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中。
高大而華美的別墅,盤旋的紅木樓梯,璀璨的水晶吊燈,一切都是那麼奢華雍容。
一個打扮美麗,猶如驕傲的小公主一般的小女孩惡狠狠地將她推下樓梯,看着她驚叫摔落,頭破血流,嘴角彎起一抹天真而狠毒的笑容。
隨即,又是另一個場景。
小女孩故意摔壞了名貴的古董花瓶,跑去一個男人面前委屈地告狀,男人便雷霆大怒,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又將她踹到在地。小女孩得意地笑了起來。
一連串似曾相識的畫面猶如走馬燈一般在安寧面前不斷閃現。
陷害、打罵、污衊、嘲笑……無所不用其極。
外表單純無辜,宛如小公主一般的女孩體內,彷彿隱匿着這世間最惡毒的靈魂,挖空心思地折磨她,一點點搶走了父親的寵愛。
後來,小女孩漸漸長大了。
容貌越來越酷似如今的顧婉儀,那一抹怨毒而憎恨的眼神,彷彿穿越了時空,與此刻的她重疊在了一起。
最後一個畫面,卻是在一處破舊的出租房裡。
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女穿着漂亮的洋裝,渾身都是名牌,傲慢地撕碎了一把錢,扔在地上,滿臉惡毒地冷笑:“顧安寧,你不是想要錢嗎?跪下來求我啊,你媽媽病得都快死了吧!”
安寧眉心輕跳,因強烈的頭疼以及憤怒,身子隱隱地顫抖了起來。
她想起來了啊……
那個時候,她才只有十四歲,剛上初中而已,母親的身體驟然惡化,她被嚇得不知所措,於是便跑到父親面前求他,父親勉爲其難地答應了,像施捨一個乞丐一般,答應給她一萬塊的醫藥費。
那是她媽媽用來救命的錢!
可結果,卻是落到了顧婉儀手上。
她拿着那筆錢,向她耀武揚威,當着她的面一張一張撕得粉碎,得意地冷笑着,揚長而去。
安寧用了整整一個晚上,跪在地板上,一點點拼湊起那些錢,拿到醫院,換取了媽媽的醫藥費,爲此還遭到了護士的嫌棄,哀求了很久才勉強收下。
記憶凌亂而錯雜,大多數都和顧婉儀相關,但不管是幼年時還是長大後,她的每一次出現,帶給安寧的都是痛苦和折辱。
而這些記憶,隨着她腦部受傷,七年來深深掩埋在腦海深處。
直到相似的場景再次浮現。
響亮的耳光,露骨的辱罵,還有那一抹始終未變的怨毒眼神,猶如一把鑰匙一般,開啓了她腦海中的記憶,畫面中張狂傲慢的小女孩,終於和眼前的顧婉儀重疊在了一起!
她們,原本就是一個人啊。
她怎麼能忘了呢!
顧婉儀根本就不是她從前什麼朋友,她是她父親養在外面的私生女,比她還年長一歲,同父異母的親姐姐!
安寧猛地睜大雙眼,徹骨的森林染上她的眼瞳,一時間看去竟有些陰暗,她一動不動地瞪着眼前的顧婉儀,這麼多年來,這個女人從來沒有變過,還是那麼驕縱,張狂,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