫂速度極快的摁了通往四樓的按鍵,電梯很快就抵達到四樓,李嫂依舊是緊緊的抓着葉涼煙那隻手拖着她走入長廊,在離着書房還有幾米距離之前停下。
洛老太太……洛顏!他的外婆。他竟然喪心病狂到連自己外婆都暗殺,難怪不讓她找親人。
“太太,我相信,只有你能勸服少爺,他已經殺……”李嫂察覺到自己說多了話,伸手快速的捂着嘴,她其實只是不想墨辰霆那雙手沾滿鮮血,因爲她心裡明白,墨辰霆比誰都注重親情。可是,誰叫現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是當年的……
葉涼煙捕捉到李嫂那句“他已經殺”,微微擰眉,心底的詫異一閃即逝,愣了愣,纔回答李嫂:“我試試。”但她沒有十足把握,畢竟墨辰霆那個男人向來我行我素霸道慣了,會聽別人說麼?
李嫂慢慢的退後,離開四樓。葉涼煙則是轉身往書房的那個方向一步一步的慢慢走。
書房‘門’前,她攥緊了拳心。
剛剛在醫院兩人還當作不認識,昨晚他還說,她走出了這個‘門’,以後就再也不許回來。現在她又回來了,待會又會不會被他嘲笑?
極輕的搖了搖頭,還是伸手去輕輕的敲了兩下‘門’,沒人迴應,她就自己擰開‘門’把走進去。
書房的客廳裡開着兩盞暖黃的水晶吊燈,其他一片漆黑,氣氛沉澱着一縷‘陰’沉沉。
昨天,他們就是在這裡說分開的。
葉涼煙首先是怯怯的走進客廳,沒人,再走出來看看辦公桌那邊,沒人。只見書房外的玻璃‘門’拉開了一半,他在‘露’臺。
她保持着平穩的心態邁步出去,將玻璃‘門’全部拉開,男人身穿着英倫風黑襯衫,筆直無痕的西‘褲’,冷傲高大的背影。剛剛,就是這樣一個絕然的身影刺疼了她的心。她輕聲輕步的走到他旁邊,伸手扶着欄杆,垂下眼瞼看了看底下燈光璀璨的‘花’園。她知道,自己不信守承諾又回來,在他眼裡看來肯定就是很沒骨氣的。所以她整個人便更加的不知所措,來回循環的深深呼吸了很久。
昨天,她確實也太過沖動,若不是景峰提醒着自己,或者她真的會很傻的衝到東海碼頭。
她想,如果自己昨天真不幸被殺死了,他會不會有那麼一點點心疼?
葉涼煙忽地就偏過臉,目光定定的盯着他輪廓極深下頜如刀捎出來一般立體的側顏。
到底是因爲什麼,讓她總有種錯覺,總感覺,好像一切都回不去昨天了。歐陽倩的出現?還是他阻撓她去找親人?還是,自己聽到李嫂說他要暗殺洛老太?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並不熟悉自己的枕邊人。他在她眼裡,確確實實是神秘得很。墨辰霆永遠都不會知道,此時站在他旁邊的這個‘女’孩,是多麼的想要去進入他的世界。
從她對保鏢大聲說她要搬自己行李那刻起,墨辰霆就已得知她回來了。只是,他不想管,也不想再理她。
葉涼煙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明明現在是秋天,晚風不熱,她渾身卻燙得要死。手顫顫的伸過去,攥住他手邊解開了水晶鈕釦的袖口,疑似撒嬌的輕輕搖了搖,語氣很輕:“墨先生,抱歉,我毀掉我們承諾了。”
男人繼續保持沉默,黑眸微眯,不知道看哪裡。
葉涼煙閉了閉眼,又瞠開,抓着他袖口的手心力度無意識又緊了些許,繼續一個人自言自語:“我知道,我在你眼裡,可有可無。我也見着今天你帶歐陽倩去醫院。雖然我不清楚你爲什麼帶她去。但我還是要恭喜你,傷害到我了。”
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說着那話時,語調漸漸的哽咽了起來。
是啊,不去想不去說還好,現在越說,心底就似在翻滾着一樣,難受至極。她見過的男人不多,熟悉的更是少之又少。從懂事之前懂事以後,她的人生裡就只有墨辰霆這麼一個掌控着她全部人生的男人。人人都說她蠢,她不想承認也得‘逼’迫着接受,自己確實是少根筋。所以,她猜不透墨辰霆想什麼,她亦不知道自己在他心裡位置有多重,更加不明白,爲什麼每次他總是不讓她去觸碰那段自己失去的重要記憶。然而,他沒有害過她。他雖然舌頭是不饒人,又摳‘門’又刻薄。可自己愛的就這個男人,如果真的失去了,她得多後悔?
墨辰霆冷冷的甩開她攥着袖口的手,‘露’臺外吹來的晚風似乎比剛剛冷了不少。
葉涼煙呆呆的垂下眼簾,瞧向自己被甩到一旁的手,再慢慢收回來。
又是一次自取其辱了……
然後,冷冽無情的沉音落入她耳朵:“葉涼煙,才分開一天,你就受不了,哭着回來求我?比我想象還快。”
他的口‘吻’,帶着無比的諷刺。
葉涼煙心口瞬間似被一把刀挖走了大半,他的毒舌,她不是第一天見識。
“你忘掉了,我現在再重複一遍,從昨晚你離開這裡起,我們分開。”男人的長‘腿’轉到葉涼煙面前,沉穩的步子一下一下的往前挪,‘逼’得葉涼煙下意識的一步步往後退。
他俊美如斯的臉龐冷得駭人,黑眸沒有一絲情感。
對,她就這麼沒骨氣了,她就是成了一條得靠着他才能活的金魚。因爲她以爲他們會相濡以沫一輩子,她相信他會給她一生一世。
葉涼煙被‘逼’到欄杆的最盡頭,胃部一股酸水涌到喉嚨頂,她強行的忍着,嘴‘脣’微顫,一字一字的吐出來:“那如果我說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