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橫兒,你說蒼州馬上便有兵禍?莫不是最近市井傳言是真的?”江二海有些驚愕起身。
自從昨日那一身騎快馬八百里加急的士卒進城之後,城中就傳出了各種謠言,都說什麼蒼州馬上便有戰事,以致於現在城中人心惶惶,不過今日從自己這鎮撫司當差的兒子口中確認,還是不免有些震驚。
“這蒼州不是臨近中原之地嗎?距離邊境還相隔柳州之地,這是爲何?”
江橫無奈只得稍微透露了一番柳州的亂局,順便將叛軍之事也說了一番。
聽到這裡江二海這才終於確信無疑,他愣愣的坐回坐下木椅之上。
“不過父親還請放心,我已經讓人着手在準備了。一旦戰事爆發,江家人一定會優先送出城的。”
見此江橫出言安慰道,他是絕不會讓江家出事的。
“橫兒啊,你說的話我信,只是跟着我們江家一輩子的這些鏢局裡的.....”江二海點點頭,旋即又是有些不放心。
“自然是一同出城!”江橫聞言倒是笑了,“難不成我還讓一羣不熟之人護送我江家人不成?”
“嗯,橫兒,你做事我放心!”這下江二海纔是徹底放下心來,不過隱約間他覺得自己這兒子說得貌似有些不對,眼睛直視江橫凝重道:“不過橫兒,那你.....呢?”
“放心!我自然也會隨同一起出城,難不成我還會去找死不成?”
“不過要稍微晚點,畢竟我現在這身份還是朝廷中人,提早離去,怕是多有不妥。不過無妨,我會找機會脫身的!”江橫想了想繼續寬慰父親道。
江二海不清楚鎮撫司那邊的門門繞繞,聽兒子這般說倒是放心不少,點點認同道:“是極!是極!不過是鎮撫司一職,大不了丟官就丟官總比連命都丟進去要好!”
江橫點點頭,倒也沒有出言解釋。之後又是說了幾句才讓江父徹底放下心來。
離開父親所在書房,江橫正準備去母親和妹妹所在的後院去談談心。
不過就在這時來福匆匆而來,附耳在江橫耳旁低語了幾句。
“哦!讓他進來!”
聞言來福點點頭,旋即快步離去,不一會帶着一席勁裝的蘇玉走了進來。
“大人!”蘇玉一如既往的恭敬,不過眉宇之間有着一絲愁容。
“這麼着急要見我出了何事?”
不過蘇玉聞言卻是沒有立馬迴應,而是看了看周遭一臉猶豫。
江橫點點頭,這裡是江父江母等人所在的宅院,周圍來來往往僕人雜役較多。看了看周遭,江橫率先往一處僻靜所在而去,見此蘇玉連忙跟上。
“說吧!到底是何事?”
見周圍極爲僻靜,蘇玉點點頭沒有繼續隱瞞低聲道:“大人,近日卑職去府衙查那位管理戶籍主薄時,卻是發現一件怪事!”
“哦?”
見蘇玉難得的一臉肅然凝重,江橫倒是定了定神示意對方繼續。
“這幾日卑職發現一到入夜每日都會有幾輛馬車進入府衙,每次都是入夜十分進入,臨近天亮時分出去。卑職跟了一段距離,沒敢跟太遠,倒是看到這些馬車一到臨近天亮時分就會出府衙且送出城外......卑職覺得此事頗爲蹊蹺,所以特來向大人稟報!”
蘇玉拱拱手十分恭敬道。
聞言江橫心中有些詫異,同時對於蘇玉此番的表現也是十分滿意。
“不錯!你做的很好,沒有貿然行事。不過如若你來看,你覺得這馬車之中的會是什麼?”江橫點點頭,旋即看向蘇玉詢問道。
“這....”蘇玉一愣,沒料到江橫會突然發問,僅僅略作思量便侃侃而談道:“依卑職來看,這應當不是運送夜香和污水的馬車。這類馬車一般時間都會十分固定,且不會在府衙逗留如此之長。也不像是運送什麼財物出城,因爲馬車車輪吃力不深。
不過能夠在府衙如此暢通無阻,並且還能在城門還未開之際,就准許出城。這馬車背後指使之人在府衙應當職位不低。
卑職想來應當是.....府衙那位....,不過要說至於具體是何物.....這卑職還不太確信!想來應當是某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蘇玉的分析說得十分清楚,江橫不時點點頭,旋即有些欣賞的看了他一眼。
不得不說人是會成長的,蘇玉算是他看着成長起來的。以前他可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秀才,如今倒是有點幕僚的樣子。
“不錯!看樣子我們府尊大人也有不少秘密啊!”
“對了,你剛剛說不太確信,那你是有線索咯?”江橫看着蘇玉笑問道。
“卑職是有一些不知是不是線索的線索!”蘇玉拱拱手老老實實回道。
“說說看!”
“這幾日,府衙出現不少報官的!不過這些報官的大多都差不多,都是家中有稚童走丟.....”說到這裡蘇玉看了看江橫,臉上浮現出一抹淡笑:“大人您說這會不會和那馬車有什麼聯繫?”
聽完蘇玉的彙報,江橫真是有些詫異了。再次打量了好像很久未見的蘇玉,心中微微感嘆。
想想當初之所以將其收爲麾下,更多的是看重對方在府衙的一點關係。沒想到時至今日,當日那還不諳世事的青年,如今已經能觀察入微,從一些不起眼的蛛絲馬跡發現諸多線索了。
“你做的很好!”
江橫點點頭,算是對蘇玉的最大讚許。聞言蘇玉也是心情大定,他知道一直以來自己這位上司對他辦事並不是特別滿意。現在總算是交上了一份完美的答卷了。
“不過稚童失蹤,這府尊大人到底隱藏着多大的秘密!我倒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江橫微眯着雙眼,一縷寒光從眼縫之中攝出。
其實他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當初江家陰煞之事會不會也是這府尊大人從中作梗?
這府尊大人如若不是陰煞,那也和陰煞有着莫大關係!
江橫把玩着手中鐵丸的手微微頓了頓,看向蘇玉,笑道:“蘇玉,不知晚上想不想和本官出城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