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在意跟你是否還有下一次的合作,但爲了《死亡美學》兩億美金投資、《美麗與原罪》這個劇本,你已經賣掉了,目前除了署名,整個都是破產姐妹的——我即便自己拍了,你也無法可說,不是嗎?因爲法律站在我們這邊。”
“你也不用憤慨,你覺得我們會玷污了,侮辱了《美麗與原罪》?難道不是你玷污的嗎?你爲了《死亡美學》將《美麗與原罪》賣掉了,誰更可恥呢?”
夏鬱自認非常有耐心,但在這兩年她對卡洛斯·日夫科維奇,亦逐漸失去了耐心。
成就也好,高度也好,評價一部作品的好壞,不是說,你投入多少的時間,作品高度就會變高,很多時間都是徒勞無功,一部影片,真正令人振聾發聵的,永遠是作品的內核!
你如果像顧釗一樣,被卡資金、卡人員、卡劇組、吭哧癟肚拍攝……你拍個三五年,夏鬱也不會覺得有什麼,會被你的毅力震驚、震撼、但不論是《死亡美學》還是當下的《美麗與原罪》,所有都給你安排好了,全都滿足你,你非得拿你的矯情,浪費所有人的時間精力……
抱歉,她夏鬱做不到……所以她必須要出手了。
夏鬱如果只是一個演員,身上也沒有揹負系統任務,或許,她能夠如餘君豪一般,能夠多出更多的耐心,但很顯然,她確實不單純是一個演員,她還是製片人——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而且明年最少還有兩部戲,多的話,三部。
怎麼說呢?
他在這二十一天時間裡,飽受折磨,屢次受挫——
跟以往,沒有任何人跟他爭吵,發表不同意見、爭執不同。
夏鬱是什麼話都敢說,互相以各自的三觀,碾壓對方!
他以爲自己能夠說服夏鬱,結果被夏鬱一點點說服了——就剩嘴硬。
不是所有的導演、演員都能夠有完美磨合、然後有再一次的合作的。
夏鬱無疑是一個完美的合作伙伴。
卡洛斯·日夫科維奇,還想有後續的合作。
他或許,沒有自己心中的卡洛斯·日夫科維奇……那麼清高,他需要面對現實!
用莊菱的話:夏鬱,你特喵就是個冤大頭!
卡洛斯心中天平在一點點傾斜。
他要想好好將這部影片排成他想要的樣子,勢必還是得彎腰、低頭。
他終於明白了那兩句,華夏名言: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還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好!你可以試試,但,不能夠左右我的拍攝……更不能夠加入我最後的影片!只是試拍!”
卡洛斯低頭了。
這是他最後的堅持。
“沒問題!”夏鬱微笑,朝着劇組人員安排,道:
“道具組、攝影組、演員組準備——半個小時後,第二十七場戲、第一幕、第三幕開拍!”
聽到夏鬱宣佈拍攝消息,別說是劇組人員了,就連在房車裡正在開視頻會議的莊菱,都探出了腦袋,“怎麼了?今天這天氣,還拍?還不是第八場,而是第二十七場?”
今天的天氣,別說室外戲份了,就連室內戲份,拍着也很困難。
今天有一場大雨。
主要還是卡洛斯·日夫科維奇那混蛋,即便有兩個小時空着都拍不了一場戲,純耗着!
“拍!我拍……師姐你來給我搭把手?”夏鬱微笑。
“你?”莊菱一愣,瞅了一眼一旁癟着嘴的卡洛斯·日夫科維奇,莊菱笑了,甚至特意用的法語,道:“當然沒問題,我很樂意爲你效勞,我們《美麗與原罪》劇組的新一任導演!”
一旁卡洛斯·日夫科維奇臉都氣紅了,揣着手渾身發抖,就是硬咬牙,一聲不吭——
就在各組團隊開始運作,化妝組開始爲演員化妝。
尤其是爲扮演雷納多的小演員,博比·麥卡錫。
*
這兩週拍戲,因爲視線、光照的原因,卡洛斯一直覺得拍攝的氛圍感不夠,不符合他的要求,他要求就是天然的太陽光!
而且不能夠有不符合場景的聲音。
比如說,雨聲!
但這個季節,正是地中海雨季,幾乎每天都有雨。就算雨停了,大多數時候,都只有下午四五點的時間,纔有太陽,但地面上大多時候,又是一個溼透的情況!
夏鬱選的這兩場戲,是羣演戲,一堆小演員加上男主角·雷納多扮演者博比·麥卡錫的戲份。叫莊菱,也僅僅只是爲了多個人手。
莊菱一到,夏鬱當即跟她溝通——莊菱也是將文字分鏡、美術分鏡吃透了。
夏鬱一說要模擬太陽光效果,她當即瞭然。
整個劇組,除了卡洛斯·日夫科維奇,基本都是破產姐妹的員工,工作能力那是毋庸置疑的——莊菱從不養閒人!
莊菱只進行了幾分鐘的溝通,道具組、攝影組、燈光組就迅速執行。
第二十七場戲,第一幕是在教室中拍攝,雷納多同學對於瑪蓮娜的褻瀆言論。
這一場戲,其實說難,不難,說容易,還真不容易。
雖然拍攝內容,就是一個特別不正經且充滿了骯髒的氛圍——歐美小孩也偏早熟。
但是一羣十二三歲的孩子,想要表達一種,純粹的“慾望”“惡念”,還是有一定難度的!
當然了,夏鬱要的不是這羣孩子能夠拍出多麼合適的表演,而是想讓卡洛斯·日夫科維奇看看,人造燈光、代替純粹的日光、月光、不一定就不好。
半個小時後,當模擬日光透過窗戶,打進教室。
這一場戲,開始了!
場記打板:“《美麗與原罪》第二十七場、第一幕、第一鏡、action!”
……
六分鐘後,夏鬱擡手:
“咔!這條過了——博比·麥卡錫準備下一條……二十五分鐘後,拍攝!”
“道具組、燈光組準備!”
爲了能夠更好地表現,燈光組的作用,這一場戲的出現還是在室外——燈光組,可是莊菱花了高價挖來的,每年工作時間不到六個月,領全額工資,一簽就是十年!
室內與室外兩場戲,也只是爲了有一個完美的對比,不然就沒有意義了!
二十五分鐘後,全員就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