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隊!”
就在這時,拘留室的房門再次被人給推開了,韓剛的副手走了進來。
“都準備好了?”韓剛頭也沒擡,又從兜裡抽出了一根菸,點燃含在了嘴裡。
“準備好了!”副手點頭,有些複雜地看着韓剛,不明白頭爲什麼這麼決絕。
“別擔心,軍隊不幹、政,道理在我們這一邊!”韓剛自己都有些懷疑自己說的話。
話雖然這樣說,但軍隊幹、政,又有誰敢跳出來反抗?
“我們走吧!”韓剛朝葉飛看了一眼,隨即跟着副手離開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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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剛,我們又見面了!”再次看到韓剛,文徵出奇地異常冷靜。
韓剛在一衆荷槍實彈裝備的刑警簇擁下,緩緩來到了警局的門口,望着前面黑壓壓全副武裝的軍人,出奇的沒有腿肚子抽筋,更多的卻是憤怒。
這些人置法律於不顧,罔顧踐踏法律,雖然韓剛是軍隊出身,但腦海還有法律這根弦牽着,文家顯然沒有這種意識。
“你確定要這樣做?”韓剛嘴角噙着一絲冷笑。
“葉飛撞死了我弟弟,我不相信你們,我必須帶走他。”文徵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說道。
“呵呵,我是白癡,還是你們文家是白癡,你知道撞死你弟弟的不是葉飛,天底下有這麼愚蠢的人?撞死人還不跑路,等着警察送上門來,你突然趕到現場就是最好的說明,你知道這就是一個局,一個針對葉飛的局!”韓剛冷笑連連。
“是不是別人在下套子,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弟弟被撞死了,而撞死他的正是葉飛駕駛的奔馳,這足以說一切。”文徵冷聲道。
“你弟弟該死!”韓剛怒極反笑,“那種人渣,不知道禍害了多少無辜的女孩子,就算能躲過這一劫,遲早也會爲此付出代價!”
“我弟弟怎麼樣,用不着你來評價,就憑你們這些人也想攔住我們,真是癡心妄想。”文徵嘴角牽起一抹冷笑的弧度。
“我們是攔不住你,但我們是在維護法律的尊嚴,任何肆意踐踏法律的人,我都有權利拘捕他,你若是硬闖,就是公然藐視法律,踐踏法律的尊嚴,你就算帶走葉飛,也一樣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韓剛冷漠地說道。
“這點不用你操心,大不了我離開部隊就是了。”文徵一揮手,道:“進去抓人!”
“都給我聽着,誰進去,就是在和市委市政府市人民作對,給我抓人就是。”韓剛絲毫不退地說道。
“呵呵,好大的口氣啊,我們軍人抓人,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小小的刑警隊長說話?”就在這時,一輛軍用越野行駛了過來,從上面走下來一名軍人。
看起車牌,正是駐地部隊的軍官,看起軍銜一槓三星,這人正是個上尉。
文徵一槓兩星,明顯是這人的下屬。
按說這職位並不高,但來人十分年輕,如此年輕就做到了上尉的職位,可見其深厚的背景。
“你是?”韓剛顯得有些謹慎。
“駐地部隊上尉韓冰封!”來人淡淡地說道,望向韓剛的目光充滿了不屑,“文家的公子被人無辜撞死,橫死街頭,作爲文徵的領導,我想我有理由替下屬討回公道,你確定要繼續阻攔?”
“多謝韓上尉!”文徵感激道。
韓冰封微微頷首,充滿了自信。
“呵呵,你是文中尉的領導,不是我韓剛的領導,我沒權利聽你的,你也沒權利指揮我,作爲軍人,你難道連這點規矩都不懂?”韓剛恥笑。
“哼!”
韓冰封冷哼,“一個刑警隊長就如此蠻橫,我們帶走人是爲了替家屬討還公道,和軍人幹、政,沒有半點關係!”
韓冰封明顯比文徵有手腕的多。
明明是軍人幹、政,到了他嘴裡,卻是爲了維護軍人的尊嚴了。
這是尼瑪赤裸裸的坑爹。
文翔什麼時候是軍人了?
韓剛心中如此想道。
“進去抓人,把人帶出來!”韓冰封直接下了命令。
韓冰封命令一下達,一羣荷槍實彈的軍人嘩啦啦地闖了進去,和武裝的刑警對抗了起來。
正在這時一聲冷笑傳來:“韓冰封,這是你個人的行爲,還是代表駐地部隊的領導?”
這威嚴的聲音透着深深的憤怒,衆人擡頭看去的時候,市委一號車已經穩穩地停在了韓冰封那輛車的旁邊。
市委一號人物林輝等秘書拉開車門後,大步流星地從車裡走了下來,身後還跟着一箇中年男人,這個人一張殭屍臉,好像誰見到他,都欠他五百萬似的。中年人正是中紀委第五局辦公室主任於陽。
“林叔叔,你怎麼來了?”
韓冰封見到突然趕來的林輝,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這個林家的男人可以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傳奇,折戟京城,被貶到了金陵,在短短的時間內東山再起,成爲林家重要的中流砥柱之一,他一個小小的上尉和林輝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一個地,身份完全不對等。
林輝問出那句話,韓冰封心裡就打了一個冷顫。
這話怎麼回答?
說自己的行爲?
第五局的於陽在哪等着呢。
說代表部隊的行爲。
自己的級別夠嗎?
“怎麼回答不上來了,雖然你帶來的人是你的下屬,但別忘了他們是軍人,是保家衛國的,不是爲了你的個人恩怨,你若一意孤行,可以,我不攔着,你繼續就是了!”林輝臉色很冷。
韓剛有些迷糊,林輝怎麼趕來了?
“你是韓家的人?”一直不說話的於陽突然問道。
看着這個殭屍臉面無表情地詢問自己,韓冰封感覺肚子吃了一隻蒼蠅,憋屈地想吐。
韓冰封清楚這男人是誰,只要是混官場的,即使軍隊的人,對他也不會有好感,尤其令人忌憚的是他是中紀委的人,還是第五局的主任。
“於叔叔,我是冰封,小時候你還抱過我呢!”葉飛若是在此,肯定會捧腹大笑,因爲韓冰封就是這麼不要臉,葉飛和他一塊長大,當然比較瞭解這貨,只是兩人不對付罷了。
“是嘛,回京城的時候幫我替韓老問個好。”於陽沉思了一下,這纔不疾不徐地說道。
“一定,韓叔叔,於叔叔,你們肯定很忙,我就不打擾了,先告辭了!”韓冰封說着扭頭就離開了這裡。
韓冰封心中很是納悶,他當然知道這次要抓的人就是葉飛,不然這貨也不會如此熱心,還有一個原因,文家在金陵還是很有實力的,文家的老爺子和韓老多少有點香火情。
文徵狠狠不甘地就要下令收隊的時候,突然有軍人慌張的大叫了起來。
這突然地驚叫,把正要擡腳上車的韓冰封文徵弄懵了,連林書記,於主任也有些訝然。
軍人什麼時候像這麼無組織無紀律地大喊大叫,跟個潑婦罵街似的,這不是丟軍人的臉?
韓冰封心中暗惱,人沒抓走,面子卻落下了,韓冰封帶着文徵去了警局的後門,因爲聲音正是從這裡發出來的。
“於主任,我們也過去吧!”林書記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你還是這個樣子,沒外人在場,不用如此寒磣我吧!”於陽難得地笑了一下。
“哈哈,剛纔你那張殭屍臉一擺,可把韓家那小子嚇得不輕,他還以爲你要親自抓他呢!”林輝爽朗地道。
“他不夠資格,他父親還差不多!”於陽一板一眼地道。
若是別人聽到,肯定會驚呼,這種話怎麼可能從一個主任的嘴裡說出來。
林輝和於陽趕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副啼笑皆非的畫面,守着警局後門的五六個軍人,正滾在地上不停的打滾,更丟人的是,竟然還是赤裸上陣,就差沒脫底、褲了。
“到底怎麼回事?”韓冰封臉色鐵青地喝問。
他看到躺在地上不停打滾的軍人,肌膚上爬滿了紅色的斑點,又叫又喊,難受的要死,不停地用手去觸碰那些紅色的斑點,越是如此,身體越癢得厲害。
“韓上尉,他們可能得了瘙癢症!”一個略懂醫術的軍人低聲說道。
“什瘙癢症?這是什麼症狀?”韓冰封第一次聽到這種怪病。
“就是皮膚病,對氣溫的變化極爲敏感,尤其是季節交替的時候,很容易引起皮膚的瘙癢,嚴重的會出現紅斑,甚至會導致皮膚壞疽,,更嚴重的還會傳染!”這名軍人說着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這個無心的動作,頓時把韓冰封嚇到了,傳染?尼瑪這不是坑爹?帶你們過來是抓人的,人沒抓到,到頭來再被傳染上,這買賣做的也太不划算了。
那軍人後退,本準備上前去攙扶躺在地上同伴的軍人,頓時把伸出去的手給收了回來,像是躲避瘟疫一般,悻悻地退了回來。
“韓上尉,救救我們…………”一個軍人竟然被瘙癢弄得失聲痛哭了起來。
韓冰封,文徵臉色難堪到了極點,尤其是文徵,這人都是從韓冰封那裡增派過來的,爲的就是要抓捕撞死弟弟的‘兇手’葉飛,這下倒好,連對方的面都沒見着,自己這邊卻出了問題。
“韓冰封,這都是軍人,你難道就是這麼對待你的屬下的?”林輝揚手一指,指着秘書道:“打電話,讓醫生過來處理。”
“林書記,他們是很嚴重的瘙癢症,我小時候見過這種症狀,以他們現在的情況,恐怕很難熬到醫生趕來!”那名軍人難受地說道。
“你胡說什麼?這只是普通的皮膚病,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你這是妖言惑衆。”韓冰封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
自己趁興而來,敗興而歸,若是屬下的人得了這種嚴重的怪病,自己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威嚴,恐怕全都摺進去了。
因爲在別人看來,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葉飛!”
氣急敗壞的韓冰封突然看到從後門走出來的葉飛。
葉飛淡淡地掃了韓冰封一眼,和林書記打了招呼後,把目光看向了躺在地上不停打滾的幾名軍人,嘆息道:“他們的病已經到了晚期,熬不過去了,給他們準備棺材吧!”