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勢力頗大,眼線衆多,當然也聽說了黃將軍被殺和血洗天傑學院一事。不過他們全當看戲,絲毫聯想不到此事的起因乃是因爲羅拉格而起。
此時此刻,李家已經脫離了天邈學院,因爲鋪路的關係,他們從傑西鬥印學院撈了一大筆,可是滿盆金箔,所以此刻天傑學院的災難,他們並沒有半分驚恐,反而幸災樂禍,一家子擠在飯桌上,說的有聲有色。
飯桌之上,有兩名中男子,樣貌極似,其中一名賊眉鼠目的正是李立,曾經的副校長,那與他相似的,正是他的大哥,李弓!
除此之外,飯桌上還有幾名婦道人家和幾個小孩,其中正有一名滿臉惡相的少年,顯然就是李釗。
“嘿嘿,這個黃衝,做事向來小心,從不得罪什麼大人物,想不到千小心萬小心還是踩到了馬蜂窩,惹來一身騷,連頭顱都被吊了起來。”展開話題的正是一家之主,李弓。
李立撇了撇嘴,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城主的走狗而已,還以爲自己有什麼大不了!整天遊手好閒,惹是生非,被殺是遲早的事,不過其頭顱卻被吊在了天傑學院,那人更是揚言要血洗學院,怕是這次他們惹到了煞星,以我所見,可能是鬥力堂。”
“叔叔,此話怎講?”略顯陰毒的聲音,正是來自於李釗。
“天傑鬥印學院想要壟斷海寧城的鬥印生意,別忘了有個萊克鬥印房,那可是鬥力堂的產業。我聽說了,最近老是有人去萊克鬥印房搗亂,所謂事出有因,因果循環,萊克鬥印房展開反擊也不是不可能的。”
“二弟此言差矣。”李弓反駁了:“鬥力堂在海寧城如此多年,不顯山不露水,只要對方沒有以戰力壓制,他們就不會以戰力回擊。這次的事情,怕不是鬥力堂所爲。”
“大哥太看得起鬥力堂了,或許這次他們忍不住了也說不定。再者說。黃衝的實力你也不是不知道,有誰可以毫無損傷的將他擊殺?顯然只有鬥力堂的人!”
李弓微微搖頭,笑而不語,這不過是吃飯時的閒聊。可沒必要深入交談,萬一要是吵起來,可不是有礙和諧?
“都聽好了,這次天傑學院的事,我們李家不參合。”說話的卻是一名婦人。似乎是李弓的妻子,從其語氣來看,倒是一點也不怕李弓。
“婦道人家,怕個什麼勁。”李弓撇了撇嘴,雖然嘴硬,卻已經服軟,顯然是不會參合天傑學院的事情。
“婦道人家咋滴?沒有我這婦道人家,你們李家能有今天?沒有我納蘭家的支持。你們李家連個屁都不是。”
“納蘭家?”暗處。凌凡一直聽着李立等人的對話,他之所以不出手,正是因爲這裡有婦人和小孩,此刻聽到納蘭家三個字,凌凡不由心中一凜。
難怪當初納蘭碩這麼輕易就闖入了天邈學院,原來李家和納蘭家還有這層關係。不過無所謂了。納蘭碩的事情已經解決,凌凡也不會和這婦道人家一般見識。只要以後納蘭家不牽扯進來,凌凡也不會去招惹他們。
飯飽食足。一家人終於散了開來,那些小孩也是第一時間回房睡覺。李釗、李弓、李立三人則是行出了李府,從他們的對話中看,似乎是約見了什麼重要的客戶,要三人一同前去洽談。
凌凡悄悄的跟在三人身後,就像融入夜色中的鬼影,無聲無息。
三人在前方談笑,凌凡已經悄悄拉起了弓弦,李弓乃是天階鬥師,實力不弱,凌凡要擊殺他當然也簡單,可是這裡是海寧城,而且是鬧事,停留太久,圍觀之人太多,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他決定用箭矢解決李弓,之後對付李立和李釗還不是隨便一擊的事情。
思慮至此,手中箭弦一鬆,“砰”的一聲爆響,流光劃破黑夜,一閃即逝,高速飛行的箭矢,終究還是被李弓察覺到了氣息。
但是爲時已晚,李弓驚恐轉身,甚至來不及慘叫,那箭矢已經穿過他的腦門,奪走他的性命。
鮮血不要命的從腦門噴射而出,就像一朵血花在虛空綻放。
“啊……”
第一個驚恐出聲的是李釗,他看到自己的父親慘死在血泊中,一張猙獰的臉充滿了恐懼和迷茫!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我在做夢嗎?
“啊啊啊啊,殺人啦,快跑啊……”
人羣中不知誰喊了一句,也不管有沒有看到屍體,人羣轟然而散,只留下李立和李釗呆呆的站在原地,一臉難以置信的盯着李弓的屍體。
唰唰!
夜幕之中,一道黑影飄然落地,令人窒息的殺意瞬間鎖定李立和李釗。兩人愕然擡首,赫然與凌凡的視線對上,只覺得心神一顫,毛骨悚然。
凌凡的視線,充滿了死一般的寂靜,就好像是死神一般,無比陰森。
“是你!”李立和李釗幾乎同時大喝,隨即面色聚變:“是你殺死我大哥(我爹)?”
“李立,李釗,虧你們一人是天邈學院的副校長,一人是天邈學院的學生。你們竟然爲了金錢,害死羅拉格老師,今時今日,就要你們血債血償。”凌凡心中的怨氣無處發泄,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就是第一時間乾死這兩個天殺的。
但是憤怒讓他想要發泄,他倒要聽聽,這兩個人渣怎麼解釋。
然而一聽到羅拉格三個字,兩人腦海便是轟然炸響。這纔想起先前飯桌上談論起來的事情,不想還好,一想不由心神劇顫:“是,是你殺了黃將軍?是你把他的頭顱……”
“不錯!就是我!”凌凡坦然承認,他的報復,並不需要鬼鬼祟祟,他要的是正大光明,因爲恩師在星辰中看着,就讓他看的清清楚楚。
凌凡的等待並沒有等來兩人蒼白的解釋,兩人在看到李弓死後,早已萬念俱灰,沒有半點反抗的心思,想的就是怎麼逃走。
就是那麼一晃的功夫,兩人已經默契的一左一右逃竄而去,凌凡目中兇芒閃爍,背上的重劍不知何時已經握於手中。
卻見他追風斗印開啓,肌肉呼吸法和波浪呼吸法同時使用,殘影略過,寒芒爆閃,且聽一聲慘叫,方纔還生龍活虎的李立,已然化作一灘爛泥,死於非命。
“啊,啊,啊,不要殺我,我不想死,和我無關,我什麼都沒做,不要殺我啊……”
最後一聲慘叫,則是來自於李釗,凌凡殺他的方法很簡單,就是一拳!一拳轟碎了他的腦袋!
現場無比血腥,一片狼藉,四周早已空空蕩蕩,只有房屋內有居民在偷偷觀看,凡是看到這一幕的,無不嘔吐不止,這少年下手實在是太過狠毒,除了李弓的屍體較爲完整,李立和李釗……
擦去雷煞上的血跡,迴旋沙幻化成劍鞘,將雷煞包裹起來,凌凡再次揹着雷煞,幾步間,已經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很快,前方一陣吵雜聲傳來,接着一隊隊身穿鎧甲的隊伍出現在此,當他們看到血腥的場面時,即便訓練有素,經驗豐富之輩,也不禁覺得胃部一陣不適,險些嘔吐出來。
正是城主府的巡邏兵,一夜之間,李家三人被殺,黃將軍被斬,天傑學院遭受血腥威脅。三起案件,性質之嚴重,可以說是海寧城史上罕見。
這樣的事情,自然第一時間傳到了城主耳中。當他聽聞被殺之人竟是李弓、李立、李釗和黃衝時,頓時變了顏色。
他自己雖然是鬥將實力,但是自問要擊殺李弓這樣的存在,也得費一番手腳。但是看李弓的屍體,分明是被一箭斬殺,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其他幾人也是一樣,全部死在一招之間,城主自問是做不到的,也就是說這樣一個兇手,實力很強,非常強。
“城主,此人揚言明日中午血洗天傑學院,現在天傑學院已經疏散了學生,請求我們城主府幫忙,您看是不是派兵前去把守?”一名身份不低的將領稟報道。
“不急。”城主揮了揮手,還算壯年的他,面上竟是閃過一抹滄桑:“傳令下去,暫時按兵不動。給我備轎,去鬥力堂。”
……
“什麼?堂主不見我?特藍夫人,這次真是緊急事件,請務必讓我見堂主一面。”鬥力堂外,城主直接被特藍夫人攔了下來。
特藍夫人抽着菸斗,吐出菸圈,隨意道:“妾身不管你有何事,堂主說不見就是不見,難不成你要硬闖?”
“不敢!”城主擦了擦冷汗,發生這樣的大事還吃了閉門羹,要是脾氣不好的,恐怕早就動起手來,可是城主明顯沉得住氣,忙道:“明日那狂徒便要有大動作,我城主府實在無能爲力,若是堂主不見的話,我唯有守在門外,以求一見。”
無計可施,城主竟然耍起了無賴,若是讓人看到,豈不笑掉大牙?
“哼!什麼狂徒不狂徒我不知道,我只告訴你,有因必有果,你口中的狂徒,正是我鬥力堂的人。至於你是否要在此等候,那便由得你!”
“什麼?是,是鬥力堂的人?”城主啞口無言,當下宛如軟泥一般,癱軟在地。不久後,城主灰溜溜的返回了城主府,並且閉門不出,還下了死命令——讓天傑學院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