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老,楊老!”
劉柯辰看向湯於權和楊林成。
病情方面的事情劉柯辰並不怎麼懂,因而剛纔一羣人探討的時候劉柯辰都在靜靜的聽着。
剛纔一羣人沒什麼注意,劉柯辰着實是心中發愁,這會兒方寒有了辦法,劉柯辰的心中其實已經意動了。
劉柯辰是不怎麼懂醫,可作爲江華製藥的太子爺,劉柯辰卻是見過很多談判場面的,也召開過不少大型會議的。
此時的會診其實就和談判會議差不多,這麼一大羣人各抒己見,可最終採納什麼人的意見,最終做出什麼決定,還是要拿出能夠說服別人的方案和說法的。
劉柯辰剛在靜靜聽着,方寒說的有沒有道理他不懂,方寒說的對不對他也不懂,可通過察言觀色,劉柯辰還是能看出一二的,一些人哪怕有些不怎麼認可方寒的說法,卻始終拿不出反駁方寒的東西出來。
而且不少人對方寒的說法其實還是認可的,特別是湯於權,很顯然有些被方寒說通的意思。
這就好比開會制定什麼方案,有人能說服大多數人,甚至讓反對者無話可說,那就說明這個方案的可行度很高。
在不用拳頭解決問題的情況下,最終還是要要以理服人的,這個理其實就代表了一種正確。
因而劉柯辰這會兒其實已經有些傾向於方寒的意思了,只不過在這種場合他畢竟不是決策者,還要湯於權和楊林成認可才行。
“小方說的很有道理,這幾天我也琢磨過,這個病無論是症狀還是其他方面,應該都沒有差錯,既然方子對了卻沒有產生應有的效果,藥量方面是不是真的有可能出錯呢?”
“我也比較贊成方寒的說法,要不就按照方寒所說的,服用一劑實施效果?”楊林成道。
湯於權沉吟了一下,道:“可行,雖然孩子的脾胃虛弱,葛根藥性辛涼,也葛根畢竟不是什麼有毒的藥材,也不像大黃和生石膏藥效駿猛,服用一劑應該沒什麼大礙。”
“湯老和楊老說的不錯,可以試一試。”
“是啊,可以試一試,哪怕一劑沒什麼效果,應該也不會導致病情一發不可收拾。”
其他人也都紛紛附和。
湯於權這纔看向劉柯辰:“劉先生,我們的談話你應該也聽到了,大家都覺得方寒的分析還是有幾分道理的,只不過究竟能不能見效,這一點並不能保證,如果劉先生放心,就按照方寒的法子服用一劑看看效果?”
劉柯辰的妻子急忙看向劉柯辰,臉上全是緊張之色。
劉柯辰倒是比較淡定,微微沉吟了一下,就點頭道:“我相信湯老和在場衆位名醫,也相信方醫生的水平,那就按照方醫生的法子服用一劑。”
“那就這麼辦,時間也不早了,小方開了方子,咱們就去吃飯。”湯於權笑着道。
方寒寫了方子,先遞給湯於權和楊林成幾個人看了一下,這才交給劉柯辰:“劉先生按方抓藥,熬成湯藥,孩子如果渴了就讓喝湯藥,其他的什麼東西都不要讓喝了,如果有什麼情況,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
“謝謝方醫生。”劉柯辰接過藥方,道了一聲謝,心中着實是很吃驚方寒的年紀。
簡直太年輕了。
“劉先生也不用太擔心,這個方子總體來說還是比較溫和的,白朮散是止瀉止渴的良方,哪怕沒什麼效果,對孩子的損傷應該也不大。”湯於權站起身又補充了一句。
“謝謝湯老。”
“如果有了效果,到時候也可以告知我一聲。”湯於權呵呵一笑:“真的老嘍,長江前浪推後浪,中醫後繼有人矣。”
......
研討會結束,酒店是有着晚飯的,不過方寒和江院長說好做東請蘇鐵航吃飯,所以三個人並沒有去酒店,而是去外面找了一家不錯的飯店。
原本方寒是邀請方主任一起的,卻被方浩洋拒絕了。
方浩洋知道,他自己要是去了,無論是蘇鐵航還是江紅彬都有些放不開,還不如不去的好。
蘇鐵航和江紅彬雖然有着和方寒交好的一起,可方寒畢竟年輕,從身份上來說不會給蘇鐵航和江紅彬有太大的壓力,方浩洋卻不同,方浩洋這位江中院急診科的科主任絕對要比江紅彬這位市中醫院的副院長有分量。
無論是水平還是地位,方浩洋都穩穩的壓着蘇鐵航和江紅彬。
“方醫生真的是讓人驚歎啊,今天這個病症,說實話我是滿腦子漿糊啊,哪怕是湯老和湯老也有些吃不準,卻沒曾想被方醫生分析的頭頭是道。”
飯桌上,江紅彬並不吝嗇誇讚之詞。
進了包間,包間也就他們三個人,江院長更是放的開了,他就是爲了和方寒交好的,因而也沒必要藏着掖着。
“是啊,今天這個病症我也是一頭霧水,原本還覺得有了些許頭緒,可是看過病歷,反而又茫然了。”蘇鐵航也笑着道。
今天的劉四洪孫女的這個病,要是單純的以症狀而論,當時不少人其實都是有些頭緒的,不管對錯,總歸是有了判斷。
奈何看過病歷,這個方子沒效果,哪個方子沒效果,這就讓一些人茫然了。
這就好比做題,一些人原本心中已經有了解法,有了答案,哪怕這個答案是錯的,總歸是有,可看了其他人的做法,呀,這個和自己的答案一樣,這個竟然也不對,然後就抓瞎了。
哪怕是楊林成也因爲湯於權和薛子悅開過的白朮散沒效果,一時間也有些吃不準了。
“湯老也只是走進了死衚衕,暫時沒有想到而已。”方寒謙虛的笑道。
“何止只湯老。”江紅彬笑着道:“看了病歷,大多數人都走進了死衚衕。”
“是啊,一看沒效果,不少人下意識就會覺得可能是診斷有誤,卻沒有去考慮其實是劑量問題。”蘇鐵航點頭。
......
“柯辰,你說這個方子我們能用嗎?”
等到一羣專家都走完,劉柯辰的妻子這才詢問劉柯辰。
“這麼多專家都在,應該是沒問題的。”
“可是那個醫生那麼年輕。”劉柯辰的妻子還是有些猶豫。
畢竟之前湯於權就看過了,並沒有看好,今天這個方子又是方寒的注意,方寒太年輕了,讓人一看就覺得不怎麼靠譜。
“江中院的這個方寒我還是聽人說過的,是郭老的學生,水平還是有的,再加上有這麼多專家把關,哪怕治不好,應該也不會出問題纔是。”
劉柯辰的妻子不說話了。
“剛纔方寒也說了,一劑就能有效果,咱們就先服用一劑,要是沒效果再找別的醫生,實在不行咱們就去燕京,去滬上......”
劉柯辰帶着妻子抱着孩子回到家中,湯藥就已經熬好了。
按照方寒的叮囑,一劑湯藥熬了一大瓶,用保溫瓶裝着,孩子喊口渴,就讓孩子喝湯藥。
三歲的孩子,每次其實喝的不多,斷斷續續,一直到第二天上午,一瓶湯藥這才被孩子喝完。
孩子喝藥的時候,劉柯辰夫婦一直都很擔心,生怕出現什麼狀況,晚上回去剛開始喝的時候,孩子還是拉稀,到了後半夜才睡下,第二天早上又喝了一些,等到湯藥快要喝完的時候劉柯辰就發現不對勁了。
“盈盈好像不喊口喝了。”
“也不拉稀了。”
劉柯辰夫婦當時就被驚住了。
雖然他們心中一直都在祈禱,希望這一劑藥能有效果,可等真的有了效果,他們還是吃驚不小。
湯於權薛子林都沒看好的病症,竟然真的被方寒給看好了。
“備車,準備車,馬上去江中院。”
劉柯辰急忙拿出電話吩咐。
“對,馬上去江中院,這一劑藥已經喝完了,下面該怎麼辦,還是要聽方醫生的。”劉柯辰的妻子也急忙道。
......
“薛主任回來了?”
“薛主任。”
江中院的露天停車場,薛子林從一輛車上下來,邊上路過的醫生和護士都紛紛向薛子林打招呼。
“薛主任,您慢走,我這就回去了。”司機也很客氣的向薛子林告辭。
“嗯,路上慢點。”薛子林點了點頭。
目送着司機開着車離開,薛子林正打算回科室,就看到一輛白色的賓利車緩緩駛來。
白色的賓利車看到薛子林,車窗急忙搖下,劉柯辰笑着向薛子林打招呼:“薛主任。”
“劉先生。”薛子林愣了一下,這纔看清是誰,同時也看到劉柯辰抱着的小女孩,奇怪的問:“孩子的病還沒好?”
薛子林是三天前給劉柯辰的女兒看過的,當時開了方子就走人了,劉柯辰也沒說什麼,這麼幾天也沒有見到劉家有人打電話,薛子林還以爲孩子已經好了呢。
“稍微好了些,帶着孩子過來複診。”
說着話,賓利車已經停穩,劉柯辰急忙抱着孩子和自己的妻子下了車。
“來,我看看。”
薛子林走上前看着孩子的氣色,伸手摸了脈:“三四天了,這恢復的不算好啊,還口渴嗎,腹瀉好了?”
薛子林是江中院的兒科主任,同時也是江州省的兒科聖手,他一上手就能察覺到情況,按說孩子服藥三四天,情況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