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當初給安寧做孕期檢查的醫生，只根據B超檢查結果便斷定她懷的是異卵雙胞胎，完全沒考慮過還有同卵雙胞胎後期異變的可能性。
而安寧自己當時也不懂這些，醫生說什麼便信什麼，也沒想過再仔細檢查一遍，以至於一直到現在，她都弄不清楚自己當初懷得究竟是異卵龍鳳胎，還是異性同卵雙胞胎……
這也算是安寧心裡的一個小遺憾。
只可惜時過境遷，她曾經的一些孕檢資料都找不到了，明藍也不在了。
單憑小安律一個人的DNA，根本沒辦法檢查出他在胎中時期是同卵還是異卵，因爲沒有辦法做基因比對。
聽到小女孩的解釋，安寧雖然覺得有些巧合，不過倒也沒覺得她是在撒謊，點點頭便說：“原來是這樣，那倒是挺巧的。”
小女孩抿了抿脣角，小心地打量了安寧幾眼，見她沒有懷疑自己的樣子，這才悄悄鬆了口氣。
“話雖然是這麼說沒錯，一般的龍鳳胎裡面，長得像的兄妹不多，但是我的兩個孩子卻不知道什麼緣故，一生下來就長得像，和真正的雙胞胎也沒什麼區別。”
安寧回想起自己躺在手術檯上，強忍着疲倦和憔悴看着護士將兩個洗乾淨的孩子抱到眼前時的樣子，脣邊不僅露出一抹溫暖又懷念的笑意。
小女孩靜靜地聽着，沒有插話。
安寧脣邊的笑意卻很快便淡去了，臉上重又露出那種遺憾中夾雜着懷念的複雜神情。
她的目光落在小女孩的臉上，細細描繪着她的五官輪廓，像是在透過她的面容，勾勒着另一個想象中的虛幻身影。
“只可惜……我沒能看到我女兒漸漸長大以後的樣子，是不是與她哥哥還是那麼像？不過我想着，他們小時候那麼像，長大了應該也相差不遠。”
安寧笑了笑，目光變得更加溫柔，眼瞳裡清澈地倒映着小女孩的面容：“如果阿姨的女兒還在，阿姨心想着……她應該就長得和你一樣，很像她哥哥，也和你一樣的聰明可愛。”
小女孩愣了一下，避開她的眼神，低頭擺弄了一下懷裡兔子布偶長長的耳朵，忽然又擡起來問：“阿姨喜歡自己的女兒嗎？”
安寧一怔，脫口而出，“當然啊！誰會不喜歡自己的孩子啊？”
“那阿姨……”小女孩忽然放慢了語調，一字一句地問道，“同樣是自己的孩子，你是更喜歡哥哥？還是更喜歡妹妹？”
“……”
安寧再次怔住了，不知出於什麼緣故，她總覺得小女孩的問題裡彷彿帶着某種深意。
“嗯……阿姨兩個孩子都很喜歡啊，這和哥哥妹妹沒關係，”安寧不知道該怎麼對一個小孩子解釋這個問題，心裡也很不解，“你爲什麼這麼問？”
“突然想到就問了。”小女孩無辜地看着，似乎自己問出的只是一個很簡單很普通的問題，“因爲阿姨你說都喜歡，但是你又不止只有一個孩子，總有一個更喜歡的，一個稍微不那麼喜歡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