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此誓是朕的態度
“迎雲晚瑤入宮，是朕一意孤行、執意爲之，將來，不論是臣民唾棄，還是兄弟反目，朕絕對一力承擔，絕不會將罵名推到雲晚瑤頭上。”
“若有違背，就讓朕身首異處、江山易主，此誓，日月爲證、天地共鑑。”
聞言，雲錚和雲湛滿是震驚的看着他，二人難以相信，一代帝王，竟會發出江山易主這樣的毒誓。
眼前的皇帝，年少登基、勤政愛民、知人善任、勵精圖治，絕對算得上是位非常出色的明君。
但如今，怎麼色令智昏到如此地步？
這副模樣，哪裡還有半點明君的樣子？
雲錚心情複雜極了，說不上是失望還是什麼。
“寧國公，此誓是朕的態度，其實，朕想要一個女人，就算你不答應，也阻攔不住。”
墨元臨並不認同這個觀點。
“大哥，此事我們也不必太煩惱，還是讓瑤兒自己去做決定吧，瑤兒即將及笄，是大姑娘了，她能給自己的人生做主。”
“倘若就因爲朕是皇帝，便不配娶喜歡的女子，那朕終身不娶便好了。”
畢竟，墨元臨這樣的男人，不論身份還是自身條件，都很吸引女人，因此，這話算是偏幫墨元臨。
可雲錚卻並沒有，他將所有的權利放給墨元臨，默默看着蘇太尉和韓丞相在朝廷穩定後拉幫結派、逐漸壯大，形成如今三方互相牽制的局勢。
雲晚瑤，被墨元昊給截胡了。
雲錚非常頭疼，從來沒有這麼爲難迷茫過。
“朕還聽說，寧國公當年入伍，並非是爲了殺敵立功、光耀門楣，而是爲了將夫人重新帶回京中。”
咦，她手中怎麼有東西？
雲晚瑤眸光一動，這才發現，她的手中似乎有一塊布料，拿到眼前認真觀看，越看越覺得這布料有些奇怪。
他等那一幕，等了太多年，等的快要瘋了。
至於政治能力和處事手腕，那就更是秒殺一切同齡人。
他倒是覺得，雲晚瑤真跟墨元臨在一起，也沒什麼不好的。
以前是以爲皇上身患隱疾，亦或者是有什麼不能說的原因，才由着他不立後。
他真的行動過，只不過最終沒能狠下心，便放棄了。
當年，父皇明明是打算將她許給他的，他滿心歡喜的等待着賜婚聖旨，可誰知，賜婚聖旨下來了，但卻不是他。
但如今，既然知道他很正常，怎麼還能由着他胡來？
數百萬將士們拼了命才穩住的江山，怎麼能因爲沒有儲君，便再次陷入動盪？
難道，真的要犧牲瑤兒？
起碼比跟墨元昊在一起要好，畢竟，關於墨元昊的身份和劇情，他們全都在寧寧心聲中聽到過。
但命運又跟他開了個玩笑。
這一次，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擋他。
年幼時，墨元臨同雲湛雲晚辰一起，跟雲錚學了好幾年的騎射和武藝。
回家後，她該怎麼面對爹孃？
雲晚瑤捂住嘴巴，簡直驚呆了，皇上寢衣的布料，怎麼在她手中？
“朕可是聽說，夫人當年母家犯罪、舉族流放，夫人亦是戴罪之身。”
“但在朕心中，雲晚瑤跟所有的女子不同，寧國公也跟其餘大臣不同，所以，此事朕是真心想要徵求寧國公的同意……”
“當年，雲家雖然沒落，但也是士族，寧國公爲何不找個門當戶對的女子，反而要去追尋一介罪女？”
“將來，誰也說不準會發生什麼變化，皇宮不是女人的好去處，做爲一個父親，臣不想讓女兒身陷於此。”
天色大亮，殿內空蕩蕩的，一個宮人都沒有。
“她不喜歡齊王，婚約解除後，就是自由身，朕已經錯過一次了，不想錯過這一次。”
墨元臨明白，雲錚這是爲了讓他放心，表明對江山沒有興趣的決心。
“連喜歡的女人都娶不到，那朕還算什麼一國之君？另外，一國之母不需要端莊賢淑，只需要朕喜歡就好。”
因此，這麼多年，他雖然心中很是痛苦，許多次忍不住想要惡劣的搶走她，但每一次都用盡自制力壓抑了下來，從未做些什麼破壞過他們。
瞬息後，幾個零碎的片段從她腦海中浮現起來，她的臉控制不住的紅了，心中窘迫不已。
後來，先帝駕崩，各路藩王叛亂，朝廷上下動盪不安，又是雲錚平定叛亂，肅清朝堂，手腕鐵血的將年僅十二歲的太子扶上皇位。
卻不想，事情又迎來了轉機，她主動進宮來勾引他，還說是想要解除婚約……
“那就是坐在皇帝這個位置上，有許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好，朕準了。”
“朕是一國之君，已年近二十，早就到了該娶妻的年紀，整個大武國，朕想要哪個女子都可以。”
雲錚煩躁的點了點頭，看着墨元臨道，“皇上，若你能追求到瑤兒，那臣也不攔着了，但先說好，皇上不能強迫瑤兒，要她自願才行。”
鳳華宮。
他還不信了，只要他暗中放出風聲，這京中還有哪個男子敢娶雲晚瑤。
“當然，臣是非常希望看到皇上娶妻生子，爲江山社稷添儲君的。”
墨元臨每多說一句，雲錚的臉色便尷尬一分。
雲晚瑤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索性懶得去想了，她丟開手中的布料，整理了下身上的裙子，便掀開錦帳，小心翼翼的朝着外面看去。
爲夫人上戰場之事，從不令雲錚感到丟臉或者是羞愧，但偏偏如今時機不對。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纔會受到這樣沉重的懲罰，但既然死不了，那他只能認命。
雲錚皺着眉，只覺得更亂了。
聽到身體痊癒的消息後，他絲毫沒有開心，只有說不出的難受，死了就一了百了，可偏偏死不了，往後要親眼看着她成婚生子……
既是君臣、又是知己，這麼多年，他竟絲毫沒看出皇上的心思。
平心而論，墨元臨生的龍鳳之姿、日月之表，相貌和氣質很是出衆。
墨元臨淡淡笑了一聲，道，“既然別的女人也可以，那寧國公當年，爲何要拋下京中的繁華，去荒涼苦寒的邊關追尋夫人？”
“也好……”
一覺醒來，看着陌生卻華麗精美的牀帳，雲晚瑤有些懵。
這一次，墨元臨連寧國公都不喊了，直接喊了雲叔叔，打起了感情牌。
如今，既然跟墨元昊婚約解除，雲晚瑤總也是要嫁人的。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個是他親弟弟，一個是他喜歡的女人，他們二人，若是真心相愛，那麼，他便是再痛苦，也是會成全的。
之後，他開始疏離她、默默的等死。
皇上還……抱她。
“朕想問寧國公，除了夫人外，別的女子真的可以嗎？”
“依臣之見，皇上整日困在皇宮中，接觸的女子少，不如，舉辦幾次選妃試試。”
墨元臨信心滿滿的應了下來，
“雲叔叔，朕不想要什麼三宮六院，只想要雲晚瑤一人，還望雲叔叔能夠成全。”
“皇上，你真的喜歡瑤兒啊？”
因此，婚姻之事，他希望能夠獲得雲錚的贊成。
“爲了江山穩固，隨時可以犧牲掉任何人，計劃趕不上變化，即便皇上現在保證只娶瑤兒一人又如何？”
墨元臨想，這一定是上蒼送給他最好的禮物。
雲錚：“……”
沉默已久的雲湛忽然出聲，他也是今天才知道，皇上竟然喜歡雲晚瑤，這令他覺得有些意外。
天吶，她昨夜真的被豬油蒙了心，竟然狗膽包天的去勾引皇上，被皇上識破後，留在宮中同牀共枕一夜。
“嗯。”
“這，這顏色和質地，難不成是皇上的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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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湛覺得，好好相處一段時間，雲晚瑤肯定會喜歡墨元臨的。
好歹他也是皇帝，只有他不願，沒有做不到。
可見，皇上隱藏的很深。 墨元臨點頭，道，“嗯，朕本不打算說的，但瑤兒她昨夜進宮，突然跟朕說要跟齊王解除婚約……”
除此之外，他還很有武學天賦，跟着雲湛等人一起學了好幾年的騎射和武藝，雖不知他的真實實力，但依照他的天賦，想必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他原本體內積毒太深、早晚要一夜暴斃的，但卻被太醫院的姚御醫給治好了。
難道她睡覺不老實，把皇上的寢衣給撕破了？
不不不，不對，這塊布料邊緣非常整齊，絕對不是撕下來的，倒像是切割下來的。
能力過人，卻從不覬覦不屬於自己的位置，這樣的賢臣，有哪個皇帝能不愛？
墨元臨自然也不免俗，在他心中，雲錚亦師亦父，是他最尊敬的長輩，比他的親皇叔景王還要更加親近。
可壞就壞在沒有如果，他偏偏就是皇帝……
雲湛點頭回應。
如此功勞，就算是獨攬大權的攝政王也做得。
比起京中的其他男子，他倒是更信任墨元臨的人品。
且，自小熟讀各類文獻典籍，學識和才華非一般人能夠企及。
“朕是你看着長大的，難道，你不希望看到朕娶妻生子嗎？？”
片刻後，雲錚嘆息一聲，道，“或許皇上真的喜歡瑤兒，只想娶她一人，可登基這麼多年，皇上應該很清楚一件事。”
他先天體弱，年少時陰暗邪惡，賜婚聖旨下來後，他甚至打算，將墨元昊跟她一起殺了。
“也許，接觸的女子多了，皇上就明白，別的女子也不是不行。”
如今，他正在勸說皇上放棄雲晚瑤，選擇別的女子，豈料，皇上卻將他當年的事情當做案例搬出來，這如何能令他不尷尬？
“皇上跟臣不同，皇上是一國之君，皇上喜不喜歡皇后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后是否端莊賢淑，能否當得起一國之母。”
雲晚瑤整個人亂糟糟的，又慌又怕又不安，忍不住伸手去捂臉。
能文能武，才貌過人，如果他不是皇帝的話，那麼，絕對是雲錚心中非常滿意的女婿人選。
呵……
但偏偏，她主動來勾引他了，還跟他說，想要解除婚約，這讓他怎麼忍得下去？
雲晚瑤微微鬆了口氣，做賊心虛似的穿上鞋，隨後，躡手躡腳朝着殿門走去。
皇上肯定上朝去了，她試試看能不能出宮。
她要回家，一夜未歸，家中也不知道有沒有發生事情，若是讓爹孃知道她夜不歸宿的話，不知道會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