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漢城下了場夏雨,將整個城市洗刷乾淨,山水居里的空氣也清新的很,甚至還能聽到鳥叫聲。
白慎行一早跑步回來,便見顧言在收拾行李。“下午直接走?”
聽見身後話語聲,顧言轉頭便見白慎行滿頭大汗站在身後。“恩、直接走,”來來回回也有些麻煩。
“我去送你?”若是以往白慎行肯定會直接用肯定句,可今天,他用的是詢問句。
“不用,張晉跟我一起。”顧言拒絕。許是知道她會如此回答,白慎行明顯有些不悅。
顧言見身後人久久不說話,便轉身看向他瞅着他一臉不悅,微微嘆息起身。
伸手拿過他肩膀上的毛巾,緩緩擦着他臉上的汗水。
“怕你去了,我走不了了,”若白慎行去送她,她心中一軟,不去了怎麼辦?
見她如此說,白慎行臉上才微微鬆了些。
“去洗澡,”顧言推着他往浴室去。
實則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若是白慎行在糾結起來,估計自己是真的不想走了。
“一起洗,”白慎行拉着她進浴室。
“唉、我洗過了,”顧言反抗,她還不知道白慎行?進了浴室能讓她好好的出來?指不定得怎麼折騰她呢!“洗過了就不能在洗了?”白慎行反問。“麻煩,你去洗吧!我等你。”顧言緩緩拍着他的手背。白慎行也只是想鬧鬧她,她都已經穿戴好衣服畫好妝出來了,怎麼可能讓她再進去弄一次,不是浪費時間麼?
陽光透過紗簾照進來,將書桌上的白桔梗照的微微發黃,顧言掃了一眼,便蹲下來收拾東西,將必帶的東西收進行李箱,本可以不用收拾,但這會兒柏林跟漢城溫差比較大,要帶的東西有點多,她也就認命的收拾。
張嵐進來見她在收拾東西,便輕聲詢問;“太太,需要我幫忙嘛?”“不了、已經收拾好了,你去忙吧!我跟先生一i會兒下來。”顧言清冷開口。“好的,”張嵐頷首下去。“張嵐,”原本要出房門的張嵐生生頓住了腳步。“太太。”
“書桌上那瓶桔梗撤了吧!”看得我心煩,白桔梗微微泛黃總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
許是她迷信也許是她最近心神不寧,總之見這樣,煩的厲害。張嵐朝書桌那瓶白桔梗望過去,蹙眉,換了、?
昨日先生親自插上去端上來的,今日太太就要求撤了?會不會不好。
先生不是說太太喜歡純白的花束?
“好的,”她頷首點頭,返身將桌面上的白桔梗端下去。
白慎行洗完澡出來擦着頭髮,便見顧言站在窗前透過紗簾看着外面,雙手抱胸,不知在想些什麼。
白慎行走過去,路過書桌的時候卻發現上面空空如也,不免皺眉。“在想什麼?”白慎行從身後抱住她。
“在想這幾天你會不會想我。”顧言緩緩開口,彎彎的眉目扭頭看着白慎行。
“我還怕你不想我呢!”自己怎麼會不想她,就怕這個小沒良心的不想自己,出了國手機當成了擺設。
“手機要隨時帶在身上。”
“好。”“打電話要接。”“好。”“不許熬夜不許亂吃東西,危險的事情不許做。”白慎行字字句句交代着。
實際上是昨晚他已經將這些話在她耳根子嘮叨好多次了,今日又重來,不覺得自己很有管家公的潛質?
“到了柏林將地址發給我,不能讓我擔心。”
“好,我還將張晉的號碼也給你,讓你時時刻刻都能找到人,好不?”顧言反身摟着他的腰,一臉玩味的看着他道。
白慎行輕點她的鼻尖,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看着她。
“頭髮擦乾,下去吃早飯了,”顧言拿起毛巾墊起腳尖擦他的溼發,白慎行看不過去,生怕累着她,接過她手中的毛巾。
“我自己來,”顧言倒也是聽話,直接將毛巾還給他。白慎行提着她的行李下樓時回望了眼窗邊書桌的位置。
張嵐將早餐上到餐桌上,白慎行將牛奶送到顧言面前。
兩人平平淡淡吃完早餐,顧言上樓拿些東西,白慎行看着張嵐淺問道。
“書桌上的白桔梗是何情況?”
張嵐知他會問,便低聲道;“太太讓撤的。”“可說了爲什麼?”白慎行問。
“未說。”張嵐頷首答到。“以後山水居不許有白桔梗,”因爲顧言不喜歡,山水居從此以後再無白桔梗出現。
夏風清涼,下過雨的天氣更是讓人感到舒爽,白慎行開車從山水居大門下去,一路前往GL大樓。
原以爲山水居門前會有記者什麼的,哪兒想着,空空如也,也不知白慎行是用了什麼法子。
“山水居大門怎沒記者?”顧言好奇道。
“山水居一般人上不來,”白慎行淺答。
當初建這山水居時就是不想讓人打擾,若山水居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可以上來的,豈不完了?
“爲何S市的人能上來,”顧言奇怪。
“我許的,”若是留着他們在山下等着,讓有心人捕風捉影又該亂言亂語了。
上山來,除非他們自己下去,不然誰能知道?
顧言頗爲高深的看了眼白慎行。
“老謀深算,”顧言給出中肯評價。
白慎行大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長髮。
“在老謀深算你也逃不掉了。”顧言攤手;“我已經認命了。”認命了就好,就怕你不認命。這天,顧言一到GL召開高層開會,將所有事情交代清楚,露西留在國內,這個星期公司裡面所有動向跟抉擇都由她領頭。
而顧言帶着張晉前往柏林。
一路,如白慎行所說,她根本沒睡,渾渾噩噩的想着柏林那邊的事情。
次日早、當飛機降落在柏林機場,跟張晉兩人出來,感受到陽光的感覺真好。
機場外圍一個穿着風衣帶着墨鏡的女人站在越野車旁,酷帥的氣質引來了不少人的眼光。
“真打眼,”顧言一過去直接丟給她三個字。
“不打眼你見得到?”來人嘲諷到。張晉在身後提着行李聳聳肩,沒意思的兩個女人,一見面就懟。
“穿這樣不怕感冒了?”她道。“漢城是夏天,”顧言聳聳肩。
下飛機實在是感到了些許寒意,這會兒她一說只覺得更甚。
這人是誰?若說許攸寧是顧言的救命恩人,那這人是跟她一起在死人推裡爬過來的女人,她與許攸寧不同,許攸寧對她的關心是細微的,而她,是簡單粗暴的。當顧言雙手抱胸摸了摸手臂之後,她隨手扔過來一件風衣給她,連簡單的字句都沒有。
用她的話來說,以前說的話太多了,現在是能不言語就不言語。“我以爲你會讓別人過來接我,”顧言笑到。
舒寧臉上不屑的表情一閃而過。
“我下次會視線你這個願望的。”“隨口一說而已,”顧言聳聳肩。
“人已經約好了,就今晚的事兒,”舒寧道。“我知道,”這邊的事情都由她來解決,所有的事情顧言只是通過她的言語來知道進展道哪一步了。她信舒寧,爲何?說不上來,總覺得兩人同病相憐。
家庭、身世都頗爲相同,甚至還有些狗血的味道存在在裡面。舒寧聳聳肩,沒在言語。
“聽說你結婚了?”說着朝後視鏡看了眼張晉。顧言便知道,又是誰大嘴巴了,不過此次來她也沒想着隱瞞她。
“結了,”顧言道。“挺好,”舒寧給出兩個字。
她怎會不知舒寧這話是什麼意思,像他們這樣的人,寧可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也不會相信愛情,更加不會步入婚姻的殿堂。“要跟我一起回漢城嘛?”顧言淺問道。許久之前,在她初到漢城的時候就想過這個問題了,多少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她在深思熟慮之後想着將她帶回漢城,可又不知如何開口。到了他們這個年紀很多事情都在慢慢消退,在做減法,她跟許攸寧跟舒寧這兩個人都是這樣,近期跟許攸寧鬧的不愉快本身就已經夠嗆了。這會兒她只想着舒寧能隨她回漢城,還有什麼比親朋好友在身邊讓人感到更加幸福的事情?
貌似沒有。
這些年她們一路攀爬上來,這個時候讓她突然迴歸平靜怎能受的了?
她道;“不了,過不了安逸的日子。”“那日後呢?要如何?”顧言問到。
“我繼續周遊世界,但你要全額贊助我,”舒寧說的簡單,玩味意思很明顯。她佩服顧言的勇氣,在進退取捨之間能運籌帷幄,能拿得起放得下,自己不行,沒那個本事更加不會去做那樣的抉擇。“若是有人在等着你呢?”
“誰?等我?”舒寧不知是在嘲諷自己還是在嘲諷別人,這聲嘲諷聽得顧言心理髮寒。
張晉坐在後座一直默默聽着顧言跟舒寧的對話,兩人不深不淺的話語之間暗藏各種話鋒。
舒寧的不屑,顧言的期待,他們兩人註定再往後的時間裡會背道而馳。
她這聲嘲諷讓顧言不知如何接話。
三人一行到了住的地方,顧言放下東西直接進了浴室,洗個澡出來渾身舒坦。
洗完澡之後才發現手機一路都沒有開機。
而這邊,白慎行在漢城拿着手機給顧言打了不下十幾個電話,甚至聯繫了航空公司,確認了此趟飛機沒有晚點。
正當他要暴走的時候,顧言電話進來了。“剛到住的地方,手機纔開機,抱歉,讓你擔心了。”還未等白慎行開口,她先一步解釋。
而那邊白慎行遲遲未發聲,讓她忐忑不安。
“白慎行?”顧言輕聲喊到。
白慎行深呼吸許久纔將心中那股無名怒火壓下去。
隨後壓抑道;“記得別關機了。”“好,”對於白慎行的好脾氣顧言是感到訝異的。
隨意的擦着頭髮,拿着手機跟他聊着。
哪兒想着舒寧直接開門進來,“吃點東西。”舒寧的嗓音傳到白慎行耳裡。
“朋友?”他淺問。
“恩,”聽見是女人的聲音,不知爲何白慎行心中有一絲小雀躍。“張晉也在?”“在的,”顧言答。
“去吃點東西吧!”白慎行淺聲道,雖然不願意就此掛了電話,但若是不掛電話的代價是讓她不吃飯,那還是算了。
“好、那我掛了,老公再見。”
顧言甜甜道。
白慎行無語輕嗔,這個時候倒是嘴巴能甜死人了,早幹嘛去了?
顧言又不傻,這個時候不哄着白慎行萬一她回去白慎行在虐待她怎麼辦?
就他那性子,隨時都做好了將自己吃幹抹淨的準備。“你老公電話?”舒寧坐在餐桌前問到。“恩、”顧言大方承認。張晉擡頭看了她一眼,白慎行對顧言又何種佔有慾他是知道的。
現在的顧言、最起碼看起來是幸福的。“吃完你們休息會兒,四點我們出門,希望不要有太大的動靜,”這是舒寧在今天說過的最後一句話。
張晉望了眼低頭淡然吃飯的顧言,心中一陣驚慌。
卻也不表於面。
顧言也着實是累了,在飛機上十幾個小時渾渾噩噩的壓根就沒休息好,而今晚的事情足以讓她耗費全部的精力去完成。
下午三點舒寧出來在客廳收拾東西,顧言換號牛仔褲風衣出來,見她收拾的差不多,便倒了杯水靠在桌邊淺淺喝着。
“你說、我們這次要是不能全身而退怎麼辦?”顧言淺問道。
“沒有這回事,”她萬分自信。
早在數月前就已經開始做準備了,怎會不能全身而退?
那樣的話自己是不是太無能了?
顧言淺笑,她也覺得沒有這回事,不過就是問問而已。
若是舒寧給她另一番回答,她或許還會想想什麼的。
如今、沒什麼好想的。
三人出發,來到指定地點,對方已然是等候多時,見他們來的就三個人,不免有些驚訝。
他們這一方浩浩蕩蕩十幾號人,塞滿了整個包廂。
顧言坐下去,周身散發着冷冽的氣場,好整以暇的看着對方,慵懶華貴的姿態盡顯無疑。
對方見她這般,不免有些心理髮怵。
“Aaa?”對方淺問。
“是我。”她答。
他跟舒寧街頭的時候以爲此次跟他談判交易的會是個老練的江湖老手,卻爲想過會是這樣一個年輕美麗的女人,雖說她年輕,但是周身的氣場卻強大的不輸給在場的任何一個人。“我以爲會是一個跟我年紀相反的人,”對方淺笑。“年紀不是問題,重要的是我與您在這場交易當中能不能互利互惠,”顧言一開口便直奔主題。
她本不想結束在柏林的市場,可是沒辦法,她想安定而柏林這邊已然是鞭長莫及,想過讓舒寧來全盤接管,可她拒絕,沒有選擇之下顧言只能將柏林這邊的生意跟市場全部都轉交給別人,而這一次一轉身只怕是一輩子了。
此次談判維持了整整四個小時,雙方律師展開了激烈的舌戰,將雙方的利益都最大化。
而顧言始終好整以暇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是不是俯身把玩着桌面兒上的綠色葉子。
她這漫不經心的態度讓對方心頭猛緊了一分。
張晉坐在一側看着對方的一舉一動,不免心中好笑。顧言還未開口說話他們已經有些不淡定了,這若是開口了,不得全軍覆沒?其實、對他們顧言並不感冒,從他們的行爲處事便看得出來,這人沒什麼頭腦。“我今日大老遠來,斷然是想將這件事情敲定成的,若是先生你沒什麼誠意,我覺得我們也沒什麼談下去的必要了,”說着顧言摘了一塊綠葉子再手中把玩着,隨後將葉子丟在茶几上準備起身。
對方着急站起來,表示可以在退讓一些,顧言這才緩緩坐下去,聽着他們繼續打舌戰,最後敲定下來已經是晚上九點多。整整五個小時,舒寧在一側聽得頭暈腦脹,顧言漫不經心,最後敲定合同的時候伸出手與對方握住。
“你是我見過最聰明最有商業頭腦的女士,主要是年輕,”對方在臨走時給了她這麼一句讚賞。
顧言笑笑不語。
“將自己苦心經營下來的事業版圖甩給這麼一個二世祖,你甘心?”舒寧略微嘲諷到。
“你要知道、我的事業版圖不止這一塊,”顧言淺答,放手這邊對她並沒有什麼影響,而且她賣出了高於市價的價格。“但最賺錢的也就是這一塊,”舒寧不屑道。
他們誰不知道對於顧言而言,最賺錢的就是柏林這邊,如今她拱手讓給別人。“但最危險的也是這邊,”這些東西都是成正比的。“誰的錢不是在刀尖上舔血賺來的?”舒寧很不能理解顧言的做法。
難道就因爲結了婚所有要放棄自己的事業版圖?若是萬一她丈夫對她不好呢?她豈不是一無所有?面對舒寧的不屑,她不知如何解釋,因爲有些事情只有自己心理纔有正確答案。
這邊、顧言將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交接好,已經是i一個星期以後的事情了,早已超出了期限。
只得跟白慎行打電話說明情況。正在開會的白慎行聽到這個情況,哪兒還能有好臉色?
整個會議室的突然感到氣溫驟降,一個個的抱着手臂不由的抖了抖。
“多久?”白慎行冷冽的嗓音道。
“可能還要兩三天,”顧言直言。
“恩、先這樣,我在開會,”白慎行也不知是不悅還是許可,恩了一聲就掛了,着實是讓顧言摸不着頭腦。
這邊,她拿着電話發呆之際,舒寧將手中的電腦推到她面前。
“到賬了。”
看着巨大的數額,顧言嘴角牽起一抹微笑。
“還挺識相,”她玩味說到。
“我也覺得,”舒寧道。
原以爲這麼個二世祖是不會什麼人情世故的,哪兒想着是他們想多了。
顧言將手中的資料文件什麼的都交代給張晉解決,她與舒寧兩人難得見一次,晚飯後準備出門走走。
“上次邊境之行感覺如何?”舒寧淺問道。對於他們之間的友情,舒寧知道,但是不能理解。
或許是她不知這種友情的偉大。
“還不錯,有些領悟,但是不大,”顧言雙手擦在兜裡,擡頭望了眼漆黑的天空。
這個時候若是來些星星就好了。可惜、沒有。舒寧淺笑;“許攸寧沒提着手術刀砍你?”
以許攸寧那個爆性子不拿着手術刀追着她砍?
許攸寧性子火爆是事實,但舒寧簡單粗暴已然程成了定居。“差點了,”若不是白慎行壓着她,估計還真能提着手術刀剁自己。“幸好是差點,”舒寧點頭道。“劉家那邊的事情你不準備斬草除根?”當初劉三少在酒吧的事情還是她親自出手將輿論弄出來,當初爲了對付劉家顧言可謂是下了狠手了,將她給召了回去。
噱頭一但出來便藏不住,像他們這樣的家庭存在一定的灰色地帶是必然的。找出家族中的敗類,然後盯死他,將他送上頂峰,自然是有人來踩踏他。
一旦敗類出來,家族必敗。
這是他們這麼多年以來總結出來的經驗。“就是不知道那個女孩子怎麼樣了,”顧言輕嘆。
怎麼樣了?就那樣的情況還會讓她好過嗎?除非她是準備讓人留下把柄。
顧言當初並未讓她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可她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給人留下把柄的人。斬草除根是必然的。“劉恆已經離開漢城了,”顧言輕聲道。
對於經歷相似的人,她總會有中同病相憐的感覺。“你知道徐清淺現在的下場嘛?”說同病相憐的時候你對男人跟女人的態度真的是截然不同。離開漢城就沒辦法了嘛?
簡直就是在講笑話。“你會覺得我仁慈嗎?”“既然想要安定就要排除一切可能發生的因素跟事情,”這是舒寧給她最後的忠告。“我知道,”兩人沿着林蔭道緩緩的走着。漆黑的柏林街頭,三三兩兩的行人在遊蕩着,兩位穿着黑色風衣的女人如鬼魅一般緩緩的行走在街頭,路過的人都不免多看兩眼。
甚至還會回頭觀望。
一路上都是舒寧在問顧言字答,給她解答疑問,偶爾顧言會反問些什麼,但都是些無關痛癢的事情,
對於近況他們閉口不談,不文對方這段時日過的好不好,快不快樂。
他們之間從來不過問這些。
明明是清淡的關係有時候卻感覺疏遠的厲害。
舒寧知道顧言準備一心撲倒漢城上,她能理解,畢竟漢城有她的愛人和家庭,她選擇離開,是因爲她一無所有,在哪裡都是居無定所,都是在漂泊。
但若是顧言日後需要自己,她還是回到她身邊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而這邊、白慎行招來蔣毅他們,辦公室呆了一下午,在籌劃着什麼。
蔣毅跟徐離等人離開的時候,整個人都處在興奮狀態跟打了雞血似的,鬥志昂揚。
三天過後,顧言返回漢城,臨走時,她對舒寧說;“你可以去周遊世界,但我希望我需要你的時候,你還在。”舒寧沒有言語,只是目送着她離開,
在顧言轉身回漢城之後,她突然覺得這座城市無比陌生,在這帶了近五年,以往是因爲事業忙,如今、一無所有,自然也是麼有留下來的意義了。
第二天、她處理好所有事情,便離開了柏林。
過上了她想要了的漂泊生活。
回漢城的時候沒有是先通知白慎行,也未第一時間回山水居,直接去了公司。
迎接着她的是一大推等着她處理的文件,看着桌面兒上堆成山的文件,顧言不由得無力。這今晚只怕是又要通宵了。
下午三點到的漢城,五點多白慎行來電,問她何時回來。
她說已經回來了,氣的白慎行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太忙了,沒來得及跟你說,我今晚可能得通宵,”顧言看着一桌子的文件,嘆息不已。
“工作明天再幹,今晚回來,我過來接你。”白慎行不容置疑道。
臨近十天沒見面,這會兒回來倒是直奔公司了,到底是工作重要還是他重要?
聽白慎行冷冽又不容置疑的語氣,顧言一滯。
“越積越多、白先生,”她是個見到工作就必須要做完的人,做不完總覺得不好。“百太太、出差十日回來連家都不回直奔公司,你是什麼意思?”白慎行冷冽的聲音又寒了幾分。
“八點,”顧言給出期限,能解決一點兒十一點兒吧!“要不你就讓我帶回家,”她討價還價。
“我馬上過來,你要是敢帶回家,我全給你扔了它,”若是平常白慎行就算了。
本說好一個星期的時間愣是多出那麼多天,他沒發火已經算好的了,偏生回來不跟自己說,還直奔公司,準備繼續在公司加班,當他是擺設還是什麼?這邊、白慎行直接將手中的文件甩到桌面上,諾大的響聲傳到了秘書辦,見老闆氣沖沖的出去,衆人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老闆這是怎麼了、?
誰惹他了?這麼怒火中燒的?許贊心裡想,指不定老闆娘又是如何氣老闆了。
這世上除了老闆娘能有這個本事,誰還有?
六點不到,白慎行電話便又進來了。
“我在樓下,給你十分鐘。”冷酷的嗓音傳到自己耳側。
顧言嘆息,連忙起身收拾東西下樓,張晉見她如此,不免驚訝。
不是說今晚要通宵達旦的麼?
怎麼了這是?
等他邁步道窗前一看,一切瞭然。
白慎行冷冽的氣息在狹小的空間裡流竄,讓顧言來連話都不敢說,只得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去戳戳他。
白慎行權當沒看見,這會兒要是搭理了顧言,後面還不得有着她無法無天,想飛就飛了?說好的一個星期變成了十天。
回來連他都不通知。
更何況是一回來直奔辦公室,甚至做好了連家都不回的準備。“白慎行,”顧言輕微喊着。他不言。“白慎行,”顧言在此喊到。
白慎行打轉向燈,左轉。
“你說話呀!”顧言道。
她有些着急的語氣可算是讓他有些鬆動。
真的是無時無刻不想着去教訓顧言,讓她長長記性。
奈何一直下不去手。“柏林的事情如何了?”原本打算傲嬌到底的白慎行,最終還是受不住她那可憐巴巴的眼神。“解決妥當了,”顧言道。
她原以爲i這次可能要擦槍走火什麼的,結果麼有、出乎意料。“往後還去不去?”白慎行淺問。“不去了,”柏林她斷然是不會在去了,那麼多年的根據地都不在了,再去有何意義?只怕是舒寧這會兒都不在了。“前兩日許攸寧來找過你,”白慎行跟她說到,許攸寧聽說顧言去柏林之後的那個臉色,讓他至今記憶猶新。
瞬間煞白,站都站不穩。
“說什麼了?”顧言思忖良久才問。“聽說你去柏林了,臉色不太好。”白慎行道。顧言猜到了,想必她要花時間跟許攸寧談談了。“未說什麼了、。?”“沒有。”白慎行見她這麼關係許攸寧的事情不由得瞟了她一眼。
顧言摸了摸鼻子。
山水居的傭人見顧言回來微微送了口氣,誰人不知道最近先生情緒不太好,原因是因爲太太不在,如今太太回來,他們怎麼能不鬆口氣。這段時間何止是山水居時時刻刻處在低氣壓中?麥斯何嘗不是?“影視城的案子解決沒、。?”顧言擔心這個。“解決了,”白慎行將她手中的行李講給管家。“如何解決的?”顧言比較好奇。
她出去十來天,白慎行將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是不是有點太速度了?“你父親從中做了和事佬。”顧言微愣,她早就猜到顧輕舟不會隨意放棄這次機會,果然,還真是。
“你倒是好心,”給別人做嫁衣。
影視城的案子S
市那邊已經幫他解決了,拿了十幾天的腔也是時候該放下了。
徵地問題得到解決,這兩天便是動工儀式。
八月初的天氣不死七月份那樣炎熱,可也好不到哪裡去,太陽直射過的屋子還是有些溫度的。顧言坐在沙發上休息,隨意的跟白慎行聊着天。
茶几上的電話猛然響起來,顧言俯身看了眼來電,在看看白慎行,起身去陽臺接電話。
“母親,”她輕微喊到。
白慎行聽見這一喊稍微有些發愣。
母親?
“聽慎行說你出差了,回來了嘛?”白鷺在那側柔聲問到。
“剛到,”顧言淺答。
“過幾日便是你生日,一家人一起吃個飯,好不好?”白鷺徵求她的意見。
其實老早她就想問這個了,一直不敢問。
怕顧言不高興,可前兩日聽聞她出差在外,想着若是不說,會不會一家人都不能在一起吃飯的?“好,您安排就行,”顧言說着回頭朝白慎行望了眼。
只見他點點頭。“真的?那我晚點跟慎行商量商量,堅決不讓你多操心。”難得顧言這麼好說話,她高興的不得了。語言之間都是雀躍。與她隨意聊了兩句,顧言收了電話回來。“你們安排,我沒什麼意見,”顧言知道白慎行想問什麼,索性便先一步開口。
白慎行微微點頭。
表示瞭然。而這邊、白鷺拿着手機久久不能回神,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時隔多年之後還能跟顧言一起過生日。顧輕舟從書房下來,便見她滿臉雀躍的站在樓下,
“什麼事兒這麼高興?”“言言說生日一切過,讓我來安排,”白鷺將這個高興的消息傳達給顧輕舟。
顧輕舟也高興的笑着,隨即道。
“你有時間?不是最近有幾場演出嗎?”“那沒事兒,言言爲大,”白鷺答。
孰輕孰重她還是分的清的。“嘉銘,我們明天去逛街好不好?姐姐要生日了,我們要給她選禮物啊!”顧嘉銘從琴房出來,白鷺便摸着他的腦袋跟他說着。
“好啊!”他高興。白鷺隨即看了眼顧輕舟;“估計你是沒時間了。”顧輕舟聳聳肩,確實是沒時間。
要是有時間她也希望跟他們一起去,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有什麼不好?
“爸在首都還沒回來?”白鷺不免擔心道。
這都許久了,還未回來。“每個星期都回會跟我聯繫,他在軍區大院,沒什麼危險,有勤務兵照看他,想回來的時候老爺子會回來的。”
對於顧老爺子,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經常性的在首都一呆就是小半年,都說人老了要服老,誰人不希望子孫滿堂繞膝而臥,偏生他倒是喜歡一個人清淨清淨。
在漢城沒人陪他這個糟老頭子,可到了軍區大院就不同了,他的戰友們可以陪着她聊聊天,下下棋什麼的。
而漢城這邊的事情人幫他看管,他也不需要操什麼心。白鷺點點頭;“你還是多問候問候,畢竟年紀大了,要時刻關注着。”“老爺子身體耗着呢!”顧輕舟端着茶杯進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顧嘉銘拉着白鷺的衣袖,“我們明天要給姐姐選什麼禮物?”這個、白鷺也不知道,以往小時候,她還能知道顧言的喜好,可現在顧言是完全琢磨不透,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於是乎、將求救的眼光投向顧輕舟。
顧輕舟端着水杯悠悠然來一句;“禮物不在貴重、情義到了就好了。”
------題外話------祝各位辛勤的園丁們教師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