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身邊就有一個……”
聽到這裡, 我渾身都打了個激靈,雞皮疙瘩瞬間佈滿全身。
可是我卻不敢回頭……
如果是鈴的話,殺生丸一定不會考慮, 可是, 現在是我這個“閒雜人等”……殺生丸如此希望自己的武器得到提升, 若是犧牲我可以得以實現的話, 他也不是不會動心的……
我只覺背後的衣服在短短的時間裡, 被冷汗浸透……
“灰刃坊啊,”終於,殺生丸低沉宛若流光般的聲音突然充斥着這間小破房子, 主宰着氣壓,控制人的心脈。
他說:“灰刃坊啊, 你只需做好你應該做的事情就好了, 其餘的……”我突然感到自己被一束目光籠罩, 聲音還在繼續:“就不用你來幫我殺生丸做決定了。”
…………
我有聽到布簾翻動的聲音,卻回不過神來。不, 不是回不過神來,是我居然因爲剛纔心中那根弦蹦得太緊,現在鬆了一口氣之下,居然腳軟了。
“鈴。”
殺生丸在門外叫我,終於讓我的腳恢復了一些力氣, 連忙同手同腳的, 以極不協調的身體跟了上去。
邪見在路上一直用眼角偷瞄着殺生丸的表情, 也時不時回過頭來打量着我。
殺生丸現在就是一副不露聲色的樣子, 讓人猜不中他現在在想什麼。我腦海中突然有一個想法:如果直到我死的那天, 他還是這個樣子,那我多半是被愁死的。
“鈴。”
!!哇~小狗居然會在這種情況下主動叫我的名字!我趕緊快步追過去, 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悄無聲息的擠開了邪見,對着殺生丸露出一臉燦爛無邪的笑容,大聲道:“是!殺生丸大人!”
殺生丸沒有看我一眼,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一邊緩步前進一邊輕聲問:“你能預知未來,是吧?”
……不知道爲什麼,在聽到殺生丸問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裡突然好想被一塊天降巨石塞進了胸腔一般……
“……只有一點點。當初也沒想到這種情況,很多事情都沒有刻意去記。”那種心情一閃即逝,我很誠懇的回答。
殺生丸的嘴角劃出一絲笑痕,語帶不着痕跡的笑意:“一點點……嗎……”
沒有人知道殺生丸嘴角的笑容是什麼意思,也沒人清楚他爲什麼突然語氣中含帶了那麼複雜的情緒。
邪見說,三天後去找灰刃坊取刀。我笑,心道這兩人還是這麼單純啊,搞了半天,上次刀刀齋的事情還沒讓他們倆吸取教訓。
便開口詢問,爲什麼不直接守在一邊呢?說不定一直到刀鑄好,還沒有三天呢。邪見冷哼一聲,滿臉譏諷的翻白眼,沒好氣的說什麼,殺生丸大人是什麼身份啊?怎麼可能在一邊守着呢?還怕那灰刃坊跑了不成?
我差點笑出聲兒來,那刀刀齋不也是說三天後取刀嗎?最後不也是跑了?邪見還在一邊說着:“灰刃坊鑄刀不成也就算了,只要成功了,那麼殺生丸大人就又多了一件利器。”
我又小心翼翼的問說,如果灰刃坊看刀鑄得好,自己偷偷拿着跑掉了呢?邪見更加蔑視我:“就怕灰刃坊鑄不出來!殺生丸大人的東西,害怕被人拿走了?殺生丸大人想要的東西,有哪件兒沒得到手的?”
說的跟土匪似的……
我本來想到小紅狗的那把破刀的,但是再仔細想想,那把刀最後應該是殺生丸自己不想要了,所以也算邪見沒說錯。
介於本人前期所犯的一些蠢事,這次得蒙小狗垂憐,可以重新回來,我可是溫順的比孫子還孫子!叫我站着我不敢坐着,叫我往東我是不敢往西。
就連邪見也跟着小狗沾了光。
是夜。
一陣晚風吹過,幾縷微風跟着衣領灌進脖子裡,我蜷在阿哞的懷裡冒着雞皮疙瘩醒來,睡眼朦朧的看了看夜空上的繁星,突然注意到面前的火堆燃得正旺。
我奇怪。因爲打定注意要好好討好一下衆人,我今天是一個人去撿的柴,那點柴根本不夠燒到現在啊。
離開阿哞的懷抱,跪趴在地上拿起一邊的樹枝捅了捅火堆,看到裡面有幾隻新添的柴火。
是邪見?——不可能。邪見現在正倚在阿哞的尾巴處,口水流了一地,睡的跟豬一樣,哪裡像是才躺下去的?
唔?殺生丸呢?
我站起身來,左顧右盼之下依舊沒有看到殺生丸的身影。當下心裡不免有些小小的慌張。
其實在還沒離開殺生丸之前,夜晚我們休息時,他也會這樣時不時失蹤一下,但是隻要看到邪見還在一邊,就又會迷迷糊糊的睡死過去。
又是一陣風從身後吹來,我捋了捋被吹亂的頭髮回到阿哞身邊,伏在它頭上對着耳朵小說道:“阿哞,鈴去找殺生丸大人,你要守着鈴哦,不要睡着了。”
阿哞眼睛睜開,從鼻腔裡發出一聲答應,我滿意的離開。
殺生丸一向喜歡待在有風的地方。
我站在空地上感受着……風的方向……
…………片刻後,髮型盡毀,眼淚迷濛,我憤恨的小聲嘀咕:“KAO!怎麼四面八方都吹着風?!”正仰着頭整理頭髮,突然眼前一亮!
在不遠處那高高的大樹樹冠處,一條白白的、毛茸茸的東西正隨風擺動,在厚厚的樹葉裡若隱若現。
我眯着眼睛奸笑……
這小狗,該不是將自己的大白尾巴洗白白之後,跑到樹上晾乾吧??咦~~真是有YY的想象空間啊!
我趕緊忙不送跌的衝到樹下,果然看到殺生丸矯健頎長的身姿慵懶的躺在樹杈上,一腳支起,右手隨意的搭在膝蓋上,閉着眼睛假寐的樣子。全身的長袍在風中嘩啦作響,在這寂靜的夜裡卻撓得人心癢癢。
於是癡了……沉迷了……
“鈴。”
冰涼的聲音喊着我的名字,沉穩的恰到好處卻又語帶柔軟的話語從一開一合的薄脣的傳出:“起來做什麼?”
我仰得脖子都快折了,喉中因爲脖子的扭曲而發出奇怪的聲音:“我、我醒來,看您不在,就……”
殺生丸緩緩的睜開雙眼,金色的眼眸看着被閃爍的繁星點綴的夜空,輕柔道:“回去休息。”
“……”我嘴巴張了張,卻終也沒有說出什麼。
荒郊、野外、星空、清風、一人一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