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陸君精神世界急速擴展,充滿深沉的冥輝,六大魔法系膨脹成暗色星空,極致昇華,溢出一股浩瀚至高的偉力,同時體魄黑金鱗甲寸寸蔓延,紅色大氅獵獵垂落。
偉岸身姿屹立神山之巔,宛如無上至尊,古之大帝,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魄。
緊接着,天穹映照的無盡冥國與東面襲來的億萬妖氛重重相撞,兩者氣場對峙,天幕黑與紅交織,恐怖的能量風暴在虛空迴盪,大片空間崩潰,漫天裂縫浮現。
龐大獸潮在這刻竟微微的停滯,被一人阻擋。
吼!亞馬遜帝國深處的帝王反應過來,怒吼一聲,隱隱有些疑惑,催促麾下行軍。
嗡嗡嗡!
神山上,那尊六封邪眸蟲帝不管不顧,繼續肆意殺戮,小巧玲瓏的龍影在虛空閃爍,下一個目標直指心靈院首席貢納爾!
眼看白髮老人即將命喪黃泉。
陸君冷哼一聲,隨手一抓,浩瀚的冥輝匯聚,一隻滔天魔威的巨爪虛影悍然覆壓百里,罩住六封邪眸蟲帝。
可下一秒,他微微一愣,因爲時空冥爪落在蟲帝身上,恍若虛幻般,穿透而過了。
頂多因時空系的特殊性,跨過界限,稍微凝滯了一下六封邪眸蟲帝,令它速度一頓,慢了半拍。
貢納爾心靈觸動,似有所察,竟把握住這個時機,微微側過身子,躲開致命一擊。
噗呲!
即便如此,他也沒能徹底逃過一劫,蟲帝速度太快了,肩膀一朵血花乍起,一處恐怖血洞浮現,蒼老的身軀當場跪下,連連咳血。
片刻,蟲帝的身影在虛空浮現,六枚瞳孔頗爲疑惑,似乎不明白自己速度爲何慢了些。
“怎麼回事?!”
殊不知,陸君更加不可思議,低頭看向自己雙手,發現不知何時變得透明虛幻了。
再舉目望去,發現映照在天穹的無窮冥輝,也透露幾分虛質,與此地格格不入,宛若獨立。
而四面八方的獸潮也當沒看見佔據半壁天幕的冥土國度。
“時空相隔!”
他明悟了,頓時失魂落魄,望向不遠處倒在血泊中的貢納爾身影。
對方亦望了過來,彷彿穿過時空看到了他,露出久違的笑容,含笑點頭。
見狀,陸君心中像落下一塊大石,難受之極,怒吼一聲,漫天冥輝垂落,幾乎如滅世之景,欲要舉止蟲帝接下來的攻伐。
嗡嗡嗡!
可不論再恢弘毀滅的動靜,落在神山大地上,宛如幻影,穿透而過,頗像穿模的現象。
那尊蟲帝更是沒有任何阻礙,輕易補上一擊,將貢納爾斬落,劇毒一散,化作齏粉。
之前陸君能稍微阻礙,只是因爲時空初步超脫,間隔那麼深刻,加上蟲帝天下急速涉及時間,自身的空間系亦有光陰之能,兩者短暫‘擦肩而過’。
如今隨着他的超脫之像越來越強烈,再也不能干擾‘既定的歷史’了。
“爲何是這個時候,不在正確的時機離去。”
陸君不願相信,狂怒着肆意宣泄至高偉力。
可無濟於事,他像是一個局外人,穿梭在各種畫面中。
場景是如此的真實,廝殺聲震的他耳膜都在生疼,那悲壯的廝殺,讓他血液怒騰,跟着怒嘯不止。
可是,他就是融入不進去,像是從那個世界剝離了出來。
當身上古老王鎧袍逐漸熄滅,陸君沒再白費精力,靜靜矗立原地,沉靜垂眸,思緒紛飛,彷彿一個旁觀者,眼睜睜看着殺戮,卻不能出手。
最憋屈莫過於此,明明意願強烈,亦有能力在身,偏被時空所隔開。
末了,他幽幽嘆息一聲,腦海回想起過往一個月的人與事,女僕拉,米納長老,拜爾等等,每一個人都對他悉心指導,都對他充滿殷殷期望。
而此時,陸君看見不遠處陸續倒地的熟人,心中有一股很難受的感覺,有種酸楚。
“唉,辜負了所有人的希望。”
他的眼前變得朦朧虛幻,忽然察覺‘身旁’的米納長老動了,居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溫和說道:“別失落,你沒有做錯什麼。”
“就如我曾經所說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我們的責任在過去,在這個時代和亞馬遜帝國決一死戰,而你在未來。”
長者隔着時空,輕聲安慰着後輩:“你是我們長老會的驕傲,帶着傳承活下去吧。”
告別完,米納灑脫轉身離去,迎接屬於他的戰鬥。
陸君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難以開口,或許他們早就隱隱察覺,沒有道出罷了。
只能注視着米納一步步走向時空神眼,渾身燃燒起透明的光焰,時空之力加身,強行喚醒無上神眼。
轟隆隆!
剎那,時空之眼甦醒了,無量光照耀大千世界,扭曲歲月之光充斥這片時空間,高天層雲如鍋中沸水,劇烈涌動,威嚴之外,神聖凜然。
陸君身影被白輝淹沒,眼睛險些睜不開,這方世界都凝固起來,所有事物人物皆像是凍結在琥珀裡般,懸浮在半空。
忽然,他腦海昏迷前念頭一閃,隨手將自帶空間裡的一個玻璃瓶拋下。
——
不知過了多久,陸君意識從深沉的黑暗中甦醒,猛然站起身,他看向四周的時空小鎮種種熟悉建築,不禁怔住了。
差一點他以爲還在印加帝國,迅速警惕起來。
可許久後,迴應他的卻是一片空蕩蕩,城市死寂,沒了人煙味。
見到這一幕,陸君漸漸回過神來,低聲喃喃道:“是啊,回來了,都結束了。”
他意難平,內心落寞。
突然,身邊出現動靜,趙滿延的冒出頭,詫異問道:“什麼結束啊?”
陸君嚇了一跳,連忙後退幾步,看着老趙的騷騷金髮,一陣恍惚,笑着打招呼道:“好久不見,沒什麼。”
嗯?老趙疑惑,不是一直待在一起嗎?倒也沒說話,罷了罷手,又鑽進另一處地方收刮寶貝。
經過這一小插曲,陸君總算從那種大戰在即的慘烈心境擺脫出來,某種程度上,他一個多月沒見到同伴了。
他久久矗立在原地,懷疑過往這段時間是一場夢境。
陸君搖頭,自語道::“算了,檢查一下身軀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