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小方？”
徐錦波進來的稍微遲一些，他走進觀摩室的時候時候主刀位已經換成了田義濤，不過看到正在給田義濤打下手的方寒，徐錦波還是吃驚不小。
“可不就是方寒嘛。”秦衛華回了一句，繼續全神貫注的看着顯示屏。
哪怕秦衛華和郭明強並不是西醫，此時他們也看的出方寒的能力。
這小子簡直了不得啊，關節置換手術做的不錯，現在更6，竟然開始做肝切除了。
關節置換手術雖然在骨傷科手術中算是大手術了，可和心外、胸外以及肝外的一些手術比起來還真是小兒科。
手術的分級從低到高依次是一類手術、二類手術、三類手術，四類手術。
一類手術如，第一次單純闌尾手術?、第一次單純疝修補術?、體表腫瘤、異物摘除術?、痔核、痔瘻手術?、體表膿腫切開引流術、四肢骨折內固定取出術?、肌腱吻合術?、清創縫合術等等。
二類手術的難度就比一類手術大了不少，比如四肢骨折內固定取出術?、肌腱吻合術?、清創縫合術?肝膿腫切開引流術?、腸切除術?、胃腸穿孔修補術?、胃腸造口術、吻合術?、大隱靜脈結紮轉流術及剔除術等。
三類手術如胸腰椎骨折、脫位或並截癱?、頸椎骨折、脫位或截癱，頸椎病、頸椎後縱韌帶骨化症?、關節置換術?、複雜的關節內骨折?、骨盆骨折?、脊柱結核或並截癱?、甲類手術以外的肝、膽、胰的各種手術?、胃部及十二指腸手術、胃腸吻合術?、肝脾損傷的處理等等。
四類手術的風險和難度那就更大了，不僅僅是手術的難度遞增，手術的風險同樣遞增，比如全胃切除術、胃癌擴大根治術?、左右半肝切除術、肝左外側葉切除術?、胰腺癌根治術、擴大胰頭十二指腸切除術?、膽道再次手術?、腹主動脈瘤切除、移植術全胃切除術、胃癌擴大根治術?、左右半肝切除術、肝左外側葉切除術?、胰腺癌根治術、擴大胰頭十二指腸切除術?、膽道再次手術等等。
關節置換在骨科類手術中算是三類手術了，可左右半肝切除卻是普外四類手術，手術的風險和難度比起關節置換來難了何止一星半點。
外科醫生的地位其實和可以做的手術類別也是成正比的。
一位只能做一類手術的醫生，永遠是不能和做二類手術的外科醫生相比的，放眼整個江州省亦或者全國，外科醫生中的頂尖大拿那都是胸外、肝外、心外等方面的專家，你的肌腱修補做的再好，那也比不過人家做左右半肝切除的。
方寒接觸西醫方面的手術，起步就是關節置換，這個起點算是不低了，可關節置換畢竟是骨傷科手術，方寒的中醫骨傷科功底渾厚，接觸關節置換進步快衆人還可以理解，可現在的左右半肝切除算什麼東東？
徐錦波看了一會兒，嘴巴就張大了：“小方手底下的動作比不田義濤慢啊。”
“何止是不比田義濤慢，田義濤甚至都有些跟不上小方的節奏，小方明顯等着田義濤呢。”邊上的秦衛華道。
秦衛華作爲江中院的內科主任，偶爾被其他醫院邀請是很常見的事情，中醫不擅長手術，不過卻在術後恢復方面有着得天獨厚的優勢。
秦衛華也是見過一些外科專家做手術的，可他見過的那些個專家竟然都有些比不過方寒。
手術室內，方寒此時臉色平靜，手底下動作不慢，可整個人看上去卻一點也不緊張，沒有絲毫忙碌的感覺，就好像很隨意，做手術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
一邊做手術，方寒還有餘力觀察一下田義濤的狀態。
“林護士，幫田主任擦擦汗，給田主任拿一瓶葡萄糖。”
林雨珊應了一聲，急忙上前給田義濤擦了汗水，然後又拿了葡萄糖讓田義濤喝了兩口。
田義濤喝了兩口葡萄糖水補充了一下體力，道：“小方，你以前是不是做過左右半肝切除？”
“接觸過。”方寒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含糊其辭的回了一句。
“你這可不是做過那麼簡單啊。”田義濤一邊上前幫忙，一邊道：“你這水平比我還厲害啊。”
“田主任過獎了，我也就是年輕，您是累着了，要不然我可跟不上您的節奏。”方寒很謙虛也很客氣。
田義濤搖着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方寒，這會兒他的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猜測。
這一臺手術方寒應該是就沒有怎麼指望他，而是打算自己親自做的，當時方寒在省醫院提議讓患者來江中院的時候可能就有這個想法，之所以沒有說出自己可以手術，想來是因爲江中院沒有相應的團隊吧？
一邊想着，田義濤心中也微微的鬆了口氣，方寒有着如此高的水平，這一臺手術他就沒有後顧之憂了，當時他咬牙手術那也是無奈之舉，其實他是很擔心他自己能不能堅持下來的。
暈倒在手術檯倒是小事，耽誤了患者的病情那可就是大事了。
......
隨着送來的患者越來越少，省醫院急診科的醫生們也漸漸的有了喘息的時間，方浩洋等前去幫忙的江中院醫生們也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返回。
潘科龍熱情的挽留：“方主任，我已經讓食堂準備好了飯菜，你們好歹吃了飯再回去啊。”
“江中院也留着飯菜呢。”方浩洋婉言謝絕，他倒不是一定要回去在江中院吃飯，而是操心着江中院那邊的情況。
田義濤和方寒帶着一位嚴重肝損傷的患者去了江中院方浩洋自然是知道的。
在徐錦波等人心中，這一次手術意外關係到江中院的聲譽，可在方浩洋心目中，這一次手術的成敗甚至決定着江中院的改制。
這一次的手術如果成功了，那麼江中院的中西醫結合診室計劃就將更加順風順水，甚至早早的在江州省打出了名氣，可要是手術出現意外，那可就是截然相反的結果了，搞不好原本的改制計劃都要暫時擱置。
這不是沒有可能的，如果外面的輿論太大，上面極有可能擱置的。
回到江中院，方浩洋讓其他人去吃飯，自己則急匆匆的前往了手術區，走進觀摩室，裡面人不少，幾位院領導，秦衛華，郭明強等人都在。
“呀，老方回來了。”秦衛華笑呵呵的道。
方浩洋沒搭理秦衛華，直接問：“手術怎麼樣？”
“你自己不會看？”秦衛華沒好氣的回了一句，這兩人因爲方寒的事情這一段時間可是沒少頂嘴，當然，也僅僅侷限於拌嘴。
方浩洋擡頭看向顯示屏，顯示屏裡面方寒和田義濤已經換了位置，方寒站到了主刀位，田義濤給方寒打下手。
手術進行到現在已經進行了兩個多小時了，也快接近尾聲了，田義濤實在有些撐不住了，方寒就完全接替了田義濤，護士還貼心的給田義濤搬了一把小圓凳讓田義濤坐着手術。
“怎麼是小方在手術！”方浩洋愣了一下，滿臉的難以置信。
“不是小方難道還是你？”秦衛華道。
“別鬧。”方浩洋白了秦衛華一眼，繼續看着手術。
“止血，抽吸，清創！”
方寒微微緩了一下，邊上的林雨珊急忙給方寒擦汗。
等到林雨珊擦過汗，方寒這纔看向田義濤：“田主任，我們再仔細的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疏漏？”
“好，應該的。”田義濤點了點頭。
這會兒田義濤是徹底佩服了，人家方寒的肝切除確實比他厲害，不得不服。
不管方寒年齡如何，人家本事大，田義濤就佩服，在技術行當裡面，永遠都是技術爲王。
中醫方面或者內科方面，很多患者還會看資歷，看年齡，喜歡找一些白鬍子，可在外科，年齡大可不見得技術就真的好，五六十歲的老專家比不過三十來歲的小年輕很常見的事情。
越是有本事的人，越是不喜歡講資歷，田義濤本就是肝外方面的權威，他佩服的永遠都是比他強的，弱者那是不值的尊重的。
......
手術有條不紊的進行，到了後期工作越多，抽吸、縫合、清創、修補......
原本這麼一臺手術，少說也要五六位醫生才行，可今天醫生緊張，省醫院也只給了兩位住院醫，加上方寒和田義濤也才四個人，人少任務自然就重。
田義濤是真感概，還好有方寒，方寒幾乎包攬了大部分的活，要不然他一個人真的是吃不消啊。
觀摩室，方浩洋眼睛圓睜，滿臉的難以置信。
“這小子什麼時候學的肝切除？”
邊上幾人奇怪的看向方浩洋，你問誰呢？
方寒不是你方浩洋的愛將、禁臠嗎？
你方浩洋都不知道，別人怎麼知道？
剛纔大夥還等着方浩洋回來詢問方浩洋呢，難道說前一陣子方寒請假是學肝切除去了？
雖然說方寒只消失了十來天，可總歸是個由頭，現在再看方浩洋，這丫的竟然也不知道。
“手術應該快結束了，看上去一切順利。”
徐錦波鬆了口氣，然後道：“今天年三十，等過了初六我就去給咱們急診科要編制，要政策，儘快把科室的架子搭起來，老方，你也儘快篩選一些人才，爭取年後把急診科的一些分區建立起來，咱們急診科還是缺人啊。”
“徐院長，我這邊萬事俱備，就差您的東風了。”方浩洋的臉上瞬間樂開了花，原本的疲勞也一掃而空，徐錦波總算是給了一句準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