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2章 再入煞淵
……
莫凡留下了靈靈和趙滿延在北疆那裡，自己則獨自前往了古都古都。
連夜到了鐘樓魔法協會，莫凡尋到了老韓寂，韓寂正在研究一些古事，他看到莫凡出現也是滿臉詫異。
話說起來，自從大災之後, 莫凡都沒有到過古都了啊，這座城市一直在重建，一直在恢復當初的繁榮，這裡的人也很堅強，沒有選擇離開，但終究少了一些什麼，還需要很長的時間去遺忘……
“發生了什麼事嗎？”韓寂問道。
“你們應該一直有在演算煞淵的位置吧？”莫凡問道。
自從得知煞淵爲古老王的陵墓入口後，韓寂有派人時刻注意煞淵的空間遷徙，有些事情韓寂不想再發生。
“恩，有在演算。”韓寂點了點頭。
“它現在在哪？”莫凡嚴肅的問道。
“你等等。”
落到了黑色空間，莫凡順着貧瘠的黑色的大地一直往前走，頭頂上空仍舊是億萬屍羣，它們黑壓壓形成了緩慢蠕動的雲團，屍體更是像雨一樣紛紛落地，砸在莫凡附近，變成了一灘又一灘會動的血泥。
可是很快，他的臉龐又隱於了空盔裡，只剩下一雙對一切都漠視的眼睛。
一旦這是古都亡靈所做的，意味着亡靈格局又一次要被打破了，亡靈將不再棲息於墓穴裡，它們將再一次侵犯活人的土地，這也意味着古老王將以冥王身份向世人宣戰，將活人拉入死亡深淵！
這是莫凡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看到的！
如果古老王給出的答案爲：是！
莫凡知道，這具黑色的盔袍裡存在的”人”並不完全是那個殘暴、偉大的王，還存在着那個誓死捍衛博城的總教官斬空記憶與靈魂。
莫凡繼續往前走，走向了白墓之宮，那孤寂矗立數千年的陵墓不曾有半點的變化，依舊帶給莫凡一種窒息的冷意。
煞淵的座標計算一直都是韓寂讓人把控着，同時他也不會再讓任何人捕捉到煞淵的空間遷徙規律, 不過，如果是莫凡詢問，那另當別論。
血色祭壇就懸浮在這樣的虛無裡，它或許在緩慢的轉動，可人站在上面察覺不到，本身就分不清什麼是上，什麼是下，什麼是左右。
“下一次遷徙正好是在明天夕陽時刻，是在這裡……”韓寂指了指地圖。
而且，九死一生橋上，莫凡沒有踏入到死門間，這也說明了他對自己帶着一絲仁慈。
秦羽兒迴歸了自己的生活，但她也在孤獨的等待着，穆寧雪經常有去見她，與她說話，可看得出來……
古老王的臉慢慢的在空蕩蕩的盔中浮現，那是斬空的臉，偏偏它的肌膚爲灰色，透明的可以看見臉上黑色密密麻麻交錯的血管。
眼前的“人”，是亡靈帝國的君王，興許連韓寂都沒有想到，莫凡再一次踏入煞淵卻是要當面質問這件事！
和許多災難相比，一個小鎮的死亡確實有些微不足道了，但在莫凡看來這遠比任何災難都要嚴重……
“有件事要當面問清楚，我走了，恩，離這座柑西市比較近，有飛機坐，應該會很快。”莫凡說道。
他去了天山，他救出了秦羽兒，這足以證明這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斬空。
莫凡沒有在古都逗留太久，直接乘機前往了柑西市，煞淵下一次空間漂移會出現在這座城市大概兩百公里之外。
漸漸的，他的這雙眼睛也消失了，整個血色王座上只剩下一件保持着坐姿的黑色盔袍，毫無生氣，卻威嚴如山！
煞淵附近沒有亡靈，亡靈如今已經不會輕易的出現在活人的土地上了，莫凡渺小的身影一點一點沒入到了這暗無天日的地獄熔爐入口處，完全像是遁入到了另一個神秘而又可怕的世界！
……
……
“不是。”古老王回答道。
“北疆一座小鎮遭到了亡靈的洗劫，全鎮的人死去，化作了亡靈……這是你的手下做的嗎？”莫凡質問道。
“去一趟？？你要進煞淵？？？你進煞淵做什麼？？？”韓寂一口氣連問了幾個問題。
到了第二天，莫凡抵達這片荒涼無比的黃土地上，煞淵比莫凡早一步到了，那滔天翻滾的煞氣可謂是魔王降臨，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再昂深處踏入半步。
“總教官……”莫凡再喚了一聲，情緒顯得有些凌亂。
莫凡自己並沒有到過這血色祭壇，這是他第一次踏入，完全的黑色，光潔到可以映射出自己的身影，周圍是一片宛如宇宙一般的黑暗、冰冷、虛無、亙古永存……
那麼莫凡也將在這裡與古老王宣戰，哪怕裡面殘存着的是一位自己最敬重的人，莫凡也要以活人的身份與這個亡君廝殺到底！
穿過九死一生橋，隨意的選擇了一條橋走，這條橋並沒有通往死門間，它指引着莫凡直接到了血色祭壇，到了血色王座上……
“我可能不算是正宗博城人吧，不過我是你的學生。”莫凡說道。
血色王座上，一件黑色的鎧盔坐在那裡，裡面空空如也，但它卻保持着一個沉思與沉睡難以分清的坐姿，像雕塑，卻有着巨大如磅礴泰山一樣的氣勢！！
“總教官。”莫凡看着這件黑色的盔袍，情緒顯得幾分波動的道。
深呼吸了一口氣，莫凡站在了煞淵的邊沿，他俯視下去，看到的依舊是一張張充斥着怨念、狂暴、飢餓、仇恨、貪婪的屍臉，它們隨着煞淵的緩慢旋轉而被攪在一起，完全就是一個無盡痛苦汪洋。
莫凡一躍而下, 身子被狠狠的捲入到了屍山屍海中……
“我去一趟。”莫凡說道。
韓寂離開了一會，沒多久他拿來了一本厚厚的記錄本，旁邊多了一位學者，似乎是空間系的學者，他在一旁給韓寂講解，韓寂認真的聽着。
莫凡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龐上終於有了一點點往日的神情，他鬆了一口氣。
“你不是我的子孫。”聲音渾厚中帶着斬空原本的音色，黑色盔袍裡明明空空蕩蕩，但卻亮起了一雙眼睛。
閉上眼睛, 煞氣絲毫未減。
古老王沒有回答。
他心裡其實也怕，他怕對方回答是肯定的，自己必須硬着頭皮說出那些話來，自己必須就在這裡化身成惡魔……事實上莫凡沒有半點的把握，哪怕是化身惡魔，自己也斷然不是眼前這個亡君的對手！
“她想見你，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莫凡開口道。
永生妖蓮已經不在，這無門大殿也對莫凡造成不了什麼阻礙。
進了銅門，那雙邪眼還在！
走過畫廊，沒有什麼阻攔，很順利的踏過了。
莫凡已經跳過一次了，也知道小泥鰍墜的光輝會保護自己安全的墜入到底部, 可這種迎面撲來的恐懼感實在是讓人不想經歷第二次。
沒有任何的回答，整個血色祭壇裡只回蕩着莫凡自己的聲音。
“謝謝你教會了我很多東西。”莫凡向後退了一步，向這件黑色的盔袍行了一個當初在雪峰山歷練時的法師軍禮，“我跟張小侯說過，每個人心裡都有那麼一個可以作爲精神支柱的人，有他在即便在巨大困難來臨也不會亂了陣腳，天塌下來也可以有他頂着自己內心從不會崩塌……張小侯說，他心中這樣的人是我，他問我，我心裡是否有這樣一個人，我回答沒有。”
黑色的盔袍裡仍舊什麼動靜也沒有，莫凡完全像是在自言自語。
等那一段聲音漸漸沉靜了之後，莫凡才自嘲苦笑道：“其實我對他說謊了。很多時候，我都是扮演着無能爲力和瑟瑟發抖的這個角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