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丁張了張嘴,不知說什麼好,只有右手不安分地在輕輕敲擊着桌面邊緣,指節敲擊在餐巾上,發出細微聲響。
看得出來,這位特勤局主管心中很是不安和急躁。
考爾德韋爾瞥了一眼他的小動作,心中一暖,嘴角微微揚起,道:
“你會留下吧,愛德華希望你留下。”
“下一屆特勤局局長就是你。”
“下一屆特勤局局長,呵呵……”馬丁看了一眼考爾德韋爾,搖頭笑道:“沒有考爾德韋爾的政府?”
“不,還是算了。”
考爾德韋爾和馬丁相視一笑,兩人年紀差了十歲,差了整整一個年代,但他們卻是摯友。
“安妮懷孕八個月了,最近一直抱怨我沒有時間陪她。”馬丁提起自己的妻子,手中勺子在杯子裡輕輕攪拌着咖啡,“正好,你退休的話我也就一起辭職。”
“陪着妻子生孩子,孩子生下來後再自己找份建築工程師的工作或者自己開個公司,再也不用整天陪在你這個老頭身邊,跑東跑西。”
“還能抽出時間陪在妻子和孩子身邊。”
“呵呵……哈哈哈……”考爾德韋爾聞言,頓時有氣無力地笑出聲,“看來你是積怨已久,我該給你多放假的。”
“你現在才知道?”
馬丁同樣笑了起來。
在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中午,一位頭髮花白的老頭子和一名中年男子在一個露天陽臺上開懷大笑。
周圍的客人對開懷大笑的兩人毫無反應,因爲他們都是僞裝成普通客人的警察和特工。
“說真的,你到底怎麼了?”
兩人笑聲逐漸減弱,馬丁收起笑容,面色凝重地問道。
“呼~”考爾德韋爾深吸了一口氣,看向馬丁,如釋重負地笑了笑,道:“我得了癌症,醫生說還有一年,該爲自己準備後事了。”
“瑪蒂娜知道嗎?”
馬丁問道,瑪蒂娜是考爾德韋爾的女兒。
“我還沒有告訴她。”
考爾德韋爾端起咖啡吹了吹,隨即皺着眉頭喝下一口。
“你該告訴她,她應該知道。”
馬丁也端起咖啡輕抿一口,同時勸道。
“叮噹~!”
在他說話時,考爾德韋爾“嘭”地將手中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勺子在杯子邊緣敲打出“叮噹”聲響。
“考爾德……”
當馬丁放下杯子時,發現考爾德韋爾眉頭緊皺,嘴巴微張,脖子左右擰來擰去,神色痛苦。
“呃呃……”
考爾德韋爾神色痛苦地仰起頭,嘴巴里發出“呃呃”的聲音,同時雙手舉起,一手拉着領帶,一手解着領帶,一副無法呼吸的模樣。
“哐當!”
下一刻,考爾德韋爾直接側倒在地,連帶着咖啡一起打翻在西裝上,將純白的襯衫染成褐色。
“總統先生!”
馬丁驟然起身,蹲在考爾德韋爾面前,伸手幫他扯下領帶,解開衣領,同時呼叫着醫生。
“醫生!醫生!”
“快把注射劑拿過來!”
在馬丁的呼喊聲中,一羣醫生提着醫療箱跑過來,從裡面拿出一支注射劑插在考爾德韋爾頸部。
伴隨着身體的不適消失,考爾德韋爾意識逐漸放鬆,陷入沉睡。
考爾德韋爾甦醒時,時間已經是傍晚18:40分左右。
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病房裡,一名醫生和兩名特勤局特工守在房間裡,馬丁坐在他身邊的一張凳子上,面目呆滯。
“總統先生,您醒了?”
一名黑色短髮、戴着黑色鏡框眼鏡的年輕男子站在考爾德韋爾牀邊,手裡拿着病歷,居高臨下地望着他。
“你是誰?”
“我從來沒見過你。”
“醫療團隊中有你這個人嗎?”
剛甦醒過來的考爾德韋爾向面前這個年輕醫生髮出三個疑問。
他的醫療團隊中有多少醫生,那些醫生都長什麼樣,他可能記得不太清楚。
但像這麼年輕的,絕對不可能有。
“考爾德韋爾先生,我們這裡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年輕醫生狹長的雙眸微眯,嘴角勾起,微笑道:“好消息是,你目前沒有陷入過敏性休克。”
“壞消息是,你的腫瘤已經擴散到肝和肺部。”
“你只有六個月的時間了。”
“甚至活不到明年的選舉。”
考爾德韋爾在年輕醫生講話的同時,轉頭看向馬丁,發現對方面色呆滯,瞳孔擴張,如果不是還有呼吸,考爾德韋爾簡直以爲他已經死了。
再轉頭看向房間裡的另外兩名特工,同樣面色呆滯地站在窗前,連他這個總統甦醒都沒有絲毫反應。
“考爾德韋爾先生?”
“您有在聽我講話嗎?”
年輕醫生收起病歷,面帶微笑地看着他,問道。
“你說過敏性休克?”考爾德韋爾注意力回到年輕男子身上,“你的意思是那杯咖啡裡有花生?”
“唉~看來你只聽到了好消息,沒有聽到壞消息。”年輕醫生嘆出一口氣,搖了搖頭,道:“剛纔的休克狀態只是一種錯覺,那杯咖啡裡也沒有會導致你過敏的花生。”
“現在你身上最嚴重的問題,是你只有六個月的生命了。”
“壞消息我已經聽膩了,直接說你的目的吧。”對於自己的癌症,考爾德韋爾毫不在意,神色隨意地問道:“這麼大的能耐,你和你背後的組織圖謀的東西一定不小。”
要知道他可是一國總統,無論走到哪裡,身邊都有數百人保護,上百名特工,上百名警察,一支豪華裝甲車隊,一支直升機隊,保鏢和數十名隱藏在各處制高點的狙擊手。
“這個嘛……”年輕男子嘴角揚起,輕笑道:“我們是來幫您解決問題的。”
“解決問題?呵呵……”考爾德韋爾諷刺地笑了笑,看向年輕男子,“我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癌症,你們能解決嗎?”
“能!”
下一刻,考爾德韋爾從年輕男子口中得到一個驚人的回答。
“騙你沒有好處。”年輕男子望着考爾德韋爾那雙帶着懷疑的眼睛,笑道:“只有活着的艾迪美合衆國總統纔是有用的。”
“而你……正好需要我們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