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止一面一面,世界也不止一面。
此時此刻赤耳渾身赤裸的躺着一個冰冷、黑暗、荒涼的虛空中,整個虛空的聲音只有赤耳微微跳動的心臟。
“妖女呢?”赤耳悠悠轉醒,這是他轉醒後的第一句話。
“你恨麼?”在這片無盡的虛空中,赤耳的識海中響起一個沉悶的聲音。
“恨!”赤耳滿面猙獰,握着拳頭咬牙切齒的說。
“你怨麼?”
“怨!”依舊,面目猙獰咬牙切齒。
“你怒麼?”又是那個討厭的聲音。
“怒,我怒火沖天!!!”赤耳怒氣沖天的嘶吼道,整個身子直直的坐了起來。
當赤耳吼完後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可以動了,這時候他才清醒一些看了看周圍腦中一團漿糊,這是哪裡?我活着,還是死了?
這時候,讓人吃驚的一幕發生了。
一點紅光從赤耳眉心射到身前三丈處,那點紅光微微一扭曲漸漸成型,片刻後化爲一個拳頭大小的人面蜘蛛,此蜘蛛八隻複眼中各有一種眼神貪婪、仇恨、傲慢……
“前途無量的赤耳啊,請記住我羅剎的名字,是我送你進入寂滅傳承,將來你若成爲規則之神一定記得報答我。”說完,渾身赤紅的蜘蛛就消失不見。
這奇怪的一幕幕接連發生,但紅色蜘蛛走後卻什麼也沒有發生,還是無盡的虛空,還是赤裸的身體……
人在寂寞的時候總是喜歡懷念,於是赤耳又進入了記憶中,和妖女的初見、每一次談話、每一副表情。這就像是飲鴆止渴一樣,回憶一下暫時解除思念之苦。可接下來卻是潮水般的思念。
不知道幾百年或者幾千年又或者是幾萬年過去了,赤耳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痛苦,思念的悲傷是每天必作的功課。他沒有想出去,他只想將思念保留到此生最後一刻。
突然,這無盡的虛空裂開一道口子,赤耳好奇的走了出去。
剛一出去刺眼的陽光就射了過來把赤耳的眼睛刺痛。很不習慣的他又想反身回去,可當他回頭的時候卻再也找不到來時的路。
赤耳赤裸着身子走在荒地中,覺得不對又拿了一些寬大的樹葉蓋在自己身上,很久之後他進入一個城市,當他剛一進入的時候街道上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動作,都朝他齊齊看了過來。
赤耳很平靜的當街殺了一個雀族的修士,又很平靜的穿上死者的衣服,可即使這樣周圍的人還是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着他,這點讓他很惱怒。
赤耳伸手將一個人抓過來搜魂。得到的消息是當他進入這條街道的時候所有人都感到一種比萬古冰川還有冰冷、寂寞、荒涼的氣氛,而他就是這一切的中心點。
赤耳又得到一個消息,冰鳳族太子叛族身死,人類意外救下了並梧桐神樹,現在虎王正在和冰鳳王商談合約事宜。
赤耳得到這個消息淡淡的喔了一聲,身形沖天而起向南疆飛去,那血菩提是菩提閣閣主,妖女也一定在菩提閣。
“咦”我的遁速爲何這般快?我何時進階的元嬰後期?爲何飛遁時會引入虛空。腦中爲何多了這麼多秘術?這個領域又是什麼?
一連串的疑問浮上赤耳的心頭,不管了總歸是好事。願以這些換來我愛之人的心,赤耳喃喃道。
半個多月後,拜土教在聖女的與南宿的率領下,出動了拜土教七成的實力對天道盟進行了一場殲滅性的戰役。
實力最爲高強的聖女擔任指揮,大祭司南宿率領着近百位元嬰中期祖巫、另有十幾位元嬰中期人類巫師、數百位元嬰初期與數千位結丹期。
這些修士正在瘋狂的圍攻一個大陣,他們可以清楚的看見大陣中天道盟修士恐懼、害怕、絕望的表情與垂死的掙扎。他們已經拒絕了第幾次求和了?第八次還是第九次。呵呵,無所謂了,在絕對實力面前反正這些都要是死人了。
這些外來戶實在太囂張了,前些時間殺了他們那麼多兄弟姐妹,怎麼同意投降?巫師們這樣想着。瘋狂的進攻着,只要打破眼前的結界裡面的修士就任他們魚肉。
“轟”
隨着大陣的破裂,巫師們鋪天蓋地的衝了進去,天道盟修士四散奔跑根本沒有抵抗的意識,他們抵抗的意志已經被這些天來天道盟源源不斷的殲滅戰打碎了。
“南宿,老夫與你拼了。”賈天道雙目流出血紅的淚水,驟然大了幾倍的身體遍佈金色鱗片,帶着滔天的怒意向南宿殺了過來。
“哈哈,賈天道老夫讓你臨死在見識一下我教巫術的厲害。”說着,南宿臉上的疙瘩一陣蠕動,嗡嗡飛出數百隻造型各異的蟲子,隨即南宿又掏出儲靈袋放出數十種蠱蟲向賈天道攻擊過去。
南宿怨毒的望着和蠱蟲纏鬥在一起的賈天道心中無比的暢意,在南疆這老小子曾不止一次的公開表示巫術不如法術,今日讓這老小子死在巫術中,讓這老小子含憤而死,哈哈!
妖女一揮手派來幾個中期的祖巫支援,南宿像被踩住了尾巴的貓一樣急忙制止,這是他的尊嚴之戰,絕不容許他人插手。
“南宿大祭司,且不要爲了意氣之爭傷了元氣,否則如何應付其他災難。”聖女飛到南宿跟前提醒道,言語中似乎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哼,聖女休要多言,若不殺了賈天道此獠老夫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南宿大祭司冷着臉回答道,絲毫沒聽出聖女話中另外一層意思。
聖女搖了搖頭不再多言,一跺腳便回到原位繼續指揮戰場。
混亂的天道盟計劃以趙君實帶領突圍,可突圍到一半的時候孔守仁仗着殘餘力量多些便分道揚鑣帶着大部分修士逃掉,而趙君實卻正好中計撞進了拜土教設計的一個圈套。
而此時的孔守仁終於進階元嬰後期,控魂咒的威力有大了不少,又有很多修士落入其掌中。所以對其言聽計從。
於是,又是一場毀天滅地的大戰拉開了序幕,趙君實帶着十三位元嬰中期與數十位元嬰初期突圍,到出來的時候只剩下兩位元嬰中期,十幾位元嬰初期,而且自身也受了重傷。
出來後。趙君實立即進入傳送陣,與一干手下們進入事先安排好的避難場所並毀掉傳送陣。
“叫……叫天宏來……”密室中,趙君實一邊吐着血一邊說到,此時的趙君實臉上滿是詭異的碧綠色,就連眼珠瞳孔眉毛頭髮都不能例外。
“是!”旁邊一個元嬰中期忍着淚說道,不一會衣服上有着斑斑血跡的趙天宏出現在了這裡,此時的趙天宏已經進入了元嬰初期。
“天……天宏,伯父中了巫術命……不久矣,現……將功力傳與你。拿,拿好。”說着,趙君實給遞過來一個玉簡,但趙天宏卻不去接,淚水在眼中打轉。
“接……接住,沒時間了,不哭!”說道最後,趙君實已經氣虛。但還是努力的用嚴厲的聲音。
趙天宏接過了玉簡,可手還沒來得及抽離就被趙君實抓住。緊接着一股純正之極的嬰靈之氣就從手心過度過來,繼而從趙天宏經脈遊走最終進入了自己的元嬰。
一個時辰後,趙天宏已經無聲無息的進入了元嬰中期頂峰,奇怪的是卻沒有引動天劫,這時候趙君實的臉色已經碧綠的發黑。
“孔……孔守仁,報仇……菩提閣……傳承……”將自己元嬰完全過渡給趙天宏的趙君實已經成了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完全沒有意識的喃喃道。
趙天宏將趙君實抱了起來,心中卻滿是對孔守仁的怨恨,剛纔若不是孔守仁突然背叛的話伯父根本不會受這麼重的傷,盟主對孔守仁那麼好沒想到他竟然會背叛!
許久之後,趙君實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終於垂下了手。渾身也沒有了氣息。
趙天宏草草安葬了趙君實並和一干天道盟殘餘修士一起祭奠,而這些人已經按照趙君實的囑託,尊奉元嬰中期頂峰的趙天宏爲首。
處理完一切後,趙天宏打開了玉簡,裡面赫然有六個大字:六合傳承!
拜土教是仇人、神國聯盟是異人都不可能接受他們,而他們自立的話只有被消滅的份更別談復仇,其他小勢力又無法庇護他們。
所以,只有菩提閣一條路可走,只有菩提閣可以庇護他們,甚至向孔守仁,向拜土教復仇!
趙天宏大手一揮天道盟殘餘修士已經跟上齊刷刷的向菩提閣前進,在路上他想起了六合傳承,六合傳承可以直接讓他進入元嬰後期,但在傳承進行的時候卻十分危險。
六合有三十六種變化、七十二種變化、一百零八種變化,承受的越多,得到的越多,三十六分之一的活命機會、七十二分之一的活命機會、一百零八分之一的活命機會!
他可以先借菩提閣向孔守仁復仇,即便是繼承六合傳承身死也無所謂,若能成功必向拜土教復仇!
這時候,大戰已經結束,南宿正在把玩着賈天道的頭顱,一邊把玩一邊哈哈大笑。
“南宿大祭司,歸途小心。”戰役結束,聖女過來若有所指的對南宿提醒了一句,南宿不以爲然的點了點頭,聖女只好無奈的嘆了口氣離去。
許久之後,南宿終於把玩夠了將賈天道的頭顱放入儲物袋,心滿意足的準備要回到拜土教準備下一步動作。
就在他準備離去的時候,遠處突然飛來一個八十多歲身穿麻布依滿臉皺紋的老者,此老者滿臉尊敬的向他飛來,南宿見此老者飛來臉上也出現溺愛之色。
“恭喜爺爺大仇得報。”那老翁十分恭敬躬身說道。
“呵呵,翁毒啊,等戰事一完爺爺讓聖女與你完婚,哈哈。”南宿哈哈大笑着說道,臉上的疙瘩也跟着一陣顫抖。
“爺爺,能否讓我看看那老賊的頭顱。”翁毒說道。
“好好好”南宿爽快的答應,隨手就取出賈天道的頭顱,可這次他卻感覺賈天道的頭顱的表情分外猙獰。
緊接着,南宿感覺小腹一痛,還沒來得及反應的他發現元嬰已經被人禁錮住。擡起頭來,只見孫兒翁毒將手伸入他的小腹,一個個詭異的符文從手臂竄出包裹着他的元嬰,無論是攻擊、自爆都無法做到。
“爲什麼,爲什麼?”南宿難以置信的問道,臉上的疙瘩一陣蠕動但就是飛不出一隻蠱蟲。
“老東西,說好讓我繼承天巫傳承,事到臨頭卻是你主動將天巫傳承讓給了那個臭婆娘,一個臭婆娘怎能和天巫傳承相提並論?
既然你毀掉了孫兒的希望,那就用你這顆萬毒元嬰助孫兒完成萬毒傳承吧,以後每年孫兒都好好祭奠你!”說完,孫兒翁毒握着爺爺南宿的大手又是一緊,直接將元嬰拉扯了出來,南宿的身體直直的躺了下去,眼中滿是死不瞑目的表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