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重新回到六層,通過那正在裝修的小房間後門,靠着阿飛那張不知道從哪弄來的VIP卡,再一次來到大廳。
林政三人還在原處,玩得忘乎所以,眼裡只有牌九。全然不知道,他們的校長,又一次站在了他們身後。
看他們亢奮,大呼小叫的狀態,李峰很懷疑,要是三人知道後面站着自己這個校長,會不會嚇出心肌梗塞。
要知道,極度亢奮狀態受到特別大的驚嚇,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李峰掃了眼他們面前的桌子,才大半個小時的時間,三人身前的現金已經有一萬五六千了。
要是按這進度下去,今天一天賺到三四萬都沒問題。
這家酒店的老闆,還是很豪爽的。
三四萬塊,已經不算一筆小錢了。而且這纔是第一天,要是有耐心,還得讓劉廣多贏幾天。
當然,這錢也不是真讓劉廣帶走。他們是三人合夥,林政和馬玉峰也得拿走三分之二。林政和馬玉峰他們拿走的三分之二,跟是酒店的沒多大區別。
甚至於,要不是被李峰和阿飛發現,他們以後的人生都是歸這家酒店的老闆所有。
小賭怡情,大賭可不止是傷身。
至於劉廣賺到的錢,現在收手,還真是他賺到的。
至於賭博賺了一筆之後收手的機率是多少,雖然沒人統計過,但李峰相信肯定高不到哪去。
李峰退出人羣,從錢包裡拿出張銀行卡,把密碼告訴阿飛之後,讓他去服務檯兌換。
服務檯只能兌換現金,而沒有籌碼什麼的。如果有賺了錢的,也可以直接將現金交給服務檯,讓服務檯轉賬給自己。
很快,阿飛拎着個塑料袋過來。
裡面,裝着十萬現金。
李峰和阿飛再度擠進人羣,在林政三人旁邊的一方站定。
下注之時,李峰隨手拿了一小疊,也沒數,直接丟在這一方的下注區。
衆人的目光,紛紛轉了過來。
這一小疊,目測起碼也有兩三千塊。站在邊上下注,一次性砸出兩三千,還是很豪氣的。
很快,牌九開出。
莊家八點,通殺。
李峰身前佔據一方的中年男子捶足頓胸,他這把壓了一千五六百,還是很心疼的。
猶豫了一下,他這回只壓了三百。
莊家通殺,有的人喜歡在下一局下重注,因爲運氣就跟潮起潮落一樣,達到頂峰,極有可能下降。下一局,莊家出小牌的機率較高。
有的人,這喜歡在下一局下少一點注。因爲莊家正在運氣滔天之時,越是不信邪下重注,越是死得快。
誰對誰錯,就很難說清楚了,個人性格問題。
中年男子相對而言要謹慎一些,所以他只壓了三百暫避鋒芒一下。
李峰還是老樣子,又拿出一小疊鈔票,丟在了下注區。
中年男子不由扭頭看了眼李峰,他有些不太舒服的扭了扭身體,旋即搓了搓手掌,等待發牌。
他猜對了,莊家的運氣確實火爆。
這一把,直接拿了個對子,再度橫掃。
“莊家連着兩把通吃,這把肯定不行,多下點。”隔壁座位,馬玉峰提議。
“那就下個三千!”林政點頭。
劉廣也沒反對,年輕氣盛,火氣比較大,也更不信邪。
中年男子則覺得,還應該暫避鋒芒一下,應該等到莊家出現明顯的頹勢,纔是下重注的時候。
他考慮了一下,丟了個三百出去。
後面,李峰又是一小疊鈔票丟在了下注區。
結果很快揭曉,莊家這把八點,殺兩家,唯獨林政那一方九點超過莊家。
中年男子再度回頭看了眼李峰,目光有些意味深長,似乎是在告訴李峰。瞧見沒,莊家太牛逼,壓少點纔是正道。
旋即,他數出三張鈔票,放到下注區。雖然莊家連吃了他三把,按理第四把自己的贏面更大一些,但他還是覺得暫避鋒芒纔是首選。
李峰又是一小疊鈔票丟了過去。
這讓中年男子很無語。
連着第四把,自己坐在這裡,卻沒身邊一個站着的人下注多。他很明白,周圍的賭客們,看他的眼神多少有些不對。
猶豫了一下,他一咬牙,再數出兩千放在了下注區。
莊家就算運氣再好,連吃自己四把的可能性還是不算太高。
搏一搏。
牌九發了下來。
中年男子伸手一摸,眼角浮現出一抹笑意。
他覺得應該感謝一下李峰,要不是李峰,他這把又是三百,可是要少賺很多。
天九!
一個天牌,一個七點,莊家大過自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該死,地槓,又一把通吃。”
“鬱悶,早知道我就少下一百。”
莊家把牌一翻開,一片嘆氣聲。
一個兩點,一個八點,地槓。
中年男子鬱悶了。
剛纔還想感謝李峰,現在,他只想抄起凳子給李峰的腦袋狠狠來上那麼一下。
要不是李峰接連下注兩三千,爲了面子,他是不會下注這麼多的。
重新開始下注,中年男子猶豫起來。
啪!
一小疊鈔票丟在了下注區。
很好,又是兩三千。
中年男子扭頭一看李峰,臉色如常,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遇到土豪來尋開心了。
他有些無奈,下個兩三百呢,還是多下一點?
被連吃了四把!
這把應該能贏吧?
可問題是,上一把,可是九點被莊家給壓着吃掉了。
賭博有個小敲門,被壓着吃,莊家正好比自己大喇嘛一絲絲,下把絕對不能不能下注太多。反倒是莊家拿到牛牌,吃了自己的癟十,下一把可以試着多壓一點。
可要是不多壓點,後面那傢伙,可是又下了兩三千。
猶豫良久,眼看快要發牌了,來不及讓他多想,他咬牙也拿出一小疊鈔票,放在了下注區。
拿到牌九,他往下一摸。
臉色頓時垮了下來。
癟十。
完美!
莊家無論什麼牌都吃他。
“我就知道……”
中年男子鬱悶無比,自己的節奏和心態,完全被後面這傢伙給打亂了。
好想搬起凳子砸到他頭上。
當然,也只是想想。
下注在即,如他所料,李峰又是一小疊鈔票丟在了下注區。
他忍不住扭頭看了下李峰的雙手。
很好,左手拎着一個鼓脹脹的塑料袋。
人家是拎着塑料袋來賭博的。
雖然跟那些拎着麻布袋上賭桌的沒得比,但在這裡,已經屬於是豪客了。
猶豫了十多秒,他無奈站了起來。
把面前已經縮水不少的現金收攏,離開位置。
沒辦法,後面有個土豪,嚴重影響他的賭興。
他一離席,位置自然就空了出來。
換成平常,這會兒肯定有人搶着上桌。此刻,卻無人爭搶。
那些想要上桌的賭客,都忍不住看向李峰,等着他做決定。
李峰施施然坐在了位置上。
這就是土豪隱藏的被動屬性了。
用不着爭什麼,也用不着開口,持續下重注,自然有人坐不住起身讓位。
不是土豪有多牛逼,也不是土豪的壓迫力有多強,再或者土豪有什麼不同尋常的氣勢,原因全在於錢。
塑料袋往桌子上一放,裡面一疊疊的鈔票都拿了出來,還有九萬左右。
在賭客們的眼裡,李峰身上的氣勢,更強大了。就連始終冷着張臉的莊家,也衝他很友好的笑了笑。
再次開牌。
很好,這回莊家通賠。
身後,阿飛則離開人羣,四處探尋起來。
一直到大半個小時之後,阿飛回來的時候,李峰已經輸了兩三萬塊。
李峰扭頭看向他。
阿飛只是搖了搖頭。
李峰不由皺眉,阿飛這意思,無疑代表着什麼都沒查出來。
看來,暗的不行,只能使用第二套方案,明着來了。
他可沒興趣在這事情上面耗費太多的時間,而且,今天沒辦法帶高天他們出去玩,明天還是要帶的。
他站了起來,把桌上的錢往袋子裡一撥,與阿飛一前一後離開大廳。
已經到了午飯時間,先填飽肚子再說。而且,也需要籌劃一下。
叫上楊兮兮她們三個,去酒店五樓的自助餐廳隨便吃了點東西,李峰和阿飛商量了一番之後,二人重新返回大廳。
都快兩點鐘了,林政三人,居然還在原位。面前的現金,已經快到兩萬。
看來,中午又賺了一點,捨不得離開。
李峰沒興趣再玩,他在角落裡隨便找了臺賭博機坐下,慢悠悠的玩着。
二十幾分鍾,阿飛把監控室的備份都給刪除,同時把所有設備給弄壞之後,進到大廳。
不過不是和前幾次一樣用VIP卡進來的,而是一手拎着一個小房間裡的大漢,大步走了進來。
光是這份力氣,就夠恐怖的。
“幹什麼?你要幹什麼?”
幾個在四周巡視的大漢見這情形,都嚇了一跳,齊齊怒喝。
阿飛將二人丟到一邊,衝着這幫大漢走了過去。
大漢們一咬牙,紛紛將電棍拿出,朝着阿飛衝了過去。
總共也就四個,還不夠阿飛塞下牙縫。
砰砰砰砰!
一聲不多,一聲不少。
阿飛快速出腳,四聲悶響過後,四人都被劈飛出去,半天爬不起來。
整個大廳,瞬間陷入騷動。
所有賭客們,鎮定的,瘋了一般將現金朝着自己身邊扒拉,甚至包括別人的。只要手夠長,統統往自己身邊撥,而後抱着就往一邊閃。
不夠沉穩的,如無頭蒼蠅一樣,開始四處亂竄。竄了半分鐘,才記起應該先跑出去,而不是亂竄,又朝着出口衝了過去。
場面亂哄哄,猶如菜市場一樣。
林政三人也是如此,儘管他們所學的專業,都需要有一顆強大的心臟,而他們在這方面也有足夠的天賦,但畢竟沒有練出來。更重要的,是他們怕來的是警察抓賭。
這要是被抓進局子裡,被學校知道,那可就危險了。
‘全職業名師學校’開除的校規就那麼兩樣,可第九條,寫的確實暫定。
這玩意,誰都清楚,純粹是李老師留着做補充的。
賭博被抓,一旦被學校知道,而李老師又非常討厭賭徒,或者覺得三人給學校丟了臉,難保不會把第九條暫定移到第十條,然後修改第九條爲聚衆賭博開除。
那大好前途,可就全毀了。
尤其是林政與馬玉峰,他們欠着賭場一屁股債,要是被學校開除,可就不止是前途盡毀,而是整個人生被毀。
一見整個大廳亂了,他們也瞬間慌了,連面前那兩萬多塊錢都沒要,手忙腳亂的跟着人羣朝出口狂奔。
事實上,就連賭場的服務員與荷官們,也全都跟着一起跑了。
片刻的功夫,大廳裡,就只剩下八個人。
一個阿飛,一個李峰。
另外六個,都躺在地上。
熱熱鬧鬧的大廳,變成了一片狼藉。
李峰有些無語。
他還想隱藏在人羣中觀察敵情呢!
結果,這咋隱藏?
光明正大的觀察吧!
他繼續玩賭博機。
阿飛則找了把椅子坐下,坐等那個昆哥上門。
等了五六分鐘,一個大漢帶着十多個拎着西瓜刀和鋼管的手下衝了進來。
那爲首的大漢,腰帶上竟還彆着把手槍。
這讓李峰的目光不由凝重了少許。
他有微型防護罩,堪稱頂級金剛罩鐵布衫,安全沒有任何問題,但阿飛可沒有。
當然,也僅僅只是有點危險而已。
以阿飛的身手和對危機的感應能力,被人打黑槍都能避開,更別說這大漢還正大光明的把槍別在腰帶上。
他還沒拔出來,阿飛就能教他做人了。
“佩服,兄弟膽子很大嘛!”
見阿飛仍舊坐在椅子上,絲毫沒有膽怯之意,大漢忍不住讚了一聲。
他正是酒店名義上的老闆昆哥。
今年已經三十五歲,好勇鬥狠了二十多年,殺過人,也被追殺過,算得上見多識廣了。像這樣見到手槍還能面不改色的,卻是第一次見到。
“這酒店的幕後老闆是誰?”阿飛看着昆哥。
昆哥臉色一變,旋即恢復正常,他冷笑道:“老子就是酒店的老闆,說吧!兄弟混哪的?蒼南市黑白兩道,應該還沒有我沒打點過的吧?而且,我這也只是小本買賣,吃喝嫖賭全都不大,也沒特意去找肥羊宰,混點小錢而已。”
阿飛可是頂級心理專家,光是昆哥的神色,就足以讓他明白,這位昆哥的背後,確實有個幕後老闆。
這就夠了。
他站了起來,朝着昆哥一行人走去。
昆哥一驚,伸手去摸腰間的手槍,纔剛剛觸碰到,就見眼前多了道黑影。
擡頭一看,阿飛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
再一眨眼,只覺得小腹一陣鑽心的疼痛,不由放棄腰間的手槍,兩手抱着肚子,蜷縮身子,咬牙抵抗着那股劇痛。
毫無疑問,這是條硬漢!
可惜,阿飛沒有任何惺惺相惜的感覺。
他一巴掌扇出,那鐵掌彷彿重逾千斤,直接把昆哥給扇趴在地,暈了過去。
小弟們慌了,他們做昆哥的小弟也就幾個月的時間,一看昆哥被幹倒在地,哪敢上前,轉身就跑。
阿飛也沒攔着,一羣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弟而已,留下他們毫無意義。
他可不像李峰,偶爾會手癢什麼的。
殺手之王其實不喜歡打人,更別說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