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枯這種藥,不僅僅國內有,國外也有,而且國內施行禁令之後,米國等國家依然在正常使用。
科爾奇和索利斯都對這個毒藥的藥效非常清楚。
無解藥的毒,放在武俠小說中,那就是頂級劇毒了。
“這種毒中醫也能解嗎?”
科爾奇好奇的問道。
正是因爲知道,他和索利斯知道之後才急匆匆的來了急診科,要是中醫連這種毒都能解,那就真的太讓人震撼了。
“目前還不好說,患者正在做血液透析,做過之後再看情況。”方浩洋笑着解釋。
“血液透析?”
科爾奇一愣:“中醫也做血液透析嗎?”
邊上有翻譯,給方浩洋和科爾奇充當翻譯。
方浩洋笑着道:“我們江中院正在進行中西醫結合方面的研究和嘗試,血液透析和中醫治療相配合,這也是一種結合的模式。”
科爾奇又是一愣,心情卻往下一沉。
他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爲了和江中院進行中西醫結合方面的合作,可目前看來江中院早就已經開始了,如果今天的患者真的被搶救過來,那就說明江中院在中西醫結合方面也是有成果的。
有了這個前提,後續的合作他們普霍金斯醫院估計又要讓出不少的好處了。
“方主任,方醫生,又來了一位急診。”
這邊正說着話,李小飛又進來通知。
急診科這麼多醫生自然不可能只守着一位醫生,倘若不是譚廣平來了,這會兒方浩洋和方寒也不會坐在這兒陪着了。
聽到有急診,方寒站起身道:“我去看看吧。”
“一起去吧。”
譚廣平站起身笑着道:“不要把我當客人嘛,來了江中院,我不說幫忙,也不能影響你們的工作嘛。”
說着話一羣人出了會診室。
剛出會診室,方寒等人就看到不遠處兩三個漢子正和一位光着膀子的漢子較勁,好像要試圖制服光着膀子的漢子。
光着膀子的漢子力氣卻非常大,被人兩個人抓住,使勁摔,兩個三十來歲的青年漢子就被甩飛了。
“快,攔住三兒,別讓砸壞了人家醫院的東西。”
邊上還有一位六十歲出頭的老人站在邊上喊。
被甩脫的兩個漢子又急忙衝了上去。
“方,是不是先給患者注射鎮定劑,讓患者安靜下來?”索利斯急忙對方寒道。
“不急!”
方寒和方浩洋就站在不遠處,也沒急着採取措施,而是靜靜的看着。
譚廣平笑着給索利斯和科爾奇解釋:“這是狂證,一般來說遇到狂證患者,患者發狂的時候是很能看出一些東西的,中醫望、聞、問、切,這望是第一步的,首先要觀察患者發狂時候的症狀.......”
“而且針對狂證患者,一定不要貿然給患者注射鎮定劑一類的藥物,狂證分虛實,倘若不搞清楚症狀,貿然給患者使用鎮定劑,有可能會造成適得其反的效果。“
在西醫臨牀上,鎮定劑具有使人鎮定,睡眠同時還有有效防止狂躁,有效治療抑鬱的作用,同時鎮定劑也是有效的抗焦慮藥物。
然而在針對狂證患者的治療中,鎮定劑是絕對不可以亂用的。
在中醫臨牀上,一般來說狂證多屬陽證,多由暴怒氣鬱化火,煎津爲痰,痰火擾亂心神所致......
人怒而發狂,往往是一種情緒的宣泄,在很多時候,狂證都只是暫時的,等患者的情緒宣泄出來之後,在進行治療,往往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可往往在西醫的臨牀上,這對狂證患者,不問緣由,先來一陣鎮定劑,患者暫時是安靜下來了,可往往原本的情緒卻沒有宣泄出去,不僅僅會給後續的治療帶來很大的麻煩,有時候還會讓假瘋變成真瘋。
就像是方寒在燕京醫院治療的樑玉武一樣。
人的七情六慾,情緒波動是和正常的一種現象,可一旦某種情緒積贊到了極限,就會成爲病態。
無論是悲傷、亦或者憂愁、無論是思念、亦或者驚恐,無論是高興、亦或者憤怒,任何情緒超過了極限對人都是有害的。
人常說鬱鬱而終,鬱郁寡款,相思成疾等等,也都是某種情緒長期積攢,超過臨界點造成的病症。
無論是方寒之前治療的大笑的患者,還是同小波失聲的病症,其實都是類似的原因。
有些事憋在心裡會憋出病來的,無論是喜事還是壞事,都是如此,所以在某些時候人的情緒就需要一個宣泄。
有時候憤怒異常,就會造成人失去理智,發瘋發狂,可這種發瘋發狂卻是假瘋,可一旦治療不當,分不清陰陽虛實,胡亂用藥,假瘋也就成了真瘋。
譚廣平給索利斯和科爾奇解釋,同時也觀察着患者。
這會兒剛剛衝上去的兩個漢子再次被患者甩開了,患者嘴裡面罵罵咧咧的,見人就罵,力氣非常大,而且看上去相當靈活,只是細細看,卻能看出患者面若無神,雙目瞪視。
這會兒邊上已經圍了一些人看熱鬧了。
方寒觀察的差不多了,急忙一個健步上前,三步並作兩步,患者還沒反應過來,方寒已經到了患者近前,一手抓住患者的手腕,然後一個翻轉,就把患者的胳膊扭到了背後,另一隻手抓住患者的肩膀,患者使勁掙扎,卻掙扎不開。
索利斯和科爾奇目瞪口呆。
“這是華夏功夫?”
和方寒認識時間不短了,科爾奇還真不知道方寒竟然還會功夫。
冼奮同樣目瞪口呆。
方寒竟然還會功夫,他都不知道。
而且看方寒剛纔衝上去的速度和反應,這身手絕對不差。
之前冼奮也總是聽張小權叫方寒師傅,說什麼方寒很厲害云云,不過卻不以爲然,今天一見,果然很厲害。
譚廣平也吃驚不小。
上次方寒在燕京醫院遇刺,譚廣平是知道的,不過他去的時候已經晚了,當時行刺方寒的歹徒乖乖的坐在牆角。
那次譚廣平就知道方寒很厲害,可聽說畢竟沒有眼見爲實來的真。
方寒控制着患者,扭着患者往治療室走去,一邊走一邊喊:“誰是患者家屬,跟着來一下。”
患者被方寒控制着,不停的掙扎,不停的罵着,不過卻掙不開方寒的控制。
“我,我!”
剛纔喊話的老人急忙跟在後面,譚廣平等人也跟着一起進了治療室。
“說說情況,大概什麼時候生病的?”
“有好幾天了,前幾天只是發燒,今天突然就開始發瘋了,光着身子跑,還上牆,好幾個人都控制不住。”
老人說病史的時候,方寒伸手一捏,捏開患者的嘴巴,看了一下舌苔,黃上加黑,滋潤不燥。
“大小便如何?”方寒又問。
“之前一直便秘,還口渴。”
剛纔方寒看的已經差不多了,這會兒只是求證,等老人說了情況,方寒就對李小飛道:“我說個方子,你記一下,去抓藥。”
李小飛急忙拿着紙筆記方子。
趁着方寒的方子還沒說,方浩洋笑着問譚廣平:“譚主任,您看是什麼情況?”
“應該是胃中熱甚,上乘於心,心爲熱冒,故而神昏而言狂妄........”
譚廣平正說着,方寒已經開始說藥方了。
“養榮湯加附子、倍棗仁、五味、白芍......”
譚廣平瞬間一愣:“這是假熱真寒,陽氣大虧,神不守舍.......”
方浩洋也是一愣,他其實和譚廣平的看法差不多,卻沒想到患者竟然是假熱真寒。
方寒的方子一出,就等於給了準確答案,順着答案反推,方浩洋和譚廣平瞬間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還好是姓譚的先說。”
方浩洋很是有些高興,自己沒說,誰知道自己什麼想法,姓譚的開了口,卻說錯了。
燕京醫院中醫科的主任比不過江中院急診科的住院醫,嘖嘖!
“去抓藥,濃煎,儘快!”
時至今日,方寒在江中院開方,已經不需要再經過其他人同意了,哪怕方浩洋在場,方寒也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不經過方浩洋同意。
李小飛急忙拿着藥方去抓藥,同時喊道:“來個人和我去交費辦手續。”
看着方寒打發走李小飛,譚廣平這才上前問:“小方,是假熱真寒?”
“譚主任請看!”
方寒沒解釋,伸手一捏患者的嘴巴,讓譚廣平看了一下舌苔。
“黃上加黑而滋潤不燥......”
譚廣平看過,微微點頭:“果然是假熱真寒。”
剛纔患者外在表現的症狀基本上都符合熱證,口渴便秘,發狂妄言,可如果真的是熱證,患者的舌就不會是黃上加黑而且滋潤不燥,而應該是發乾或者乾裂。
一羣人都很好奇,沒人急着走,索利斯和科爾奇也都很好奇,這個病究竟怎麼治。
湯藥熬好,李小飛親自送了來,方寒查看了一下,然後給患者灌了下去。
一劑湯藥服下,大概幾分鐘的時間,患者身子就是一軟,方寒順勢把患者扶到治療牀上躺下。
躺下之後,其他人還沒搞明白怎麼回事,治療室已經響起了患者的鼾聲。
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