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去。”血金斯道:“我曾經試過,無論如何都過不去,必須另找辦法。”
“所以那三座山峰就是血鯤傳承所在?”那個魚頭人身的劍血魚天才似乎聽出了什麼,眼中爆發出一團精光,問道。
“極有可能,但若不能靠近,一切都是徒勞。”血金斯道。
“那就先找那座島嶼吧,傳聞很多人曾經登上過那座島嶼,但都沒有找到傳承。”那個魚頭人身的劍血魚天才道。
“別人找不到,不代表我們找不到,這次我有把握。”血金斯臉上露出一絲自信之色,澹然說道。
“希望如此。”那個魚頭人身的劍血魚天才不着痕跡的瞥了它一眼,說道。
……
王騰不知道自己飄了多遠,也不知道自己飄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暗紅色光團。
從那暗紅色的光團之中,有着極爲濃郁的遠古血煞之意瀰漫而出,彷佛就是這種意志的源頭。
尋常人還未靠近這裡,恐怕第一時間就會被那種意志之力擊潰,更別說如此近距離的看到那暗紅色的光團。
不過對於王騰來說,這種意志之力似乎並沒有那麼恐怖了,反而有一種被包容的奇異感覺。
就彷佛眼前是一位張開溫暖胸懷的母親,而他則是從遠方歸來的遊子,有一種莫名的親切之感。
王騰沒有第一時間接近那暗紅色光團,他一路走來,接觸過太多爾虞我詐之事,即便是一個已經死亡無數歲月的血族老祖,都可能在背後算計,何況是這神級星空巨獸殘留下來的東西。
萬一這不僅僅是單純的傳承那麼簡單,他就這麼貿貿然的衝上去,豈不是自投羅網,自尋死路。
所以還是小心爲妙。
穩住!
苟住!
反正已經找到了,不急於一時。
他按耐住內心的喜意,仔細觀察眼前這暗紅色光團。
這絕對是神級以上的存在,因爲就算是在不朽級尊者的身上,王騰都沒有感覺到如此磅礴可怕的意志之力。
儘管這意志如今對他似乎沒有什麼傷害,但那種無法形容的磅礴,以及讓人心中忍不住靠近的“親切”,無不是彰顯着這東西的可怕。
眼前的暗紅色光團簡直就像是一顆巨大的暗紅色恆星,就算是以王騰的分身和本體共同融合的精神力,此刻在這光團面前,也顯得有些渺小。
他深吸了口氣,極力讓自己保持鎮定,打開真視之童】,認真的觀察這暗紅色的光團。
一寸一寸,一點一點……他的眼睛就像是激光掃描一般,將這暗紅色光團來回掃視了五六遍。
“似乎確實沒有什麼生命跡象,只是一團意志與感悟。”終於,王騰不再掃視,只是有些灼熱的盯着面前的暗紅色光團,心中喃喃自語。
“王騰,這應該就是血鯤的傳承了,你本身已經領悟了它所掌握的意志,所以才能如此輕鬆的到達此地,這是考驗,也是饋贈,從一開始這血鯤傳承就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鑰匙,只不過真正能拿到鑰匙的,估計只有你了。”冰蒂絲的語氣有些複雜,說道。
“鑰匙!”王騰暗自點了點頭,覺得頗爲貼切。
從方纔一路過來的情形來看,這意志確實是一把鑰匙,只有掌握了這鑰匙,纔有可能通關,然後打開最後的門鎖,拿到那血鯤傳承。
可惜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或者說,它們根本沒往這方面去想。
何況想要領悟一種意志絕非容易之事,尋常的意志都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去感悟,若是天賦悟性不夠,或着這種意志與自身不相符,都無法順利領悟。
所以很多人根本不會輕易去領悟一種特殊的意志之力。
再加上這遠古血煞之意在衆多意志中本就是極難領悟的一種意志,所以那些進入此地的天才第一時間就放棄了領悟這種意志。
唯有王騰通過拾取屬性的方式得到了這種意志之力,甚至快速的提升了起來,直接達到了五階層次。
若是尋常二階三階層次的遠古血煞之意】,想要到達此地,估計也是夠嗆的。
畢竟傳承篩選的是天才,越是珍貴的傳承,篩選的天才越是頂尖,若只是領悟二階三階的遠古血煞之意】,距離頂尖天才四字還是差了不少,起碼得是四階纔算的上頂尖天才。
至於說五階,那簡直可以稱得上妖孽級的天驕了。
所以那暗紅色光團纔會對王騰如此的“親切”,就跟親媽似的。
王騰此刻有點悟了,他似乎明白自己誤打誤撞就把這傳承的鑰匙給握在了手中,根本不需要再做其他的事情,只要把自己往那暗紅色光球力一塞,就等於是把鑰匙捅進了鑰匙孔裡。
然後就可以了,傳承到手。
大概就是這麼簡單。
王騰面色有點古怪,說道:“那我可以去拿傳承了?”
“嗯!”冰蒂絲點了點頭,表情同樣有點怪異。
王騰深吸了口氣,沒有再猶豫,徑直朝着那暗紅色的光團飄了過去。
轟!
在接觸到那暗紅色光團的一瞬間,一陣轟鳴驟然響起,刺目的暗紅色光芒爆發而出,直接將他的視線淹沒,什麼也看不見了。
昂
一道奇異的吼叫聲極爲突兀的在王騰耳邊響起,震耳欲聾,宛如要將天地都震塌一般。
一股蒼茫悠遠,卻又夾雜着無盡血腥凶煞之意的氣勢瞬間降臨。
眼前刺眼的光芒緩緩消失,王騰看見了。
他看到了一頭神異無比的龐然大物!
那是什麼樣的存在?
王騰心神震撼,有些無法形容。
像是一頭龐大無比的魚,通體呈暗紅之色,一些部位生有麟甲,異角等,同時身體與腦袋上還長有翎羽,魚鰭一般的構造,頗爲玄異。
而最最醒目的,不外乎它那張巨大無比的嘴巴,彷佛只要張開,便能夠吞下一大片星空。
這不是誇大其詞。
實在是它的身軀太大了,嘴巴也大的出奇,幾乎與它身軀寬度齊平,嘴巴一張,就像是把整個身體掰開了一般。
“血鯤!
!”
王騰終於見到了這傳說當中的星空巨獸,內心莫名的震撼,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它的模樣是其一,但真正讓王騰感到震撼的,還是它身上散發而出的氣息。
浩瀚,古老,蒼茫,血腥,凶煞……
這種種的氣息同時出現在一個個體身上,卻不顯得違和,反而極爲的和諧,着實令人驚奇。
王騰看着面前的龐然大物,目光突然落在它那一雙巨大的雙眸之上,內心竟然奇異的平靜了下來。
那是怎樣一雙眼睛?
宛如一片星空般深邃,帶着一種古老滄桑之意,彷佛這是一尊從遠古走來的古老莽荒巨獸。
在它的眼睛裡,王騰似乎看到了那久遠的年代,看到了那古老的天地。
但是此刻他真的沒有絲毫震撼,不,應該說他想要震撼,但卻不由自主的平靜,彷佛正以這血鯤的視角觀看着那古老的天地。
那是血鯤的世界,是它出生,成長,乃至死亡的世界。
所以它可以很平和的注視那裡的一切。
如今王騰彷佛化作了血鯤之身,像是徹底與其融爲了一體,所以感覺不到震撼,只有一種習以爲常的平靜與澹然。
王騰張了張嘴,不知道爲何,他有一種想要宣泄的衝動,但口中發出的聲音卻並非他的聲音,而是一陣奇異的怒吼。
昂……
這聲音迴盪在那片古老蒼茫的天地間,無數強大的星獸臣服,伏跪於血鯤的面前,在那蒼莽的大地上密密麻麻的一片,一眼望去,蔚爲壯觀。
“……”
以王騰的視角凝望着這一幕,內心終究還是受到了衝擊,陷入了久久的無言。
平靜,卻又震撼!
這種矛盾的感覺,讓王騰有點發懵,恨不得立刻找回自己的身體與感覺。
轟!
就在此時,王騰突然感覺腦海一震,一股龐大的信息流涌入他的腦海之中。
而他的精神也從那血鯤的身軀中抽離了出來,眼前震撼的景象開始消退,彷佛時光在快速前進,從蒼茫的遠古歲月重新回到了現世。
轟隆隆!
與此同時,那三座山峰突然劇烈的震動起來,圍繞在山峰四周的血霧突然開始翻滾,旋轉……
漸漸地,竟是以山峰爲中心形成了一個龐大無比的旋渦。
突然,恐怖的意志之力從山體內宣泄而出,那同樣在血霧中感悟傳承的上位魔皇級血身受到這意志的衝擊,其精神力宛如被一股洪水裹挾着驅除了出去。
“噗嗤!”
它面色蒼白,一口老血頓時從口中噴出,而後勐地睜開眼睛,滿臉懵逼的看向四周。
“怎麼回事?!
”
這道上位魔皇級血身此刻還未回過神來,腦海中一片混亂與迷茫。
它好好的感悟着那山體內的意志,甚至已經掌握了些許其中的意志之力,只要順藤摸瓜,必定能夠找到傳承所在,結果怎麼就被驅除了出來?
這不對勁!
劇本不應該是這樣的。
它努力了這麼多年,花費了多少時間與心血去感悟修煉那遠古血煞之意,爲的便是再次進入此地爭奪傳承。
如今好不容易快要成功了,居然被驅除了出來。
它不甘!
爲什麼會這樣?
很多人都沒有想到那意志之力的作用,但是它想到了啊。
其他人的方向全錯了,只有它找到了方法,握住了那把鑰匙。
以它的天賦,以它的才智,這血鯤傳承就應該是它的。
可現在傳承明明就近在遲尺,彷佛伸手就能夠拿到,然而卻在最後關頭出現了問題,到底是哪裡不對?
“難道是那傳承在排斥我?我的意志之力還不夠?不,不對,就算我的意志之力不夠強大,也不至於如此,否則早就被驅逐出來了,不會等到現在……”
這道血身不斷自語,臉上充滿了不甘,它再次將自身的精神力席捲而出,想要進入那山體內。
然而……
轟!
不過是剛剛接近,便瞬間被那恐怖的意志之力排斥了出來。
“噗嗤!”
那道血身又一次受到衝擊,口中噴出鮮血,身上的氣息越發萎靡,但它不管不顧,眼中竟是露出瘋狂之意。
“這不對,這不對,那意志不該排斥我,一定發生了什麼……”
轟隆隆!
這時,四周的霧氣旋轉更爲劇烈,恐怖的意志從山體內散發而出,瀰漫於這片天地之間。
昂
這時,一道恐怖的怒吼聲驟然從那山體之內傳出,朝着四面八方迴盪而開,直至蔓延整座血鯤巢穴的內部空間。
這一刻,整座血鯤巢穴都震動了起來。
血海在翻騰,一道道血浪衝天而起,彷佛引發了海嘯。
那座島嶼亦是在震動,劇烈的震動從那座深淵一直蔓延,巖壁之上出現了大量的裂痕,一直延伸向上,然後以那深淵爲中心,朝着四面八方蔓延而開,直至遍佈整座島嶼。
在那深淵之下的通道內,震動更爲劇烈,所有殘留下來的血煞屍都被驚動,但它們並未離去,反而是朝着通道盡頭的方向伏跪了下來,發出低沉的怒吼聲,如同在朝拜。
“發生了什麼事?”
通道之內,血羅莎,血諾基,血蒂亞三頭黑暗種不由大驚失色,望向面前的石壁。
那石壁之上居然出現了一道道恐怖的裂痕,上面的遠古空間符文赫然斷裂而開,徹底失去了作用。
通道內的空間之力,隨之消散。
“這!
?”
三頭黑暗種看着這一幕,瞬間陷入了呆滯,面面相覷,內心突然涌現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莫非有人得到了血鯤傳承?!
不然怎麼會引發如此巨大的動靜,連這遠古空間符文都崩裂而開,徹底失去了作用。
這豈不是意味着再也無法通過此地到達那傳承的核心所在了嗎?
“難道是他?”血蒂亞有些失神,喃喃自語道。
“不可能!”血諾基滿臉不信,忍不住大喝道。
“他才進去多久,怎麼可能這麼快得到傳承?我……我也不信。”血羅莎說道。
但她的話語更像是在說服自己,到了最後,語氣都顯得有些虛弱起來,沒有任何底氣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